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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十四福晉心里從不cao心府里別人的孩子:各有各的爵位和命,這些格格們,除了王府出一份嫁妝,別的都要靠自己的生母和親兄弟,且她們打小都各自養(yǎng)在側福晉院子里,隔三差五才會給她請個安,彼此面子上過得去就算了。 想著自己府里的事兒,十四福晉不由又想到了宮里。 經(jīng)過驚心動魄的先帝爺時九子奪嫡,當今的皇子實在是不夠看,總共就三個,還有一個已經(jīng)算是被剔出了儲君候選。 剩下兩個,恂郡王府要更偏向哪個呢…… 不是十四福晉想的早想得多,而是十四爺如今是極少數(shù)的,手握軍權的皇室宗親,總要提前留一步后路。畢竟跟著親爹或是長兄如父的同母親哥哥領兵打仗是一回事,但將來侄子做了皇帝,又是另一回事了。 十四福晉不由想起自打今年過年,熹妃倒是一改往年圓滑不沾手,還特意來跟她道謝搭話,為的是自家長子于四阿哥弘歷生辰的時候,送了他一張上好的弓。 都過去好幾個月的事兒了,熹妃于年下還特意拿出來道謝,想來是釋放善意的? 說來自家嫡長子弘明確實跟弘歷關系不錯,俱他說,四阿哥雖然比他小四歲,但行事老成,無論是學問還是處事比府里側福晉所出的同齡弟弟們強多了。 如今看來,四阿哥倒真是…… “當真?!”十四福晉的思考,被太后忽然抬高的聲音打斷。 聽太后的聲音,倒是萬分驚喜的。十四福晉不由心里癢癢:難道是邊境又有喜報,或是皇上讓十四爺回京城? 她想湊過去聽,然而還沒動步,就聽見簾子一響,烏雅嬤嬤端著好大一張笑臉進來了,進門先福身,然后伸手:“回福晉的話,皇上想見公主,讓老奴來抱公主出去呢?!?/br> 十四福晉將敏敏遞給烏雅嬤嬤,實在忍不住好奇,悄聲道:“嬤嬤,是有什么喜事兒嗎?” 烏雅嬤嬤笑得合不攏嘴:“回福晉,天大的喜事,信妃娘娘剛診出喜脈來了!” 說完抱著公主匆匆一福就出去了。 十四福晉:好嘛,剛剛腦中的宮中局勢推演,全都要從頭再來了! 甚至忍不住喃喃了一句:“這個三月,可真長啊……” 從月初到月末,消息一個比一個重磅。 現(xiàn)在十四福晉回想起月初聽到選秀結束,皇上后宮沒留人時那種驚訝,都覺得恍如隔世,不由感慨:唉,一月前的自己,真是沒見過世面!宮里不留秀女算啥大事啊! 接下來的日子對姜恒來說,倒是進宮以來少有的安靜。 這回身孕,與上次的感覺截然不同。上回除了不多幾日的孕吐,其余時候姜恒的精神一直不錯,甚至孕中期還畫了甘特圖出來,相當于帶著孩子交了個大型項目。 但這回從有反應當天開始,姜恒就頓覺精神不濟,次日早上起床好似上刑,就像是昨夜里熬大夜工作去了一般。 姜恒的困意甚至遮掩不住,以至于皇后當場就給姜恒先免了二十日的請安。 “信妃?!被屎蠼兴臅r候,聲音都比往日輕不少:“瞧你沒什么精神,想來是叫孩子鬧的,既如此就回去好好歇著。過了頭三個月再說來承乾宮請安的事兒,如今你只照看自己身子要緊?!?/br> 姜恒也未逞強,謝過皇后。 從皇后宮中回來,姜恒才補了一頓早點:今兒起床實在太困難,她甚至愿意挪出之前用早點的功夫來睡覺。 見娘娘困成這個樣,秋雪等人都很擔心,但看她胃口還好,才能稍安心些。 吃過早膳,秋雪就輕聲道:“奴婢給娘娘把發(fā)髻拆了,再去眠一眠吧。” 姜恒點頭,坐在鏡子前放空自己。秋雪則麻利把她頭發(fā)拆散,輕輕梳順,然后打成了松松的辮子側垂在身側。 這會子女子頭發(fā)都很長,真披散著并不舒服,反而有點梅超風的感覺,倒是打個松松的辮子才覺得清爽。 姜恒也沒有立刻就睡:“先去看看敏敏,昨兒她也累著了?!?/br> 昨兒皇上太后都高興,連帶著敏敏也跟著興奮。待皇上將敏敏親自帶回永和宮后,又有太醫(yī)和內務府送有孕嬪妃份例的宮人進出。敏敏已經(jīng)能夠分辨出哪些是陌生的沒有見過的人,雖不至于害怕,但總是好奇,白天都沒怎么睡覺。 “額娘抱!” 見姜恒進門,敏敏就伸手。 乳母在一旁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這要是在旁的宮里,她就開口勸了,妃嬪有孕是不能抱孩子的,一來孩子對嬌弱的宮妃來說,屬于頗重的負擔,也算抬舉重物了,二來小孩子不懂事也不老實,也怕踢到肚子。 但乳母們都學乖了,永和宮的事兒不敢隨意置喙。 姜恒讓乳娘挪開擋住床沿的軟屏,她也上到床上去枕著,然后拍拍身邊:“敏敏,額娘抱著你睡覺好不好?!?/br> 敏敏果然過來依偎著她,小胳膊努力想環(huán)住她更多一點。 姜恒輕輕拍著她的背,隨意給她哼搖籃曲。低頭卻對上敏敏的眼睛,孩子的眼瞳一片純凈,只映出她的臉。 “額娘,什么是弟弟?” 姜恒的手一頓。 “瑪姆說要有弟弟。笑,高興!”想來是昨日太后雙喜臨門,歡喜的不得了,跟敏敏說了許多遍:“咱們敏敏要有弟弟了!” 這孩子就深刻記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