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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還好您沒事。 真是太幸運了,被娃娃擋住了。 可齊天晚一句話都沒有聽到,他驚恐地伸著手虛虛抱住面前開始暗淡的靈魂。 不要走! 和新雨也不是想走,就是覺得有點累,想要休息了,人類的物理傷害竟然能傷到她的靈魂,真的很奇怪耶。 她看著齊天晚驚恐絕望的表情,想朝他笑笑,這樣子有點丑。 我沒事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得到,她很快一句話說不出,失去意識回到了身體里。 齊天晚抓了個空,周圍嘈嘈雜雜的,有男人的怒吼聲有經理的道歉聲還有其他同事的安慰聲,可他什么都沒有聽到。 心語,消失了,她消失了。 他捧著手里的娃娃試圖讓她再跟自己說句話,可總是叭叭叭說個不停的娃娃沒了聲音。 心語,心語。 米婭見他狀態(tài)不對,伸手碰了碰他:齊總,你到底怎么了?這娃娃應該還能修補的,你別太擔心。 齊天晚側頭問了她一句:你看不到么? 看到什么? 心語。 米婭再次茫然:什,什么心語?是指娃娃? 齊天晚又看向其他人:你們都沒有看到么?擋在我面前的人。 眾人齊齊搖了搖頭,哪里有第三個人? 好像除了齊天晚,誰也看不見她。 發(fā)生這么大的事,警察迅速趕到,人也被按住。男人亂七八糟地喊著齊氏草菅人命,賠償之類的。 米婭這幾天各種事情都有參與,也根據(jù)齊天晚的指令查了王依依和邱銘的家人,這會認出來這人正是邱銘的弟弟邱鑫,只不過邱鑫一直是無業(yè)游民,也不知道怎么會在這樣的餐廳里工作。 這次事情邱鑫沒有直接參與,但他知道邱銘和王依依維權的金額,三百五十萬,他一直幻想著如果這三百五十萬能到自己手里就好了,他不僅能還了自己的賭債,還能翻個倍,拿到五百萬也沒問題,到時候誰還敢看不起他。 然而事情就那么反轉了,那兩人被抓起來了,連他的母親都被抓了,錢沒了,什么都沒了。 這一切都是齊氏做的,是齊氏斷了他的財路。 他的腦回路就是這么奇特,直接恨上了公司,因為和事件牽連不深,他只被帶去問詢就放出來了,之后一直在齊氏大樓外徘徊,晚上終于讓他找到了機會,親眼看到這群人出去,前往一家高檔餐廳。 邱鑫正好認識餐廳后廚的一個服務員,服務員流動向來大,看起來這么高檔的餐廳服務員工資也不怎么高,現(xiàn)在正好缺人,他就臨時混了進去。 一切都天時地利人和。 而他會選中齊天晚,也是看分公司的老總都對齊天晚恭敬有加,又聽到周圍人喊他齊總,就知道這才是整個齊氏最大的老板。 同樣的年齡,對方能衣冠楚楚地坐在這種地方消費,這一頓飯都夠他還多少賭債了,仇恨在心底蔓延,最終他掏出了刀子,殺了他,看他還怎么得意。 整個事情就是這么簡單又這么莫名其妙。 然而齊天晚并不想立即他在想什么,到現(xiàn)場錄完口供警察把人帶走,他都還站在原地捧著那個娃娃。 眾人見他那樣子都覺得不可思議,他們什么時候見過齊總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 要不飛機改簽吧,發(fā)生這樣的事,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齊天晚突然反應過來,他要趕緊回去,把娃娃補起來她就好了,對,他得快點回家。 不行,我要回去。 他快步朝樓下走去,眾人都沒反應過來,只能跟著往外走。 王文盛看了一會,轉頭跟餐廳經理繼續(xù)交涉,這起突發(fā)意外餐廳逃脫不了責任。 飛起很快起飛,這一路齊天晚都沒再對外人說一句話,只是捧著娃娃喊她的名字,像是要把她叫醒一樣,米婭在一旁看著他魔障的樣子心里有點發(fā)憷。 這就是一只死物啊,他怎么像中邪了似的,昨天發(fā)生這么大的事都沒見他這樣子。 飛機落地后,齊天晚就第一時間沖了出去,他連行李都沒有取就直接跑走了,米婭只能任勞任怨地幫他取了行李送回家,希望他趕緊恢復正常。 齊天晚進屋就直奔工作間拆線掏棉,這次娃娃身上破洞有點大,好幾厘米,這么大的洞不能用膠粘,只能再次縫針。 縫好的娃娃身上多了兩條明顯的傷疤,只是娃娃修復好了,卻沒有再像往常一樣醒過來跟他說上一句話。 齊天晚頹喪地將臉埋在娃娃身上,痛苦地抱住了頭。 是他害了她,如果他能早點看出來那個人不對,如果事情收尾能再干凈一點,如果他沒有帶著她出來就好了。 心語,你醒醒,看看我。 心語,對不起。 齊天晚是不哭的,工作間被毀的時候他都沒有哭,父母離婚也沒有哭,受到那么多委屈也能笑的出來,可現(xiàn)在他有點想哭,如果娃娃看到自己哭肯定又會嘲笑他了。 齊天晚你一個大男人竟然會哭,真是太好笑啦。 又或者她會擠出眼淚跟他比誰哭的更厲害,然后做鬼臉逗他開心陪他解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