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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肯定也舍不得自己會覺得難過的吧,也可能會生氣,氣自己明明答應(yīng)了他要陪著他嘮嗑陪他解憂的,怎么現(xiàn)在就要拋棄他了。 越想和新雨就越覺得難過,下輩子自己還能遇到齊天晚這樣對自己這么好的人類么? 垂下眼睛,和新雨朝客廳走去,齊天晚還在熟睡,不知道是難受了還是有些冷了,他抱著手臂面向沙發(fā)靠背蜷縮著。 和新雨伸手碰了下他的頭發(fā),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指摸了個空,什么都沒碰到。 也對,鬼魂是沒辦法碰到人類的。 正要縮回手,她又發(fā)現(xiàn)也不對,她還是能碰到的,只見剛剛還虛幻的手指微微凝實,又摸到了他有些粗硬的頭發(fā)。 不過這狀態(tài)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就有變得虛幻了起來,和新雨沒辦法掌握這種虛實變化,她仔細(xì)觀察了自己一會,她像點燈短路了一樣,一會虛一會實的,時間也不定,有時候剛凝實就立即透明了,有時候凝實了有一分鐘才改變。 沒有規(guī)律她索性也不記錄了,趕緊跑回臥室將毯子拿出來給齊天晚蓋上。 把毯子弄上沙發(fā)就花了好幾分鐘,身體透明的時候她碰不到任何東西,正要舉起來,就突然從手里掉下去了。這時候只能重新?lián)炱饋?,剛到半空又掉了?/br> 也是最近把脾氣磨好了,不然和新雨現(xiàn)在已經(jīng)焦躁的想罵人了,好容易把毯子蓋在齊天晚身上,又替他拉好,和新雨都要出一身汗了。 她蹲在沙發(fā)邊看著他,不能那么著急走,怎么著,怎么著也得等齊天晚病好了吧,就這么把生病的人丟下實在太不仗義了,他都幫了自己那么多,要跟他好好告別的。 這次能出來,那肯定就會有下次,下次再走。 這么決定后,和新雨心情輕松了很多。她起身朝衛(wèi)生間走去,變成棉花娃娃太久,她都忘記原本的自己長什么樣了。 站在鏡子前朝里面看去,和新雨正要欣賞自己,就發(fā)現(xiàn)鏡子里空無一物,照不出來,里面什么都沒有。 她有點沮喪地垂下頭,好像也是,鬼魂是照不出來的。 算了,能從娃娃里出來已經(jīng)足夠幸運(yùn)了,就不追求那么多了。 從衛(wèi)生間出來,還沒有回到齊天晚身邊,她就感覺眼前一花,身體再次從輕飄飄變得沉重,視線也重新變矮,動動手臂,她又回到了棉花娃娃身體里。 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 和新雨眨巴著眼睛一個用力將自己從地上反過來,躲在后面的面團(tuán)甩了甩尾巴走到她身邊,用腦袋蹭蹭她。 現(xiàn)在這個才是它熟悉的娃娃。 和新雨小聲叫道:面團(tuán),你剛剛看到了吧。 喵。 仰頭朝沙發(fā)上看去,毯子不見了。不是做夢,都是真的,她肯定是從身體里出來了。 和新雨高興地滿地亂爬,很快從臥室爬到了沙發(fā)邊,讓面團(tuán)把自己叼上沙發(fā),她就看到蓋在齊天晚身上的毯子,他已經(jīng)從側(cè)躺變成平躺了,手仍舊抱在一起,眉頭卻不像剛剛一樣緊鎖了。 和新雨湊到他腦袋邊躺下,陪著他一起睡。 齊天晚醒來的時候天邊只剩下最后一抹夕陽了,云彩被點燃,燒出璀璨的光芒,將室內(nèi)照成一片紅色。 齊天晚愣愣地坐起來,分不清現(xiàn)在是傍晚還是早上,有種巨大的失落和孤獨感襲來,他抱住毯子用力裹住自己。 然后有東西從毯子上滾落下去,一咕嚕掉在了腳邊。 齊天晚眨眨眼,趕緊將掉下去的娃娃拿到了手里。 你沒事吧。 和新雨暈乎乎地道:沒事,你感覺好點了沒? 已經(jīng)好多了。 下次他可再不敢在病沒全好的時候到處亂跑了。 這時候齊天晚才注意到蓋在身上的毛毯,他不喜歡將毯子拖到客廳來,這東西肯定不是他拿出來的。 毯子,哪里來的?他疑惑地看著和新雨,娃娃這么小,不可能拉得動毯子,還沒等和新雨解釋,他就低頭在毛毯邊緣聞到了些別樣的口水味。 是面團(tuán)拉來的是不是?有它的口水味。謝謝你和面團(tuán)了。 和新雨哼了一聲,那明明是她幫忙弄的,怎么就成面團(tuán)的功勞了。 齊天晚像是回憶什么似的:我睡著的時候,好像感覺到有人在我身邊,剛剛家里有人進(jìn)來么? 他竟然有一點察覺,和新雨想看看他感覺到多少,于是道:沒看到外人進(jìn)來,你夢到那個人干了什么? 齊天晚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感覺她給我蓋了毯子,我可能是在做夢,不是要抹殺你和面團(tuán)功勞的意思。 和新雨立即高興了起來,不枉費她那么努力給她蓋毯子了。 你感覺得沒錯,那就是我哦。是我給你蓋得毯子,你猜猜剛剛發(fā)生了什么事? 打死齊天晚也猜不出來她竟然能變成人了。 齊天晚有些驚疑地比劃了一下她的個頭,還沒有自己一拃長,怎么可能給他蓋毯子,這是把指揮面面的功勞攬到了自己身上,但和新雨不像是那樣的娃娃。 怎么可能,你怎么做到的? 所以我讓你猜嘛,你絕對猜不到的驚天大事件。 齊天晚略一思考道:難道你能變成人了?所以我剛剛的感覺是真的,不是在做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