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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喜不認識顏楚音,但聽見他自稱本侯,便帶了幾分小心,唯恐得罪眼前人,到時候給主家招禍。顏楚音示意雙壽遞上拜帖:我和你家公子相熟。實不相瞞,我還是他的救命恩人。上來吧,咱們一起去接你家公子下學了。 雙喜識字,接過帖子就是一愣。自家公子什么時候和新樂侯有了交情? 馬車又朝太學駛去。丞相確實是兩袖清風,但因為府邸是皇上所賜,所以地段非常好,距離皇宮和太學都不算遠。眼看著快到了,顏楚音猶豫了一下,又說:馬車就停在這里吧。你們去太學門口接了沈昱過來。我就不過去了。 雙喜已經不緊張了。 和新樂侯相處了這么一會兒,他隱隱覺得新樂侯是個和善的主子,和傳言中很不一樣。就是不知道新樂侯口中的救命之恩做何解?在雙喜的心中,他家公子好厲害好厲害的,這么厲害的公子怎么會欠了新樂侯一個救命之恩呢? 不多時,沈昱被人簇擁著從太學中走出來。 沈昱態(tài)度溫和地和眾人一一告別,才被雙喜引著走到新樂侯的馬車邊咦,馬車呢?雙喜茫然地說:剛剛馬車就停在這里總不至于被耍了吧? 卻見旁邊的小巷子里探出一個腦袋,正是雙壽。 雙壽沖著他們招手說:這里這里! 馬車停到小巷中去了。迎上沈昱不解的眼神,顏楚音輕咳一聲:本侯忽然想起來,咱們國子監(jiān)和你們太學始終不對付,要是被他們看見你我站在一塊兒,只怕對你我名聲不好啊。太學四公子之首豈能和紈绔親親熱熱,對吧? 沈昱心里一動,軟下了語氣,搖搖頭說:我不在意這些。 他是真的不在意。如果顏楚音是那種張揚跋扈、無惡不作的紈绔,那沈昱確實不恥與他為伍。偏偏顏楚音不是,他張揚確實張揚了,卻一點都不跋扈。 顏楚音嘆息道:你不懂 我懂。沈昱想著顏楚音身上那些不曾被世上大多數(shù)人看到的閃光點,看著顏楚音的眼神就像是看著自家弟弟一樣,你我相交,何必在意他人言說。 顏楚音幽幽地說:你是不在意了可是我會被他們笑死的!我堂堂新樂侯,眼巴巴地跑到太學來接你放學,這事傳出去了,肯定會被那幫死黨笑死的。啊啊啊,怎么就腦抽了呢,怎么忽然想到穿著太學風來接沈昱下學呢? 顏楚音后悔得想要用腦袋撞馬車壁。 沈昱: 沈昱收起臉上的溫和,漠然道:說吧,找我什么事? 穿都穿了,總要得點好吧? 等大家都上了馬車,顏楚音微微抬起下巴,問:我這一身好看不?是不是比你們太學學子都好看?呵,什么太學風不太學風的,我穿了就是我的風! 沈昱沒做聲。 顏楚音又轉身去問沈昱的書童。 雙喜老老實實地說:好看!真好看!當初我家公子就是穿了差不多的這么一身,引得大家爭相模仿。如果不好看,肯定不能在太學形成一股風潮。 顏楚音: 看著新樂侯慢慢氣成河豚,沈昱忍不住在心里笑了出來。 第十九章 顏楚音直接把沈昱帶到了徐春生那里。 徐春生正按照顏楚音的吩咐忙著把那本神秘的小冊子默寫出來,每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寫寫畫畫。又因為她那些特殊的經歷,別院里沒人敢去驚動她。 見徐春生之前,小侯爺需要和沈昱交換信息。 他特意叫雙壽、雙喜走遠些,拉著沈昱說起了悄悄話。沈昱第一次聽說竟然可以用骨頭來判斷生育與否,他平日里也會看一些雜文醫(yī)書,從來沒有在任何一本書上看到過類似的做法。所以對于沈昱來說,這就像是天方夜譚一樣。 你確定她不是在胡說嗎?沈昱問。 我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女人生孩子本來就是一件艱難的事,如果這部分骨頭不移位,孩子怎么能順利出生呢?小侯爺在自己的腰上比劃了一下,你要是想要別的證據(jù),可以自己去查啊。喏,我有個好法子,你可以去城中探訪找有經驗的產婆,問問她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女人生孩子時骨頭移位的現(xiàn)象。 沈昱才不上這個當。他瘋了才去探訪產婆?前腳剛找上產婆,后腳就該滿城風雨說他有私生子了。他道:不用這么麻煩。徐春生不是在默寫那本冊子么,等她默好了,咱們可以好好研究下,看看上面的內容能不能互相印證。 要判斷一個全新的理論究竟可不可信,最討巧的方法就是看看這個理論內部能不能統(tǒng)一邏輯。如果它內部都是自相矛盾的,那可信度肯定要打個折扣。 小侯爺有一種直覺,他覺得徐春生就是對的,于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惜徐春生說的這些不能作為證據(jù)拿到衙門去說,要不然她頭一個被抓起來。 不等沈昱說什么,小侯爺又叭叭叭地說了一堆:施鉞為什么要假死?誰人在幫施鉞假死?我記得施鉞身上已經有功名了吧,假死的代價有點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