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野光不知道中也和修治那個獨處的下午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小中也的變化還是挺明顯的。

    他比之前更放得開了。

    想要什么，喜歡什么，討厭什么。

    他都會告訴上野光。

    是可愛到極致的乖巧。

    但顯然，小朋友也不是一直這么乖巧。

    或者說，某個小朋友大概是只在他面前這么乖巧。

    上野光第二天白天帶人去給小朋友買幾套新衣服，小朋友珍惜的不行，一路上連走路都變得小心翼翼。

    搬到這邊來之后，上野光就不再限制中也外出了。

    于是沒過幾天，晚飯時間，推門而入的小中也給了上野光一個“驚喜”。

    走的時候還干干凈凈的衣服變得臟兮兮的，衣擺袖口和褲子膝蓋的位置都沾了泥，干干凈凈的小白鞋也變得灰頭土臉。

    他出門時帶的那頂小帽子也不翼而飛。

    上野光站在門口盯著他看了兩秒，把小孩兒拉進(jìn)了門。

    “怎么了？”

    小朋友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咬住嘴唇，一言不發(fā)地?fù)u了搖頭。

    “摔倒了？”

    小中也捏住衣服，輕輕軟軟地說：“沒……沒有。”

    “那——”

    上野光第二句話還沒說出口，剛剛關(guān)上的門突然被人“哐哐哐”砸響了。

    小中也被這聲音嚇了一跳，抓住他的衣服往他身后躲。

    上野光摸了摸他的頭，上前開門。

    門口站著一個看上去有點眼熟的女人。

    小中也向后縮得更厲害了。

    上野光微微皺眉，問：“您是？”

    “我？哎喲，都在這兒住這么多天了，天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迸酥噶酥缸约海安徽J(rèn)識是吧？”

    上野光抿唇，搖頭。

    “我就住你對面。”

    女人說著，突然從自己身后揪出來一個小孩兒。

    那男孩兒看上去和中也差不多大，穿著花里胡哨的、同樣臟兮兮的衣服。

    這小孩兒比中也還慘一些，臉上和頭發(fā)都搞染上了泥。

    看上去狼狽極了。

    上野光：“？”

    女人把孩子拎到他面前：“你看看你家小孩兒把我們家孩子打成什么樣了？！”

    “張嘴！”

    小男孩抽抽嗒嗒地張開嘴。

    門牙的地方空空如也。

    “我告訴你，要么賠錢，要么……”女人低頭看向自己孩子，拽了拽他，“你說怎么辦?！?/br>
    小男孩啜泣一聲，說：“我、我也要打掉他的牙?！?/br>
    上野光：“……”

    他看向藏在自己身后的某個乖小孩兒。

    中也揪著他的衣服，可憐兮兮地仰頭看他，小聲爭辯：“他……用泥砸我衣服……”

    “還，”小中也憋住眼淚，“還把帽子扔了。”

    上野光點頭，看向女人。

    “我弟弟打了你孩子，不好意思?！?/br>
    “但他沒錯。

    “是你的孩子先動手的?！?/br>
    他跟在津島先生身邊，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法律知識。

    “我弟弟只是正當(dāng)防衛(wèi)?！?/br>
    “什么東西？正當(dāng)防衛(wèi)？”女人罵罵咧咧。

    “你弟弟是吧？你怎么教的?。坑袥]有教養(yǎng)?。俊?/br>
    “你們父母呢？是不是都不稀罕要你們了？”

    “一個帽子而已，至于嗎？再買不就是了！你看看他把我孩子打成什么樣了？”

    亂步和修治之前有教過他怎么跟別人吵架。

    上野光把其中一條記得很熟。

    他看著女人，語氣平靜：“兩顆乳牙而已。再長不就是了。”

    乳牙而已，修治當(dāng)年也是掉過的。

    津島先生的收集癖還包含了自己兒子的牙。

    但修治并沒有他那種癖好。

    所以那天下午，他們四個一起在津島宅從天亮找到了天黑。

    上野光抬眸看向門口咄咄逼人的女人。

    “他的牙還可以再長出來，但是我弟弟的那頂帽子就再也找不到了?！?/br>
    “何況，本來就是他先招惹的我弟弟?！?/br>
    “你讓他把那頂帽子找回來，我就讓他們兩個再打一架。”

    女人愣住。

    對面的小男孩聽了這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不要！我不打了不打了！”

    “哦?！鄙弦肮恻c點頭。

    “那就只找帽子吧?！?/br>
    第13章 六個重力使小朋友

    “那、那帽子早不知道去哪兒了，怎么可能找回來啊！”

    她孩子抹著眼淚抽噎著，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被、被風(fēng)吹跑了。”

    “唔?！?/br>
    上野光看向中也，輕輕在小孩兒后背推了推。

    中也拽著他的袖子往往往外邁了一步。

    上野光遺憾：“他們說找不到了?！?/br>
    中也小朋友懵懵地看著對面那對不久之前還對他兇的要命的母女，眨巴眨巴眼睛，搖了搖頭：“沒、沒關(guān)系……”

    上野光揉了揉他的頭發(fā)，看向這對母女。

    “他不用你們找了，二位可以回去了?！?/br>
    上野光頓了頓，看她沒反應(yīng)，又說：“記得看好你的孩子?！?/br>
    女人愣了愣，“哦哦”兩聲，抓著自己還在哭哭啼啼的小孩兒離開了。

    上野光關(guān)上門，低頭和中也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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