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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芳雨知道把他弄成現(xiàn)在這個地步的是仉南星親媽,對方自責(zé)愧疚,小心翼翼,體貼入微。但他是個明理的人,誰的錯怨誰,并不會遷怒仉南星。 生在什么樣的父母手里,作為孩子又如何決定,如果能夠決定,誰不愿意降臨在父慈子孝的幸福和平之家。 “南星哥。”阮芳雨側(cè)過頭,脖子上支架取了以后,他可以簡單活動,對已經(jīng)打開門邁出一只腳的仉南星說:“我們聊聊吧。” -------------------- 阮阮是小天使~~~ 第100章 你就是我親弟弟 仉南星已經(jīng)踏出去的腳又收回,朝門外看了眼,回身闔上門,再次回到病床前。 “你想跟我聊點什么?”他本想坐到床對面小沙發(fā)去,但看阮芳雨的眼神,是想讓他靠近,于是挪到床邊陪護的椅子上坐下。 阮芳雨手肘撐著從床上挪起,仉南星忙起身搭了把手為他在后腰墊了個枕頭。 阮芳雨年輕,底子也好,現(xiàn)在除了右手和右臂外其余地方已經(jīng)恢復(fù)的差不多,稍微活動沒有問題。 他靠在床頭,聊家常一樣問:“哥公司最近不忙嗎?我聽譚哥說七代概念會最近要召開?!?/br> “不忙?!必肽闲莾墒挚墼谝黄?,端端正正放在膝上。 “公司有專業(yè)的公關(guān)團隊,資料我審閱過沒有問題,到時候曜州準備篇稿子,發(fā)布會我露個臉念一下就行?!?/br> “嗯?!比罘加臧胫虢恻c頭,他感覺到仉南星有那么一絲局促,于是不讓氣氛涼下來,又說:“昨天我檢查時路過別的病房,看見醫(yī)院給配的營養(yǎng)餐挺不錯的,還有燒鵝腿?!?/br> 仉南星忙問:“你想吃燒鵝腿?” “不是?!比罘加昕粗f:“我想訂醫(yī)院的營養(yǎng)餐。” 仉南星神色有那么一瞬間的不自然,而后強行擠出一點微笑。 他覺著阮芳雨討厭自己了,成天面對“罪魁禍首”的兒子,沒惡言相向已經(jīng)很不容易。 “我并不討厭南星哥哥?!比罘加昴芸创┧南敕ǎf:“也不恨你?!?/br> 阮芳雨從小性格別扭。這是他極少數(shù),口頭表達出自己的感情。 “我跟星航不一樣,雖然從小過得苦點,但巷子里人都對我很好,孰是孰非我拎得清?!?/br> “你沒必要自責(zé),又或者覺著對不起我?!倍刀缔D(zhuǎn)轉(zhuǎn)實在不是阮芳雨性格,于是他直接說了。 “我并沒有遷怒你,你跟……你mama我能分裂開去看待。盡管我大概以后都沒辦法恢復(fù)了……”阮芳雨垂視自己打著石膏的右臂,極輕極輕的笑了下。 仉南星看得出他凄涼,心中一緊。 “但這也沒什么辦法?!彼痤^,雙眼彎著,明亮有光。 “人這輩子總會遇到各式各樣的意外。阿嬤剛看不見那會兒,我感覺天都塌了,但還不是一點點適應(yīng)下來,現(xiàn)在過得很好。人只要還活著,就有很多條路可以走?!奔幢惝敳涣司人婪鰝尼t(yī)生,他還可以做別的。 阮芳雨心軟,他知道仉星航和仉南星都是極好極善良的人,假使他因為傷痛露出悲態(tài),他們就會將所有責(zé)任歸咎到自己身上。 所以他逼著自己釋懷,逼著自己看開,逼著自己堅強,內(nèi)心在自我不斷開導(dǎo)下,他就似乎真的想通了。 . 仉南星聽著他解釋勸慰,低下頭,悲哀的扯了扯唇角,“我是有多么不中用,居然需要你反過來開導(dǎo)我?!?/br> 一個人若是擁有與自身年紀不符的成熟和理智,大多是拿經(jīng)歷磨出來的。 阮芳雨是糟過多少罪,連神經(jīng)受損無法恢復(fù)這種事情都能說的云淡風(fēng)輕。 因為舉步維艱,所以連悲傷都是矯情? “也不是開導(dǎo)?!比罘加暾f:“你是一個好哥哥,真的。”他仰著頭靠在枕頭上,看著上方雪白天花板。 “星航雖然事事不盡人意,但能有你做哥哥是最大的幸事?!?/br> 仉星航是在遇到他后才有的改變,但是先前,一直都是仉南星捂著他心中那僅存的熱意,盡管雙方都沒有察覺。 仉南星看著他,看著他和緩的眉目和明亮的眼。 “我和星航有你,才是最大的幸事?!?/br> 阮芳雨偏過頭,仉南星探身把手掌搭在他頭頂上摸了摸,由衷心疼這個懂事的孩子。 “你也是我弟弟,從你開口叫我哥的那天起,你就是我親弟弟。以后但凡你能要出口的,哥都給你找來?!?/br> . 下午阮芳雨睡了個午覺,黃洋和黃雷躍還有幾個平時玩的好的就又又又又來了。 黃洋儼然把這里當自己家,一放學(xué)就跑來,美名其曰給阮芳雨解悶,實際為了逃避晚課。一個月的補課時間早就結(jié)束,家長們又給報了輔導(dǎo)班,朝陽就這么大點,等他們垂頭喪氣去了后發(fā)現(xiàn),半個班都是“兄弟”。 輔導(dǎo)班放學(xué)回家還有晚課,夏日焦熱,蟬聒聲燥,傍晚的地面都烘人,街上待不住,一群人恬不知恥到阮芳雨這里來蹭空調(diào)。 今天打牌、明天開黑,還點麻辣干鍋開小灶,阮芳雨聞著味道又不能吃,恨不得把這一群人淹死在葡萄糖針劑袋里。 . “躍哥躍哥,上路上路!”黃洋口里叼著棒棒糖,一只腳從拖鞋里拿出來踩在沙發(fā)上,緊張地要蹦起來。 “三個殘血!草里草里!哎!你是瞎了嗎?”他放下手機等待復(fù)活,還十分沒有游戲品的指責(z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