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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不讓新生出去住宿,紀時晝每周五來公寓,周日晚上回宿舍。他們喝同一杯水共用一個剃須刀,公寓只有一張床,睡覺都是睡在一起的。 方霽連續(xù)兩天半夜跑到沙發(fā)上睡,紀時晝黑著臉問他到底什么毛病。 他又是那副無辜的模樣:“咱們得保持一定距離?!?/br> “為什么?” “萬一有人以為你是同性戀就不好了。” 紀時晝:“……” 方霽一臉緊張:“你們學校是不是有人在傳?” 紀時晝依舊沉著臉:“我不知道。” “你以后和同學出去玩也不要叫我了?!?/br> “那誰來付錢?” 紀時晝不等方霽回答了。他知道方霽一定會回答,會使出千方百計和他撇清關系,就為了所謂別人眼里完美的自己。 沒有牽手沒有擁抱也不會睡在一起,因為一切在方霽看來都是越矩。 他干脆朝方霽吻去,誰都沒有閉眼,他眼底情緒淡漠,對上方霽眼里的驚訝。 沒有親多久就分開了,不像第一次一樣試探性地伸了舌頭,他們只是嘴巴對上嘴巴。那一刻親吻忽然變成最有距離的行為,隔著薄薄的一片唇,什么都傳遞不出。 “你有感覺嗎?”紀時晝開口問他。 方霽半個魂都不在自己體內(nèi),飄飄蕩蕩的,耳朵還沒來得及紅。他想問這是什么,又不太敢。 這是不對的。 他們不能接吻。 “你沒感覺就不是,我也不是?!奔o時晝冷漠撇下一句話。 方霽無所謂別人怎么想自己,卻怕別人誤會紀時晝。 紀時晝似乎猜到他心中所想,警告他:“你今天回房間睡,不然我和你一起睡沙發(fā)?!?/br> 那是為了讓方霽放心他們之間永遠不會成為那種關系而接的吻。 那么現(xiàn)在呢? 這個吻算什么。 方霽不知道了,甚至不能欺騙自己,紀時晝喝醉了。 他的嘴巴里沒有酒味,是薄荷與茶,是清甜的,是……覆蓋在他唇上,他沒辦法忘掉的熱度。 像那個熱汗淋漓的假期, 少年的身軀覆在他身上,四肢交纏在一塊,他仰著頭,他們接吻,汗落在眼睛里沙沙地疼。 現(xiàn)在他又疼起來,骨頭疼,右腿也在隱隱泛痛,眼睛不敢直視坐在沙發(fā)上的人。 他們不該是這種關系。 第23章 “小晝離不開我” 整整半個月曙城都在陰雨天中度過,最近幾日天氣好不容易放晴了,又遇到大霧。 方霽已經(jīng)和酒吧經(jīng)理說好只干到六月末就走人,原本的計劃是正好趕在紀時晝放假之前,但是現(xiàn)在他又有些猶豫。 辭掉這份工作意味著兩個人會擁有大量的相處時間。 放在以前,方霽樂意之至。 而現(xiàn)在,他卻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紀時晝。 當然,這不是小晝的問題。純屬是他個人原因,是他太敏感,把事情想得太復雜了。 只是接吻而已,他們又不是沒有吻過。 就算不是意外,沒有喝醉又怎么樣,對方可是小晝。 占便宜的是他。 思想不健康的也是他。 即使已經(jīng)過去一周,方霽還是難以忘記,那具愈遮未遮的年輕rou體忽然不能直視了,放在兩個牙缸中的牙刷碰到一塊他都覺得不對勁,偷偷把自己的那只扒拉到另一個方向,仿佛是在警告自己,離得遠一點! 可他們從很早前就沒有社交距離這種東西了,紀時晝睡覺不喜歡穿上衣,方霽起夜甚至會給他蓋被子,天太熱就只蓋在肚子上,不能讓人著涼。 方霽太習慣照顧人了,以前是總想著要照顧比自己小的meimei和小弟弟,后來到曙城,對象轉(zhuǎn)移了,變成照顧紀時晝。 這沒什么,紀時晝本來就比他小兩歲,又在那樣詭異畸形的家庭氛圍中長大,方霽的確就是把他當做小孩子來照顧。 就像家里的小狗總是甩著短短尾巴,歡快地圍著他轉(zhuǎn),他也圍著紀時晝轉(zhuǎn)。 方霽還在走神,于娜叫了他好幾次都沒有反應,最后還是上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你那個朋友又來找你了。” 方霽猛然一顫,咽咽口水神色有些緊張:“你說哪一個?” 于娜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扇扇手,“不是之前那個小帥哥,是另外一個。” 方霽松了口氣,是誰都不重要了,只要不是紀時晝就好。 女人玩笑似的說了句:“對了,那個小帥哥怎么不來了?我還想多看兩眼呢?!?/br> 方霽眨了下眼,于娜也跟著他一塊眨眼:“就是你總是提到的小晝,是他吧?” 方霽點點頭,舔了舔下唇,“他應該不會來了。” 于娜聳聳肩,“那可惜了?!?/br> 她最近換了發(fā)型,把半長的頭發(fā)挽起來固定在腦后,更干練也更精神了,麥色的皮膚襯得牙齒很白,笑起來非常有感染力。 方霽知道她為了給上高中的兩個meimei攢學費,一連打了早晚兩份工。這也是兩個人相熟的最根本原因,他對于娜的態(tài)度要比對其他人都溫和許多。 嚴開還坐在老位置上伸長脖子四處看,方霽從他背后出現(xiàn),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脊梁骨,嚴開嚇了一哆嗦,聲音都拐彎了,一轉(zhuǎn)身看清來人,叫了聲方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