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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先吃,別等著了,他指不定什么時候回來呢,也許不回來了?!弊婺嘎氏乳_口,第一筷夾了塊晶瑩剔透的紅燒排骨,放進師瓊的碗里,“你不是一直惦記吃小江做得排骨嗎?這都給你準備了,可別再說什么減肥吃不了。” 師瓊含笑應下了,轉(zhuǎn)頭竟也給紀時晝夾了一筷子菜,她笑盈盈地,“來,你也多吃點青菜?!?/br> 紀時晝停下筷子,把女人夾進碗里的蔬菜挑出去。 氣氛從剛開始就清清冷冷,這下更是降到冰點。 還是老爺子開口阻攔:“哎,你都多大的人了,還捉弄你兒子,明知道他不喜歡吃芹菜……” 師瓊依舊笑笑,側(cè)過頭看他,像是第一天知道:“真不喜歡吃嗎?這么大了還挑食,不應該啊。” 紀時晝瞥了她一眼,女人笑得更歡了。 她向來喜歡惡作劇自己的兒子,從小到大,即便后來兩個人有段時間沒見過,這一點也一直沒變。 飯吃到一半,有人回來了。 紀時晝聽到關門聲率先放下筷子起身,“我吃飽了。” 沒人阻止。 走到客廳時迎面和來人打了個照面。 師毅幾乎和他一般高,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眉目間看不出什么歲月的痕跡。這一家人都是天生的好相貌,更別提祖母的母親是半個俄羅斯人,年輕時也是遠近聞名的美人。 “長輩還沒吃完,你怎么就離席了?”師毅開口,聲音渾厚而低沉,“離開家才多久,連最基本的禮貌都忘了?” 紀時晝與他不對付,繞開了沒打算答話,卻被師毅攔住。 男人的力氣很大,手臂的力量直傳達到胸膛。 師毅習過長達二十幾年的武術(shù),紀時晝小時候是受他訓練的,一直到小學畢業(yè),紀國華和師瓊離婚后,他才和眼前這個舅舅接觸的少了。 紀時晝挨過這么一下,退后一步伸出另外一只手格擋開,與之對視,認真問道:“是要當著大家的面動手嗎?” “沒教養(yǎng)!”師毅沉著臉訓斥一句。 紀時晝卻笑起來,臉頰一邊的酒窩若隱若現(xiàn),眼底則陰郁一片。 他不掩飾自己的不虞。 “早知道你要回來我就不來了?!?/br> 紀時晝每次從華都那個家回來,心情都會差勁一陣子。 這一次尤其厲害。 方霽下班回家后發(fā)現(xiàn)玄關處多了一雙運動鞋。 屋子里漆黑一片,他試探性地叫了一聲:“小晝?” 首先回應他的是“汪汪”兩聲狗叫。 他走到客廳打開燈,紀時晝躺在沙發(fā)上,為了遮蔽光線抬起一只胳膊半遮住雙眼。 “關燈。” 方霽愣了下,和繞著地板又轉(zhuǎn)又甩尾巴的小狗對視一眼,乖乖把燈關掉了。 “小晝你來多久了,怎么不打個電話?” “打電話你接嗎?手機跟擺設一樣?!奔o時晝聲音低啞。 “你什么時候來的?剛下飛機?吃晚飯了嗎?”方霽又是一連串的問題襲來,紀時晝從沙發(fā)上坐起來。 他一夜未睡,頭疼得厲害,離家前還和師瓊吵起來,師毅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還厲聲質(zhì)問他:“這是你和長輩說話的語氣?” 這種時候,這兩個人倒是同仇敵愾,站在一條戰(zhàn)線上了。 紀時晝被氣笑了,又有點想嘔,丟下一句“怎么不問問你meimei干了什么好事”,便匆匆打包行李,在機場干等了兩小時。 反正池杰的話他帶到了,師瓊今后會怎么做他管不到也不想管。 適應了黑暗后,方霽看到紀時晝的襯衫領口半敞著,露出精壯的胸膛和形狀分明的腹肌,長腿一伸輕輕碰了兩下小狗的屁股,露出來的更多了,和沒穿沒什么兩樣。 “它不認得我了,一進門就沖我叫喚?!奔o時晝抬起頭,對上方霽遲疑表情和游移的眼神。 “小晝,你喝酒了?” 紀時晝歪了下頭,輕笑一下,怪好看的,酒窩又露出來,又英俊又甜絲絲,“你哪里看出我喝酒了?” 那為什么衣衫不整的,曙城最近幾天可都是陰天…… 方霽老媽子上身:“小晝,你再穿件衣服吧,穿這么少會著涼。” 沒有回應。 他偷偷看一眼。 紀時晝一只手放在自己膝蓋上輕輕敲擊,忽然問:“方霽,你有時候是故意的吧?” 方霽茫然,“什么?” 紀時晝勾了勾手指,他湊過去,小狗也跟著瞎湊熱鬧,擠在沙發(fā)縫隙,兩個人之間。 “故意氣我的?!?/br> 紀時晝的氣息噴薄在他臉頰上,薄荷與茶的味道,不是酒精。 方霽想說沒有,嘴巴剛張開,衣領被拉下,紀時晝揚起頭,唇碰上了,舌頭伸進去,含住那條說不出好聽話的舌頭。 方霽腦子完全空白,一瞬間的想法是—— 果然是喝醉了吧!?。?! -------------------- 小狗:你可穿件衣服吧 晝:郁悶生氣 氣不過就偷襲 第22章 “你有感覺嗎” 吻是薄荷與茶,是暖融融夾帶一絲甜。 他們不是沒有親吻過,這甚至都不是第二次。 方霽習慣把它們歸結(jié)于意外,也只能是意外。 紀時晝是喜歡女孩子的,他甚至交往過女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