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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霽就算再遲鈍也察覺到嚴開醉翁之意不在酒。酒吧每晚都有低消,嚴開來這里的目的根本不是表決心,而是為了找于娜多說兩句話。 “你養(yǎng)狗了?” 這天夜里換班,于娜突然問他。 方霽剛到換衣間門口,聞言轉(zhuǎn)頭看她,她笑笑說:“我看到你朋友圈了。” 女人有一身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和沒過胸脯的米黃色長發(fā),偶爾同事間聊天會提到她和方霽有許多相像的地方,說兩個人身上都有種野性的美感。這樣形容于娜當然沒問題,但方霽不覺得自己和這個詞沾上邊。 “不完全是我養(yǎng)的?!狈届V想了想糾正道。 于娜挑起半邊眉,“我猜又和你的小晝有關(guān)?” 未等方霽說話,于娜又笑著拍了拍他肩膀,“開玩笑的。這樣挺好,家里有個寵物能讓人心情變好,你總是獨來獨往也不怕悶出病來?!?/br> 兩個人在換衣間門口道別后,方霽把工作服換下去,從儲物柜取出手機才發(fā)現(xiàn)紀時晝給自己打了三通電話,他一通都沒有接到。 他仔細研究了下電話撥打的時間,最近一通是半個小時前,一邊往外走一邊猶豫要不要回撥,畢竟已經(jīng)這個時間,對方說不定已經(jīng)睡了。 直到走出酒吧才下決定,嚴開又不知道從哪里竄出來的,剛想跟方霽打招呼就被方霽一個眼神制止了。大概是不放心,他又起手貼了貼嘴唇,指節(jié)碰著飽滿的唇珠,壓得凹進去。 嚴開立刻噤聲,以為是什么重要通話。 方霽則走到離酒吧不遠的街燈旁邊,姿勢隨意地佇立著,低頭耐心等待。月色把他的影子拉長,眉眼在黑夜里也清晰,從嚴開的角度看,投出一個絕對酷帥的側(cè)影。 曙城四月的晚風異常溫暖,電話一撥通,方霽的聲音清脆落在夜晚空氣中,像吉他撥動第一根弦,撥對第一個音。 “小晝,你打電話找我?” “……之前沒聽到?!?/br> “手機還能用,就不換了吧?!?/br> “嗯……好,我知道了,周六上午八點?” “我沒事,可以去,不會遲到,這次肯定能接到電話。” 方霽一一應(yīng)著,態(tài)度認真,態(tài)度誠懇,甚至還時不時點下頭。 這就不酷了。 這乖得過分。 嚴開痛心疾首,嚴開忿忿不平。 他曾經(jīng)的大哥一定又被紀時晝那小崽子隨意使喚了! 等方霽掛斷電話,看到嚴開一臉憋屈,難得發(fā)善心問了句:“你怎么了?” 嚴開:“方哥,你就是欠人錢也不能給人當孫子?。 ?/br> 方霽懵了一下。 嚴開義憤填膺:“他怎么好意思問你換不換手機,他不知道你一天打三份工嗎?” 方霽緩緩皺起眉頭。 嚴開聲情并茂:“哥,你放心,我發(fā)工資第一時間就還你的錢,我知道你也不容易?!?/br> 方霽終于忍不住抬腿給了嚴開一腳。 -------------------- 小狗發(fā)威! 第8章 “方霽還沒來” 周六一大早,蔣新柔被朋友拉上去往景區(qū)的巴士,半路上就覺出不妙。 還未下公交車,隔著玻璃窗遠遠看到幾個熟悉的身影矗立在車站前,除了大三的幾個熟人外,其余大部分都是大一的學生。 男男女女一群人有說有笑,蔣新柔看向混入其中個子最高也最為突出的紀時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得轉(zhuǎn)頭看向別處。 “人都到齊了嗎?”關(guān)陽從一旁擠進來,竟然還裝模作樣地背了個登山包。 “再等等?!奔o時晝回答。 “大一的都齊了,還有誰沒到?”關(guān)陽問。 “方霽還沒來?!?/br> 紀時晝正低頭看手機,一邊戳輸入法一邊講話。 有個人忽然出聲問:“是之前那個帥哥要來嗎?” 紀時晝這才抬起頭,視線落到那人身上。 面容清秀的男生主動說:“學長,你是不是不記得我了?我是大一的韓惜文,之前咱們出去吃飯我坐你旁邊。” 紀時晝像是想起來了,點頭回了句“知道”。 韓惜文又問了一遍剛剛的問題:“和學長一起的帥哥今天也來嗎?” “他來拎包的?!?/br> 紀時晝把手機放回口袋里,給出的答案不近人情,而后不等韓惜文再接話,徑直走向關(guān)陽:“不然你們先上去吧,方霽路上堵車了,還要等一會兒?!?/br> “哎,那怎么行,肯定得一起上去?!标P(guān)陽擺擺手四處巡視像在找什么人,搭配他矮胖的身材,好像個探頭王八,“你看見蔣新柔了嗎?” 紀時晝憑借著身高優(yōu)勢前后看了看,很快退后一步側(cè)過身去,指出一個方向:“在那兒?!?/br> 躲在朋友身后的蔣新柔瞬間暴露在關(guān)陽視線里。 蔣新柔:“……” 紀時晝特意朝她勾了下嘴角,看口型是在說“不客氣”。 十幾分鐘后,關(guān)陽大侃特侃,說自己提前做了準備,帶了補給物和水,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向他提,說著把自己沉甸甸的背包交給了大一學生。 方霽姍姍來遲,悄悄走到紀時晝身后,沒忍住吐槽了一句:“上面是沒有商店嗎?” 紀時晝淡定回過頭,“八點準時到?” 方霽瞬間沒了聲,一雙眼睛看向紀時晝,目光誠懇且無辜:“我以為是要爬附近的山,沒想到有這么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