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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兩家親戚跳出來與他們搶奪股份,齊然還沒成年,齊琛已經(jīng)解除了收養(yǎng)關(guān)系,溫瀾和齊弘山也沒來得及立下遺囑,一時間亂哄哄的,什么都糟糕透了。 而緊接著,兩家集團(tuán)又紛紛爆出來丑聞,直指兩位逝去的董事長生前挪用公款賄賂公職人員,齊然站在咄咄逼人的股東和所謂的親人面前,滿目惶然。 是齊琛帶走了他。 他陪著齊然舉辦了葬禮,在他哭暈在墓前的時候,背著他一步一步地走回了家。 可是原來無所不能的哥哥也不是萬能的。 事情越鬧越大,公司四分五裂,人人爭權(quán)奪利,溫瀾和齊弘山行賄的案子被有關(guān)部門介入調(diào)查,一時間,連他們從小到大生活的房子,都被查封了。 齊然不知道為什么忽然之間事情會變成這樣,他被趕出了家,看著被貼上封條的大門,想到再也看不見的mama和爸爸,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 他神色蒼白地站在雨里,哥哥,我們該怎么辦啊? 別怕,齊琛心疼地抱著他,這半個月齊然瘦了許多,輕飄飄的好像一陣風(fēng)就能把人吹倒。 他心里一痛,越發(fā)抱緊了懷里單薄的青年,驕驕,哥哥會永遠(yuǎn)陪著你的。 齊然流著淚,暗淡的眼里卻亮起了一絲微弱的光,抬起頭看他,真的嗎? 齊琛強(qiáng)壓著悲痛,朝他露出一個安慰的笑,真的,你相信哥哥,總有一天,哥哥會帶你回到這里。 可是這些談何容易? 溫家與齊家樹倒猢猻散,里面的水太深,涉及的人太多,齊琛的公司也受到了打壓,舉步維艱,又怎么有機(jī)會能給溫瀾和齊弘山翻案? 齊然總能看到,在他面前表現(xiàn)得很輕松的齊琛,書房里的燈總是亮到了半夜,然后,是滿地的煙頭煙灰。 他已經(jīng)十七歲,不小了,又經(jīng)歷了家變,不再是當(dāng)年生活在象牙塔里,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公子。即便齊琛費(fèi)盡心思不想讓他知道,讓他繼續(xù)單純地學(xué)習(xí)念書,他也知道。 爸爸mama的死沒那么簡單,溫家和齊家的垮臺也沒那么簡單。 可是他們都沒有辦法。 高高在上的人跌落塵泥,這樣的戲碼總是人們熱衷的,也不乏有人想來踩一腳。 可是齊然被齊琛保護(hù)的太好,那些折辱,磨難都由齊琛一個人承受。 齊然曾經(jīng)撞見過,原本在他母親面前點(diǎn)頭哈腰都不配的人故意卡了齊琛公司的手續(xù),然后在酒桌上逼著他灌了三瓶烈酒。 齊琛喝到人都站不直了,痛得臉色青白,還得在那賠著笑臉,一直把人送走,才在助理攙扶著送他去醫(yī)院的時候,抖著手給齊然撥電話。 驕驕,哥哥今晚臨時有點(diǎn)急事,不能回來了。 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可是一墻之隔,齊然泣不成聲。 他紅著眼睛,唇都咬出了血來,才勉力壓抑住哭腔,好,哥哥要注意身體。 但是齊琛還是聽出來了他的聲音不對。 他臉色慘白,胃部一刻不停歇地?zé)浦?,語氣卻無比的輕柔,怎么了驕驕,發(fā)生什么事了? 齊然死死地掐著手心,強(qiáng)忍著眼淚,沒什么,哥哥快忙吧,我要看書了。 他胡亂地抹掉眼淚掛了電話,然后偷偷跟著齊琛的車去了醫(yī)院,進(jìn)醫(yī)院的時候齊琛已經(jīng)昏迷了,躺在擔(dān)架上,臉色比墻還白,不時痙攣地嘔出一口血。 他被滿目的鮮紅刺痛了眼,仿佛回到了溫瀾和齊弘山出事的那天。 他后悔了。 他不該貪心的。 他不要什么公平,也不想著回家,要報仇雪恨了,只要哥哥好好的,一直一直陪著他。 齊琛虛弱地彎了下唇,摸了摸他的頭,傻瓜,哥哥不會離開你的。 但是人世間的奇妙就在于,變幻無常。 在他十八歲生日的那一天,齊琛提前下了班,蒙著他的眼睛帶他去了一個地方。 那是他們的家。 不是一棟房子,也不是落腳的地方,而是齊然從小到大生活著的,有著無數(shù)回憶的家。 他與他說,驕驕,歡迎回家。 作者有話說: 一點(diǎn)刀,會把所有事情講清楚。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灰粉、quhjdjiejuhejj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牛頓的榴蓮樹、式燕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53章 前世(二) 苦盡甘來。 齊然想, 這樣就很好了。 他可以不知道哥哥為了這些花了多大的代價,也可以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要能和哥哥一直一直在一起,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齊琛答應(yīng)他了。 他們一起過了生日。 其實齊然早就已經(jīng)不過生日了,如果十七歲的時候不是他生日, 爸爸mama就不會回來,也不會出事 都是他, 是他的錯, 他連閉上眼睛的時候都沒法安寧, 可是哥哥陪著他,哥哥握著他的手, 齊然覺得自己好像也不怕了。 就好像爸爸mama從來沒有離開。 他紅了眼睛。 齊琛輕輕擦掉他的眼淚, 幽暗的燭火跳動著, 他的神色讓人看不真切, 可聲音卻還是令人無比安心的溫柔, 驕驕, 許個愿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