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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陡然發(fā)難,拽著他的手大步往外走。 齊然驚訝地誒了一聲,拗不過他,只好一邊順著他往外走一邊歉意地朝學(xué)姐笑,不好意思學(xué)姐,他可能有點事要 他話音未落,沈厭就加快步伐拉著他走過了拐角。 齊然只能跟上。 他們維持著這個姿勢走到樓梯間,齊然幾次想說話都被他臉上的陰郁打斷,因而沉寂了一路,只有浮塵在兩人間涌動。 直到沈厭嘩地一下掀開了安全通道的門。 風涌進來,九月的傍晚有了點寒意。 被大力拉開的門沒了支撐,砰地一聲彈回去,在空蕩的樓梯間引起巨大的回響。 齊然被這陣響聲驚醒,終于甩開他的手,他揉了揉手腕,厭厭,你怎么了? 沈厭轉(zhuǎn)過身來。 時近黃昏,樓梯間里昏暗不清,他站在暮色里,神色晦暗,那張原本冷清的臉仿佛積壓了千鈞雷霆。 窗外的殘陽濺血在他臉上。 他壓抑著妒火,聲音緊緊繃在弦上,你看不出來那么拙劣的搭訕嗎? 齊然還以為他要說什么,聽到這個卻是神色一松,不以為意地道,交個朋友而已,又不是什么唔! 他的唇被沈厭堵住。 青年逼近過來,把他壓在墻上,他死死地扣住齊然的手腕,高高舉起,迫使他依偎著自己,然后吻得兇狠而用力。 那是橫驅(qū)直入的沖撞,毫無章法,沒有任何的快感可言,好像要侵吞他的意志,把自己刻印在他的心上,不讓他總是那么漫不經(jīng)心地,輕飄飄地回避。 齊然試圖推他,但看起來清瘦的沈厭卻紋絲不動,反而重重地吮吸他的舌尖,另一只手順著衣服下擺鉆進去,在腰窩上反復(fù)摩挲。 齊然模糊地唔了一聲,呼吸失了節(jié)奏。 他們?nèi)找瓜嗵幜诉@么久,沈厭自然知道怎么讓他動情,可偏偏他也只是撩撥起他的情.欲,讓他不那么抗拒,然后繼續(xù)侵占他的領(lǐng)地。 但齊然不是一個愿意被壓制的人。 他有興致的時候,無所謂情人玩點什么,刺激有刺激的樂趣,但現(xiàn)在沈厭顯然情緒不對,他可不陪他發(fā)瘋。 齊然垂下眼,張口咬住他的舌尖,不留情面的,霎時見血。 鐵銹味在唇齒間蔓延。 但沈厭仿佛被這一點痛激起了累積已久的怒火,被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疼痛也逐漸擴散,混雜著嫉妒與愛意,點點燎原。 他不顧一切,瘋了一樣地壓著他繼續(xù)深入。 可齊然卻已經(jīng)抓住這個空隙,把人推了開。 他用手指摸了摸紅腫的唇,神色淡漠,抱著手臂倚在墻上。 這是一個冷漠的,兩相對峙的姿勢。 沈厭被他的舉動刺傷了眼,眸色沉郁,聲音暗啞難言,平日里的冷淡疏離都消失不見,齊然,你就非要招惹那么多人嗎? 你就不能只看著我嗎? 齊然淡淡地看著他。 他沒有說那個學(xué)姐充其量只是把他當?shù)艿?,那樣的眼神他一眼就能看出來,也任由沈厭嫉妒揣測,把自己當成見一個撩一個的渣男。 他只是輕輕地笑了一下,面色溫淡,如同過去每一次同他耳鬢廝磨的那樣,厭厭,你是不是管的太多了? 沈厭從來不知道,原來有人能用那樣言笑晏晏的模樣,說出這么冷漠傷人的話。 他感覺到眼前發(fā)黑,那種鋪天蓋地的黑暗再一次將他吞沒,他看不見,拼了命地想要抓住點什么,但只有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太陽下山了。 他被留在黑夜里。 ** 齊然走下了一層樓,才推開樓梯間的門,回到了燈火通明的走廊。 安全通道外不遠就是電梯口。 那里站著一個少年。 側(cè)臉精致,眉目如畫,生了一雙多情的狐貍眼,目光卻清澈純真。 齊然頓了頓,抬步走了過去。 下行的按鍵已經(jīng)被按亮了,但電梯的數(shù)字停在八樓,似乎有人進出。 齊然看了一眼,正要收回目光,身側(cè)的少年卻忽然開口。 齊然,他的聲音也很清澈,有一種少年人獨有的清透,你是叫這個名字吧。 齊然的眼睫垂了一下,抬起眼。 少年好奇地打量著他,目光在他紅艷的唇間流連,滿是天真而不自知的惡意,同性之間,接吻也會有快感嗎? 齊然對上他的目光,沒有半分驚訝,剛剛是你。 少年歪了下頭,目光中有一點贊賞,然后坦然地承認了,但我不是故意要看的,我本來是來找沈厭的,只是走樓梯的時候恰好看到了。 齊然嗯了一聲,移開眼看向電梯。 數(shù)字還停留在八樓。 他不耐煩地敲了敲手背,懷疑電梯壞了。 被他忽視的少年卻不滿意了,他手里把玩魔方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提高聲音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齊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聲線毫無波瀾,我一定要回答一個陌生人的問題嗎? 少年訝異地看著他,不可置信道,你不認識我? 齊然這次連眼神都欠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