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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拉近的距離讓齊然回過神來。 他抬起眼, 對上齊琛的視線。 齊琛身居高位多年, 往往是舉重若輕風(fēng)雨不驚的模樣, 他的身上看起來沒有那種畢露的鋒芒, 卻不怒自威, 讓人如臨深淵, 無法揣測, 不敢試探。 可是齊然卻沒有半分的忌憚。 他也說不清為什么, 或許是齊琛在他面前從來都是溫和包容的模樣,又或許是因為別的什么, 他并不因為自己被特殊對待而感到欣喜,這樣的人他遇到過太多, 很難產(chǎn)生漣漪。 但齊琛是溫瀾認(rèn)定的家人。 齊然垂下眼睫。 即便齊琛從沒叫過一聲爸媽,總是疏遠地稱呼, 溫瀾也一向只為他考慮, 但是齊然卻明白, 這是溫瀾對家人的信任, 她相信齊琛,敢把自己的孩子交托給他照顧,就像當(dāng)初 嗒地一聲,齊然的思緒驟然一斷。 他怔了怔,看向被齊琛系好的安全帶,忽然忘記自己方才想到了什么。 齊琛收回手,坐正了身子,你的手機昨晚落在沙發(fā)上了。 齊然側(cè)頭看他,不太相信的樣子,有嗎? 齊琛微微頷首,用低沉的嗓音繼續(xù)道,我早上看到沙發(fā)上鬧鈴在響,就把它關(guān)掉了,后來怕你找不到手機,就把它放到了你床邊。 齊然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就說手機在邊上他不可能聽不到鬧鈴。 原來這里面還有齊琛動的手腳。 他呵了一聲,對罪魁禍?zhǔn)装l(fā)出了死亡凝視,我謝謝你啊。 齊琛微微一笑,不客氣。 齊然皮笑rou不笑,你可真謙虛 。 齊琛見他露出這樣的神色,心里暗道一聲糟糕,他腦海里警報頓時拉響,輕聲解釋:你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起太早會不舒服,我才沒叫你。夫人隨時都可以陪你吃飯,不急于一時。 齊然轉(zhuǎn)過頭去,臉朝著窗戶,不搭理他。 齊琛愈發(fā)軟了聲音,驕驕 他試圖去拉齊然的手,齊然卻像是背后長了眼睛一樣,點亮了預(yù)判技能,先一步把袖子拽走了。 齊琛嘆了口氣,認(rèn)真道:是哥哥錯了,不應(yīng)該沒有問過驕驕,就打亂你的安排。 你知道就好,齊然回過頭,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瞳眸,語氣冷靜到幾乎是冷酷,我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決定了? 齊琛一時間愣在那里。 他看著齊然冷漠的神色,痛苦猶如翻滾的波濤洶涌而來,擊打在他的心口,讓他一時說不出話。 他的臉色眨眼間變得蒼白,胸腔里涌動的酸澀幾乎要將他吞沒。 但他卻用上了生平最大的意志力,勉強維持住臉上的表情,不讓自己露出難看的樣子。 他閉上眼睛,緩緩地,艱難地一個字一個字說,好,我以后會注意。 齊然眼角的余光瞥了瞥他,沒接話。 汽車在道路上平穩(wěn)地行駛。 一如稍縱即逝的時間。 第二天下午,齊然正和江盛聊天的時候,管家告訴他賀家有人來訪。 是賀北的父親,賀氏集團董事長,賀家家主賀遠章。 齊然捻了捻指腹,心里卻沒有半分意外,他應(yīng)了一聲,在房間里又待了幾分鐘,才放下手機往樓下去。 一樓客廳。 沙發(fā)上坐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他一身剪裁得當(dāng)熨帖的淺灰色西裝,脊背挺直,氣質(zhì)儒雅,此時微微垂眸,看著眼前的茶盞。 聽到樓梯上傳來的腳步聲,賀遠章站起身,扣上了西裝外套的紐扣,驕驕。 除家人以外,賀遠章是唯一一個能這樣叫他的人。 齊然沉默一瞬,應(yīng)了聲,賀叔叔。 賀遠章向前走了幾步,聲音溫潤,帶著點關(guān)切的擔(dān)憂,賀北犯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受了委屈,還遭了這么大的罪,為什么不跟我說呢? 雖然我在出差,可你也有我的電話啊,他嘆了口氣,的口吻是一種十分親近的責(zé)怪,現(xiàn)在身體都好了嗎? 齊然點了點頭。 賀遠章看出他的抵觸,沒再靠近,而是站在樓梯下,以一種仰視的角度看著他,驕驕,我們說好的,賀家就是你第二個家,我也是你的親人,你現(xiàn)在,是要反悔了嗎? 齊然看了看他,沒接話。 他似乎是猶豫了一會,才遲疑地說:可是賀叔叔,賀北才是你的兒子。 賀遠章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了。 他骨相極好,雖然眼角有幾道歲月留下的紋路,卻只是平添了幾分韻味。 他淡淡地笑,原來驕驕?zhǔn)浅源琢恕?/br> 以前你年紀(jì)小,我怕這些事情污了你的耳朵,所以一直沒告訴過你。 他頓了頓,你還記得小時候,你總是問我賀北的mama在哪里嗎? 齊然想了想,點了下頭。 他隱約記得,在很早的時候,賀北好像不是一開始就在賀家的,直到齊然五歲的時候,賀家才忽然多出了這么一個孩子。 他當(dāng)時年幼,又和賀遠章親近,就覺得自己被騙了,很不滿地問他賀北的mama是誰,他是不是偷偷結(jié)婚了,要喜歡別的小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