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頁
他的衣袖被風(fēng)吹鼓發(fā)出烈烈之聲,更襯得手腕纖細,只是那柄鋒利的靈劍到了他的手上,卻變得安靜而聽話。 蘇祗的眼神恍惚一瞬。 但齊然卻始終無甚表情,冷靜而漠然,再不離開,你就永遠留在這里。 蘇祗深深地看著他,半晌才抖著肩膀笑起來,眼眸里的血紅逐漸被黑色吞沒。 他嗤笑一聲,師尊,時日還長,我們走著瞧。 ** 大敵退走,陰森的魔氣散去,天色逐漸明亮起來。 弟子們悄悄望著齊然的身影,神色仰慕,又難掩興奮。 眾所周知,澤元道君深居簡出,除大事決策外少有出現(xiàn),但卻是天元宗弟子最為敬仰的人。 他們雖為精英弟子,卻難得一見道君本尊,上一次大約還是幾十年前,宗里的結(jié)嬰大典上。 此時有了機會,實在是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但掌門也與齊然許久未見,還有事要商量,便無情地揮退了眾人。 誰知在幾位長老退下后,齊然忽然嘔出一口血。 掌門大驚失色,急忙走近就要去扶他。 齊然擺了擺手,慢條斯理地用手指抹去唇邊的血。 他做了一個實驗。 上次心魔失控被謝臣安撫下來后,他總覺得沒有那么簡單,但化神時卻并未察覺到心魔的蹤跡,加之那一剎隱約感覺到的那只眼睛,讓他有了懷疑。 結(jié)果不出所料。 他不能傷蘇祗。 上一次失控是,這一次也是。 但他已至化神,抵抗強上了許多。 齊然不怕世界意識壓制,只怕無解。 但如今看來 他看著掌門擔(dān)憂焦急的臉,臉色溫和了些許,無妨,只是舊傷。 掌門擔(dān)心地看著他,正要說話,卻發(fā)覺眼前一晃,齊然的身邊站著一個人。 一身玄色,但不同于蘇祗的陰冷可怖,男子目光凌厲,渾身透著寒鋒出鞘的冷寂。 掌門驚了一下,認(rèn)出了來人的身份,昆吾劍君。 謝臣沒心思搭理他,整副心神都凝聚在齊然身上,你怎么樣? 齊然側(cè)過頭看他,沒事。 謝臣瞧見他指腹上的血,濃眉一皺就握住了他的手腕,搭在脈上查探。 但齊然方才那瘀血散出來,已然舒緩了許多,謝臣到底也不是醫(yī)修,察覺不出更多。 他慢慢松開手,但眉頭還是緊鎖著,憂慮沉沉地壓在心頭。 他來時正好聽見齊然朝掌門說的那一句舊傷。 但他很清楚,齊然元嬰時舊傷已愈,化神后修為穩(wěn)固,何來舊傷? 而掌門的反應(yīng)更不可能是蘇祗傷到了齊然。 謝臣心里存了個疑影,只是暫時被擔(dān)憂壓住,沒功夫思考。 齊然也不想讓旁人知曉心魔的事。 他怕謝臣再問,轉(zhuǎn)而道:你怎么來了? 是你告訴我的。謝臣手腕一轉(zhuǎn),掌心上的小紙鶴歪歪扭扭地站著,看得齊然不由彎了彎唇。 謝臣也笑,魔子沒做什么吧? 齊然搖搖頭,暫時沒有,但他應(yīng)當(dāng)要有動作了。 他說著微微蹙起眉,面色露出幾分凝重,他已經(jīng)化神中期。 掌門被這個晴天霹靂一炸,驚呼道:化神中期? 齊然朝他點了點頭。 聽到這個消息,掌門也顧不得思考昆吾劍君為何到來,和自家?guī)煹苤g讓人莫名cha不進去的氛圍是怎么回事了。 他急忙問,如今你有傷在身,若對上他有幾分把握? 今日一試,應(yīng)當(dāng)可以平手。 掌門聽到這話,稍稍松了口氣,那就好。 謝臣不大理解,明明齊然說的是平手,對方怎么就好像贏定了一樣。 掌門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疑惑,澤元師弟素日里最為謹(jǐn)慎,說是平手,那便至少有六分勝算。 何況還是他有傷在身的情況,若等他痊愈,那孽障定然占不到一絲便宜。 他說著說著不禁帶出了平日的習(xí)慣,也忘了眼前站著的是人家劍宗的昆吾劍君,化身師弟吹口不停歇地吹了一大段。 偏謝臣難得聽到齊然的事,還聽得十分認(rèn)真。 齊然看著兩個格外認(rèn)真的人,忍不住笑了笑。 他差點沒忍心給掌門師兄潑冷水,但蘇祗的修為精進得很快。 他見掌門停住,繼續(xù)道:別忘了,魔子出世才多久,修為就往上升了一階。 我們要早做準(zhǔn)備。 掌門的臉色逐漸嚴(yán)肅起來。 剝?nèi)ツ菍雍吞@可親后,天元宗掌門又怎會是什么簡單的人? 一樓二宗十三門,他能讓天元宗穩(wěn)固地立在大陸之巔上,甚至隱隱壓劍宗一頭,顯然目光長遠深謀遠慮不足以形容,他的城府深得可怕。 只不過是對師弟絲毫不顯。 于是齊然點到為止,除了攬下加固護宗大陣的事外,只簡略地與掌門交談了幾句,便放下了心來。 他與謝臣一道回了元清峰。 而此時,在南邊劍宗的昆吾峰上,也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作者有話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