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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技歸演技,現(xiàn)實歸現(xiàn)實, 周沉這個人, 他著實不大感興趣, 也不想接觸。 想到這里,齊然看了看嚴陣以待, 聚精會神的鄭導, 回憶了一下今日的時間安排, 覺得對方大抵沒有空閑再與他討論劇本, 轉過身悄聲地走了。 他離開的動作干脆利落, 自然也就沒能看到, 周沉下意識抬起腿, 又有些黯然地頓住。 ** 之后半個多月的進度推進得十分順利。 鄭導的劇組一如既往的風氣好, 齊然又貌美心善,理所當然地奪走了一眾老戲骨和女演員的喜愛。 這可就苦了飾演當今圣上的演員和周沉。 劇組的眾人都有劇本, 知道這其中一個是算計顧家,想要用顧懷景作盾牌和導火索的壞心眼老皇帝, 另一個則是借顧懷景為自己收攏勢力,還害的對方家破人亡的未來狗皇帝, 于是原本咖位最大的兩人頓時成了劇組的團嫌。 拍攝現(xiàn)場還好, 眾人還虛與委蛇一下, 但一下戲得到冷哼和白眼簡直是家常便飯。 不過相比于飾演皇帝的老演員時常戲精一樣地唉聲嘆氣, 周沉倒是絲毫不在意這些。 這二十三天他也不是毫無長進,身為知名影帝,他的學習能力極強,在觀摩了齊然和旁人的相處后,他很快找到了癥結所在,語氣軟化的不是一星半點。 但是私底下對于斐容的針對一點沒有少。 斐容也不是沒有還擊。 只是私底下怎么爭斗也好,他們都很默契地沒有鬧到齊然面前。 這天夜里,因為齊然第二天要暫時離開劇組去拍一支廣告,于是對齊然十分滿意的鄭導大手一揮,同意了請假,不過得在晚上加拍兩場夜戲,保證進度。 劇情已經(jīng)逐漸推進。 在皇帝和顧家?guī)状伟抵械牟┺睦?,顧懷景與謝皓交往愈來愈多,逐漸相熟。 身在前朝的顧老大人并沒有注意到兒子的變化,但是身處后宮掌握著大半六宮權柄的顧貴妃,卻敏銳地察覺到了兩人相交的事情。 因而在顧懷景入宮來尋謝皓的一個下午,她把人攔截了下來,召到了自己的鸞華宮。 水紅色的紗幔飛揚間,隱約有幽幽香氣浮動。 殿中的女子一身石榴紅宮裝,墨色的發(fā)間插滿冰冷華麗的珠翠,她坐在軟椅上,一手撐著頭,舉手投足間韻味十足。 顧懷景緩步走到女子面前,抬手舉到眼前,俯身行了一禮,懷景見過姑姑。 不必多禮,她的語氣很柔和,用手指了指身側的位置,你身子不好,坐吧。 謝懷景應了聲,輕輕撩起衣袍在下首坐下。 顧貴妃看著他青白的唇色,忍不住道:近來天氣轉涼,秋風冷得很,你今日還穿得這么單薄,身邊的人是怎么伺候的? 顧懷景淡淡一笑,是我貪涼,不怪他們。 顧貴妃嗔了一句,你就是這么好性子。 顧懷景笑了笑,不作辯解,姑姑今日尋我何事? 顧貴妃對上他溫潤透徹的雙眼,不由低下頭。 她頓了頓,把玩著自己殷紅的指甲,故作輕松地說:也沒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很久沒見你來給我請安,想看看你最近身體如何。 顧懷景溫和地說:沒什么問題,姑姑放心便是。 顧貴妃抬起頭,眼里的關切毫不作偽,近幾年入秋后你總是抱恙,叫我如何能放心? 兄長是男子,忙于前朝之事,也不懂這些細枝末節(jié),可是小五,我是你姑姑,總要多照看你一些。 我知道。顧懷景低喃,我記得的。 顧貴妃長嘆了口氣,小五,我知道你不能理解一些兄長的作為,但這的確是對我們最有利的。 可是很險。顧懷景蹙眉道。 他自然知道父親和姑姑并不是被皇帝表面的親近和信重蒙住了眼,而是同樣有所算計,不懼對方的陽謀,借機扶搖而上。 但 若是棋差一招 不會有那一天。顧貴妃打斷他。 她的眼眸是一片冰冷的鋒芒,漠然道:世家勢大,他想借力打力,讓顧家與眾世家相互制衡,便要做好被推翻的準備。 顧懷景默然。 或許是天生病弱的緣故,他時常覺得自己與顧家格格不入,那些所有人身上都有的冒險因子,獨他沒有。 唯他平和,溫吞,求穩(wěn)。 顧懷景抿了抿干澀的唇,不再試圖勸解些什么,卻聽到顧貴妃忽然道:你最近與謝七走得很近。 顧懷景并不隱瞞,坦然說道:是。 那么多的皇子都不幸夭折,他能在冷宮里無依無靠地活到現(xiàn)在,并不簡單,顧貴妃知道自己的侄子實際上也是個固執(zhí)的性子,沒有準備過多干涉,只是提醒道,你要多加防范。 顧懷景心底有些不適,但也明白是長輩的一番好意,只好答道:懷景明白。 不過明白歸明白,他的行為卻沒有絲毫克制,不過是將兩人的見面變得更隱秘了些,避開了宮中大多的眼線。 齊然拍完幾場戲,收工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