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于是小朋友又恢復(fù)了活力開始叭叭叭,齊哥,毛衣的纖維比較硬,容易刮到傷口,你換件衣服吧。 齊然瞟他一眼,沒說話。 江昀飛以為他不相信,認(rèn)真地看著他的眼睛說:真的齊哥,我沒開玩笑,換件柔軟的衣服會舒服點。 齊然注視他幾秒,挑起的笑容里多了分古怪,你帶衣服了嗎? 啊? 江昀飛呆住了。 不知道想到什么,他的耳尖一時間紅得像是在滴血。 齊然又問:你帶我的衣服了嗎? 他說話慢吞吞的,著重在我的兩個字上拖長了聲調(diào)。 江昀飛嗆了一下,他猛地咳嗽起來,連忙轉(zhuǎn)過身,背對著男人的臉上一片緋紅。 越著急想要解釋,越咳得厲害。 終于,齊然覺得自己太欺負(fù)小孩了,率先岔開了話題,毛衣也挺好的。 江昀飛唔了一聲,緩了緩呼吸,有些抱歉地摸摸鼻子,對不起齊哥,我沒考慮到這些。 他下了飛機就直接開車過來,又加上齊然準(zhǔn)備出院,他也就沒來得及想到要帶上幾套衣物備用。 看青年后知后覺地生出幾分懊惱和自責(zé),齊然笑了笑,不準(zhǔn)備再欺負(fù)人:收拾好了嗎? 青年點點頭。 走吧。 虹城醫(yī)院坐落在市中心,地段稱得上繁華,兩人出來的時候天色擦黑,正好遇上下班高峰期,半個小時的路程足足開了一個鐘頭還沒結(jié)束。 齊然昨夜被蘇子昭的電話吵醒后幾乎沒睡,原本不錯的精神因為時走時停的汽車開始變得有些疲乏。 看著窗外一成不變的車流,天光漸暗,他的意識逐漸變得昏沉。 十分鐘后,汽車下了高速。 在一個十字路口,紅燈亮了起來。 江昀飛平穩(wěn)地剎住車,下意識透過后視鏡看向齊然,卻發(fā)現(xiàn)男人閉著眼,一手撐著頭,不知在何時睡著了。 他默默地將駕駛位上的窗戶開了一絲縫隙,讓新鮮的空氣透進來,又生怕男人感冒,開了點暖氣。 齊然迷迷糊糊地小憩了一會,再醒來時發(fā)現(xiàn)天色已經(jīng)徹底黑了下來,一輪弦月隱藏在云層后面,光澤黯淡。 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就感覺到車停了下來。 車門被打開。 寒冷的空氣一擁而上。 齊然這才清醒過來,看向站在車外的江昀飛。 青年穿得單薄,大約是因為從南方回來,他的身上只有簡單的西裝和襯衣,絲毫抵御不了北方的深秋,不一會兒就被冷風(fēng)刮紅了臉頰。 齊然順從內(nèi)心地,伸出手掌揉了揉青年毛茸茸的腦袋。 一瞬的震驚后,江昀飛抬起頭看著他,盡管還看得出臉上的羞澀,神態(tài)卻很鄭重。 他說:齊哥,別總是把我當(dāng)小孩。 齊然不以為意地笑笑,擺明了沒當(dāng)回事,還重重地又揉了下手掌下質(zhì)感良好的小腦袋。 他開了句玩笑:怎么?現(xiàn)在就翅膀硬了?不想認(rèn)我這個哥了? 江昀飛搖了搖頭。 他看著男人的眼神專注而柔軟,正要再說一句什么,就發(fā)現(xiàn)齊然臉上的表情慢慢變了。 褪去了輕松和調(diào)笑,一瞬間漠然得可怕。 江昀飛想,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果然,下一瞬熟悉的聲音響起。 齊然! 是蘇子昭。 齊然收回手,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他的眼里沒有了方才的親近,整個人顯得遙遠(yuǎn)而不可及。 你先回去吧。 江昀飛閉了閉眼,壓下心底一瞬的刺痛,他如平常一樣音調(diào)中帶著點歡快地說,齊哥,我明天來接你。 齊然點了下頭。 好。 兩人簡短的對話結(jié)束,蘇子昭已經(jīng)到了跟前。 齊然并不愿意把無辜的旁人扯進這段恩怨中,邁開步子往前走了兩米。 就是這么幾秒的時間差,江昀飛坐上駕駛座,啟動了汽車。 蘇子昭只來得及看見他的側(cè)臉。 而這個人并不陌生。 青年紅著眼,蓬勃的怒氣蓄勢待發(fā):怎么?這就是你所謂的只有我一個人? 齊然牽起唇角,不冷不熱的一句:蘇子昭,別把誰都當(dāng)成你。 蘇子昭被這簡單的一句話點燃了怒火,齊然那不屑的眼神更是直直地扎進了他的心臟,他忍不住大喊:對!我是臟! 可我這都是拜誰所賜? 齊然,伺候江家的小兒子給你換了多少項目?有我當(dāng)年給你換來的多嗎? 齊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事情我一直不想說破,但不代表我沒有脾氣。 脾氣?蘇子昭冷笑。 哈!難道騙我喝下那杯加料的酒,將我賣給程余的人不是你嗎? 靜默了片刻。 齊然道:是,我承認(rèn),是我把你交給了程家,可我從來沒有這種想法,也沒拿你換過一點東西。 你會被送到程余的床上,被他手下的人□□,我事先毫不知情。 這一番話,蘇子昭一個字也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