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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wù)員在點菜器上啪啪地按著,離開前瞅了眼在包廂內(nèi)還帶著口罩帽子的費荊,略有些奇怪地撓了下頭。 餐廳的菜品和氣球的主題相呼應(yīng), 每樣菜都點綴著氣球的元素,擺盤精致又小巧, 一行四人足足吃了十幾道菜, 才勉強填了個半分飽。 等到最后一道湯喝完, 莊杰長呼了口氣。 真坑啊這家店。 上輩子自己從來沒在錢財這事上cao過心,畢竟費執(zhí)延缺什么都不可能缺錢,也從不會在物質(zhì)方面虧待他們。 但他再次睜眼變成莊杰后,卻實實在在感覺到錢的重要性。 他這輩子的母親為了讓莊杰醒過來,掏空了大半的家財,后面更是熬出了黑眼圈,日日抱著莊柔守在莊杰的病床前。 可惜那個真正的莊杰,卻是再也沒有活著的勇氣。 天生的白血病,那個小小的男孩每天一睜眼面對的,不是這個世界的善意,而是無盡的黑暗與悲傷。 母親的眼淚像是灼燒的火,直直的燙在了他的心上,但小莊杰卻只能怯懦以對,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來。 也因此小莊杰才會直接放棄生命,寄希望于他這個沒什么良心的惡魔,去給母親帶來希望。 過了一年多的一般家庭生活,莊杰也算是體會到錢有多難賺。 十幾個菜足足花了五位數(shù),看著費荊刷卡后的賬單,莊杰感覺自己牙根都在犯痛。 也就游樂園里的餐廳敢賣這么貴,他略生氣地想。 但費荊對錢沒什么概念,他一個廣告就能賺得好幾千萬,覺得這家店味道不錯,糯糯還小,以后來的機會肯定不少,就干脆大手一揮直接沖了幾十萬的vip。 莊杰看著費荊的臉,不知道為什么,在他腦門上看見了「冤大頭」三個字。 費荊一回頭,就看見莊杰「你是傻逼嗎」的眼神,輕輕冷笑了一下,伸手毫不留情地錘了下這小子的頭。 你給我放尊重點,不然我可會忍不住地想揍你。 莊杰被費荊錘的眼前都是一黑,直接在心里暗罵了一句。 果然費荊手還是這么狠,這自傲張狂的性子也是一點都沒變,莊杰揉著自己的腦袋,齜牙咧嘴地想。 費荊看著這小子疼的直抽氣,不知道為什么,心底驟然就舒服了不少。 將卡放回自己的口袋,費荊抬了下頭,略有所指的開口道: 你要是真缺錢我倒可以幫你,就看在、曾經(jīng)我們的關(guān)系上。 莊杰也不是個傻的,聽見這話猛地抬頭,瞪圓的眼睛突兀地和費荊對視上,喉間哽住,拳頭都在一瞬間攥緊。 你 莊杰發(fā)出了一個字的音,就被費荊打斷。 走了糯糯,去玩下個項目。 費荊一點想解釋的意思都沒有,直接抱起了提著小蛋糕的糯糯,大步走出門去。 莊杰看著他灑脫的背影,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何止費荊不想說,莊杰自己也不想再和這些人扯上什么關(guān)系。 畢竟上輩子的恨意是那么的真切,那道橫在莊杰和費家其他人之間的鴻溝,可不僅僅是一句話就能拉近的。 他們跨越的,可是整整兩個世界。 莊杰垂著腦袋,在費洛疑惑地看過來的目光中,搖了下頭道: 我沒事的。 費洛輕輕啊了一聲,歪著小腦袋:可你擋著路了。 莊杰: 行吧。 正午的陽光溫和卻不刺眼,萬里無云的好天氣,讓不少行人都舒服地瞇起了眼。 秋天是一個非常適宜出行的季節(jié),樂園里游人如織,大多人都穿著光鮮靚麗,歡快地奔跑著前往下一個景點。 餐廳的門口,那個滿身污糟的乞丐依舊坐在那里,撐著臉眼神略呆滯地看著前面,歪著頭發(fā)呆。 糯糯剛被哥哥抱著出去,看到那個乞丐,急忙就晃了晃自己的小腳,要從哥哥懷里下來。 下來呀哥哥! 費荊只一眼,就猜透了糯糯心底的想法。 但看著小家伙臉上單純又急切的表情,費荊還是嘆了口氣,將他放了下來。 罷了,只當是今天天氣好,做一回好事。 糯糯一下來,就拎著自己沒舍得吃的小蛋糕,小跑到了乞丐的面前。 大哥哥,你吃飯呀? 糯糯一只小手撐著自己的膝蓋蹲下來,另一只手舉著芒果蛋糕,輕輕遞到了對面人的面前。 還在放空的乞丐看著自己身前突然出現(xiàn)的一個小孩,愣了一下,才啊一下的發(fā)出了聲音。 我、我不餓 但是剛說完,乞丐的肚子就咕嚕嚕地響了起來。 神色略有些尷尬,不過乞丐的臉沾著一層厚厚的灰,倒是也看不出來。 輕輕咳了一聲,想挽回一點自己形象的乞丐嘿嘿傻笑了兩下,才說道: 小朋友謝謝你啊,不過哥哥也不是什么乞丐的,我只是暫時沒找到落腳的地方。 林免抬起了自己烏漆嘛黑的臉,露出一團污糟頭發(fā)下黑黑亮亮的眸子,看上去倒是十分有精神。 我叫林免,小朋友你叫什么呢? 糯糯聽著這個哥哥略帶沙啞的嗓音,想了想,還是將胸前的小水壺取下來,想給哥哥倒點水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