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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姑娘想拿爽文劇本 第32節(jié)

    妓院早已關(guān)門,鶯鶯燕燕們都躲在房內(nèi),一片安靜。他們從后院偷偷翻墻進(jìn)來,跳下墻的時候,她腳下一滑,摔了個底朝天,小狼狗又用那種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

    “你再用那種眼神看我,我一定把你燉成狗rou火鍋。”她嚴(yán)辭警告,小狼狗卻連理都沒理她,又飛快地朝一棵大樹跑去,她只得跟了上去。

    小狼狗在樹前不知低聲嘀咕幾句什么,樹樁上出現(xiàn)了一道閃著銀光的小門。

    她驚呆了,真是不可思議!

    小狼狗回頭看她幾眼,示意她跟著它走。她其實有點害怕,卻只能心驚膽戰(zhàn)地跟著進(jìn)入了銀光小門。

    兩只腳剛踏入,便覺天地一變,竟進(jìn)入一座寬闊潮濕的地下大廳。

    大廳很簡陋,只有幾十張桌子和椅子,外加幾個龐大的燭臺,幾百根蠟燭將地下照得亮如白晝。

    每張桌子都圍著五六個人,玩骰子、撲克、轉(zhuǎn)盤等,看得她眼花繚亂。

    她是唯一女客,幾乎一走進(jìn)就有侍從注意到了她。

    “小姐,我們今天是最后一天,主城局勢緊張,明天就歇業(yè)了。”侍從說。

    “哦,好,我只玩今天?!彼f。

    她被侍從帶到一張有空座的賭桌,開始下注。

    她很緊張,捏著銀票的手微微出汗,當(dāng)擲骰子的侍從示意她下注時,她顫抖著手將一張銀票壓了下去,滿桌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連擲骰子侍從也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您確定?”

    “是?!彼c頭。

    在小狼狗帶她進(jìn)銀光小門之前,還用狗爪子在地上快速劃出幾個小字:“一次一張,全輸。”

    作者有話要說:

    第36章

    她驚異地點頭后,小狼狗立刻又用狗爪將字全都抹去。

    實際上她也不可能贏,因為她根本就不會玩。

    四十分鐘后,她輸光所有銀票,在同桌賭徒們的同情目光中走出地下賭場。

    天還沒亮,夜空漆黑如墨,但整個主城卻被大批巡衛(wèi)手中的火把光照亮,重重的腳步聲不時響起,空氣中流淌著緊張的氣息。小狼狗帶著她熟練穿過大街小巷,飛快溜回了小旅館。

    一夜就輸?shù)袅艘话偃f金,想想就恐怖。她三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多錢,一下子就輸了,還真有些心疼,不禁問小狼狗:“你為什么想輸?shù)暨@么多錢?這些錢又是從哪兒來的?”

    小狼狗理都沒理她,趴在床上閉著眼。

    “喂,這是我的床了,我要睡覺了。”見小狼狗不理她,又霸占了她的床,她氣不打一處來。

    但小狼狗還是不理她,只顧自地睡覺。

    她本想把小狼狗抱起來扔地上,可看到它四只腿還有胸腹的傷還沒有好,隱有血跡,便悻悻地放棄了??吭诖差^,半伸著雙腿,她打著哈欠閉起了眼,和小狼狗一人一半床睡起了覺。

    她睡到中午才醒,幸好小旅館已歇業(yè),否則非被炒魷魚不可。

    小狼狗已經(jīng)不見,睡過的半邊床沒有半點褶皺痕跡——它似乎總是神出鬼沒。

    她吃了點提前儲存起來的干面包,又喝了一杯白開水,才走下樓。

    來到大廳內(nèi)的小窗旁,小心地打開一半窗簾,發(fā)現(xiàn)大街上仍空無一人,不遠(yuǎn)處仍可以看到拿著刀劍走來走去的衛(wèi)兵。

    正午的陽光照在鋪著青石板的馬路上,夏季的灼熱與緊張氛圍仿佛融為一體,有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潮悶感。

    不知這場政變什么時候才能結(jié)束,海心微嘆。

    就在這時,一陣長長的、悲哀的沉重鐘聲突然響起,穿透力極強,響遍整座主城。海心驚住了。

    仍在住店的幾個客人從樓上飛奔而下,打開旅館大門,擠在門口。

    海心也擠了過去。

    冗長的鐘聲仍一遍遍地響著,透著哀涼,透著詭譎,環(huán)繞著城內(nèi)。

    不到一刻鐘,一群銀甲衛(wèi)兵齊齊高揚著聲音,不斷重復(fù)著:“阿撥斯王病逝,全國哀悼?。 ?/br>
    “阿撥斯王病逝,全國哀悼!!”

    ……

    銀甲衛(wèi)兵們走遠(yuǎn)后,擠站門口的客人們低低議論:“阿撥斯王只有28歲,死得真早!”

    “前幾日政變,會不會是被他的兒子們殺死的?”

    “噓,小聲點,別亂說?!?/br>
    聽到這里,海心忍不住問:“阿撥斯王只有28歲,那他的兒子多大???怎么能火拼?”

    一個客人應(yīng)道:“阿撥斯王9歲繼位,14歲就結(jié)婚了,娶一個17歲的公主為皇后。阿撥斯王和皇后生下長子的時候只有15歲,但這個長子死得早;次子誕生時阿撥斯王也只有15歲,是他和一個16歲王妃的兒子;三子是他16歲時和這個生下次子的王妃生下的,四子是他16歲時和另一個16歲王妃生下的;他還有個私生子,是他在18歲時和他最寵愛的情人生下的,但自那以后,他再沒有任何子女,有人說他的身體好像不大好?!?/br>
    “那他最大的兒子現(xiàn)在只有13歲,稍小的一點只有12歲,怎么火拼得起來?”海心又問。

    另一個客人笑道:“怎么火拼不起來?普通平民10歲都算大孩子了,皇族子女成熟得還要早,8歲都懂事了?!?/br>
    又有客人說道:“另外這幾個兒子的母親家族也很強,估計火拼背后也有家族的攛掇。”

    “那可真是。”

    “據(jù)說……”客人們的聲音低了起來,“私生子的力量也很強,因為他的母親是最受寵愛的情人?!?/br>
    “這次火拼事件聽說是私生子及其母親策劃的?!?/br>
    “真的假的?!”

    海心聽得正過癮,遠(yuǎn)遠(yuǎn)地又有一大隊銀甲衛(wèi)隊過來,高聲叫著:“阿撥斯王病逝!全城靜默!”

    “阿撥斯王病逝!全城靜默!”

    幾個客人連忙把門一關(guān),一哄而散,包括海心。

    冗長而沉重的喪鐘一遍又一遍地響著,足足響了兩個鐘頭才停下。

    三天后,天空下起了暴雨,天與地之間全是密密麻麻的雨簾,偏偏全城的平民都必須全身縞素站在正街兩旁目送阿撥斯王出殯。

    海心穿著防水的黑色連帽長衣,和幾個客人外加老板、小歪擠站在一起。

    等了兩個鐘頭,送葬隊伍終于出現(xiàn),很長很長,一眼望不到頭,大概整個城堡的人都出來護送了。

    海心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么壯觀的送葬隊伍,黑壓壓的一片,就像海上大片大片的烏云。

    走在最前方的三百多名黑衣女孩一邊緩緩走著一邊齊聲唱喪歌,歌聲悠揚悲涼,透出無法言喻的哀傷和痛苦,還有濃郁的傷悼感。

    當(dāng)她們穿過主街的大道時,街道兩旁的黑衣平民們都跟著一起唱。

    聽著聽著,海心的心中竟也升起一種淡淡的感傷。

    送葬隊伍走了很久很久,才出現(xiàn)一群抬棺的黑衣少年,他們?nèi)济嫒菘⌒?,氣質(zhì)不凡。

    幾個客人在海心身旁交頭接耳,據(jù)說這些少年全是阿撥斯王的兒子和直系子侄,否則根本沒資格抬棺。

    黑衣少年們抬著棺材緩緩走過,在他們身后,海心驀地睜大眼睛——一個身穿純黑連衣長帽的高個美男不疾不徐地走著,他面容俊美陰冷,一雙紫藍(lán)色眼睛隱透暗金,鼻子高挺立體,唇線美艷絕倫,下巴優(yōu)雅至極,不正是那只小狼狗嗎?!

    她慌忙避退客人們身后,遮住自己大半身體,用極低聲音問一個似乎“無所不知”的客人,“那個……走在抬棺人后面,個子最高的是誰啊?”

    客人瞇眼望去,“是那個走在第一個,紫藍(lán)色眼睛的?”

    “對?!?/br>
    “那個……走在抬棺人后面的應(yīng)該是外國使臣中地位最高的,按阿撥斯的禮節(jié),地位最高的就是走在第一個?!?/br>
    “那他是誰?”

    這個客人答不出來,倒是另一個客人說道:“會不會是赫帕亞的王子?聽說一個月前城堡還開了歡迎晚宴迎接他?!?/br>
    “應(yīng)該是?!庇忠粋€客人低聲道,“阿撥斯王死得突然,許多尊貴客人還沒趕到,目前地位最高的應(yīng)該就是他?!?/br>
    聽到這里,海心的腦子嗡的一聲響——完了,她被騙了!

    小狼狗可能根本不是什么前皇帝,他用這種欺騙的方式哄著她為他做事。

    她有種嚎啕大哭之感。

    她想起初見小狼狗那個雨天,小狼狗摔下馬,她大聲提醒他的同伴們,可同伴們無動于衷,直接走遠(yuǎn),現(xiàn)在回想起來,不是同伴們見死不救,而是小狼狗根本不是他們的同伴,他們?yōu)槭裁匆人?/br>
    另外,就算小狼狗不是什么赫帕亞的王子,也決對不可能是什么前皇帝,前皇帝正在被人追殺,除非是活得不耐煩了才會出現(xiàn)在公開場合。

    希望又破滅了,還被人騙了!

    她想哭,真的想哭,事實上也真哭了。

    她把連帽遮住整張臉,哭得不成樣子,只是用盡全力沒有哭出聲。

    她真的是很蠢、很笨,輕易就受了騙,難怪以前美少年皇帝瞧不上她,也不肯給她錢,甚至不愿將她打扮得風(fēng)光一點,就是怕她的腦子配不上她的裝備,給她引來災(zāi)禍。

    她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哭到整個送葬隊伍走過還在哭,最后還是大哭出了聲。

    幸好今天是暴雨天,又是送葬日,她的嚎啕大哭不算引人注目。

    人群漸漸散去,老板、小歪和住店客人們都離去,她還在痛哭,哪怕被鳥散的人群擠到了路中間。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怎么這么沒用,這么沒用!

    哭聲終于引來了兩個護著送葬隊伍的盔甲衛(wèi)兵,他們蹙著眉推搡著她,“喂,你怎么還在這兒,跟上!”

    “隊伍都到前面去了!快跟上!”

    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兩個衛(wèi)兵拖到送葬隊伍的末尾,還一把狠狠地推了進(jìn)去,“跟好了!”

    她的前后左右都站滿了正在痛哭的女人,跟她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色連帽長衣,連帽還遮住大半張臉。她愣了一下后就和她們一起哭,哭得氣都喘不過來。

    在暴雨中不知走了多久,她一直哭個不停,周圍的女人們也一直哭。

    幾道閃電劃過天際,雷聲滾滾,滂沱大雨如千條萬條線嘩嘩落地。

    待海心完全清醒過來時,已進(jìn)入一片極大的森林,站在一座極為華麗的地下王陵入口前。

    她這才意識到,她是站在一群為王者哭喪的哭靈女人的隊伍里??揿`女人們?nèi)匀辉趪聡挛宋说乜?,她混在其中哭?/br>
    雨勢仍然很大,但因為寬大的綠葉和粗壯的樹枝擋住部分雨線,使得降落在她頭上的雨水明顯減少。

    她從未見過這么華麗恢宏的墓地。

    墓碑高聳入云,刻著細(xì)細(xì)的小字,完全看不清。墓碑上還爬滿扭曲的綠色藤蔓,透出一種難言的深沉蒼涼。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