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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勁算不得重,卻禁錮著左腳令她全無掙扎的余地。 接著是云襪,連同云襪下微蜷的、尚不及他手大的纖足。 這位集.權(quán)一身的攝政王親自服侍她脫下襪履。 謝青綰心底發(fā)慌,一手撐在榻上,被他掌心粗礫的觸感磨得又癢又怕,嗓音里都帶了點祈求:“殿下……” 顧宴容矮身蹲在榻邊,發(fā)力時修長的一雙手骨節(jié)分明,語氣淡了一些:“是不是又想說‘防隔內(nèi)外,禁止yin佚,男女絜誠’?” 謝青綰一頭霧水。 下一瞬天旋地轉(zhuǎn),鋪天蓋地的玄色濃云滾滾壓下來。 攝政王府的衾被,棉枕,連同云一樣的褥榻無一處不軟。 摔得不怎么疼,只是略重的壓制感令她漸漸有些透不過氣來,心律驚如擂鼓。 顧宴容已克制著滿腔洶涌暗潮,一語不發(fā)。 溫?zé)岬暮粑谒脚襄已病?/br> 他清晰看到謝青綰驚顫不已的鴉色睫羽,連同肩胛與呼吸都在不可抑制地顫栗著。 顧宴容低眸俯視著她,目光宛如在擷取一朵含露初綻的花。 他極盡溫和地親了親她潮紅的眼尾,吻她濕紅的鼻尖和濕紅的面頰。 啄吻終于落在那張瑩軟而色澤淺淡的唇上,謝青綰卻忽然偏過頭去,躲開了他落下的這一吻。 顧宴容面色沉下去,借著昏光的掩蓋看不分明,近乎教人錯以為他仍舊是那副很好說話的模樣。 男人近得犯規(guī),將一身冷冽的氣魄充斥她的鼻腔與每一寸肌膚。 他音色低得駭人,仍舊好整以暇地伏于她身前,帶著齊聲與鼻音的話語在晦晦夜色里乍然蕩開:“漉漉。” guntang到直燒起來的目光細密地爬過她的眼尾、鼻尖,唇角。 衣領(lǐng)在糾.纏間復(fù)又散開一些,露出纖細脆弱的脖頸,在珍珠的襯托下白得晃眼。 盈著暗香的那寸溫軟起伏被掩在衣料下。 顧宴容微瞇起眼,目光漆黑而黏熱起來,被那視線掃過的每一寸肌膚都灼燒起來。 她不知道在這種時刻眼淚與哭腔會驚動甚么,只是瑟縮著驚怯又無助地求他:“殿下……” 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素蕊平和的聲線在昏晦令人神迷的氛圍中不甚清亮。 似乎是隱隱約約說著:“藥已煎好,需得趁熱”一類的。 隨即是飛霄來問說:“漳州急報,殿下可在里頭?” 謝青綰便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扯著他衣袖,嗓音里是難掩的驚亂微喘:“殿下,急報……” 顧宴容忽然長臂一伸,取過床畔矮幾上一支零散堆放的銀簪。 他目光仍舊黏在驚怯不定的謝青綰身上,看也不看地揚手一擲。 銀簪霎時破空而出,砰一聲重響狠狠釘進雕花的朱門間。 門外霎時寂靜下來。 謝青綰一時嚇得有些懵,被他啄吻著鬢發(fā)與眼尾,又鉗著下頜轉(zhuǎn)過臉來:“看著我?!?/br> 他的吻鋪天蓋地一樣落下來,是guntang的。 窗外月明星稀,蕓杏同素蕊等得焦急,卻遲遲未聽見動靜來。 貼近了才隱約捕捉到幾聲嗚咽,還未飄遠就散在夜風(fēng)里。 攝政王掌控欲同壓迫感像是與生俱來,沒有傷她半分,卻也不留絲毫抗拒的余地。 謝青綰雙手被他禁錮鉗死,極具惡意吮過她的唇瓣,近乎是帶著點生殺予奪的兇悍與戾氣。 壓制她的手掌松開,又緩緩握上她白皙如釉的細頸。 少女纖長的脖頸脆弱至極,近乎能被他一手攥住——細得仿佛只消稍一用力,便能捏碎在手里。 顧宴容漫不經(jīng)心地握著她的命門,卻全無殺意,反倒像是在賞玩甚么異寶奇珍,愛不釋手。 頸部致命的位置毫無保留地暴露出來,夜半有些寒涼,冰得人瑟縮。 病態(tài),獨斷,絕對掌控,攝政王一以貫之的風(fēng)格。 謝青綰全無星點反抗的余地,仰著頭斷續(xù)嗚咽,熱騰騰的水汽彌上眼眶。 顧宴容在反復(fù)品嘗的間隙嗅到她發(fā)間清幽的冷香,松開鉗制她雙手的手,在謝青綰近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反抗里,拂落了流錦明光紗特制的床幔。 謝青綰霎時一驚,倏然睜圓了眼,手腳并用去推他。 威壓如重山深雪一樣潤而厚重。 謝青綰眼底緩緩沁出晶瑩的淚珠,像是滾落的流錦,擦過他睫羽,落進了如云的鬢發(fā)里去。 灼燙了他的眼睫。 這個粗暴強勢的吻終于漸漸止住。 顧宴容安撫性地揉了揉她仍有潮意的發(fā)頂,將她松開。 燈火透過明光紗已極為微末。 謝青綰委屈得輕啜,蜷進衾被里郁郁寡歡,翻身背對他。 衾被展平,鼓起小小的一團,隱約聽得見凌亂而急促的呼吸聲,像是尚未喘過氣一樣。 顧宴容與她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倒是縱容她抽抽搭搭地躲遠。 眼底迷亂的潤澤和隨著喘息微微起伏的肩胛都被一張華麗的衾被隔開。 溫?zé)岬氖终茖⑷诉B同衾被一起圈進懷里,嗓音里有慵懶的低磁質(zhì)感:“委屈了?” 謝青綰原本尚憋得住哭,被他這么一問霎時按捺不住滿滿腔的艱澀與酸楚。 摸索著找到她時常抱著的那只絨面軟枕,埋進去接續(xù)不斷地掉著眼淚。 委屈得要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