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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繼續(xù)恩愛 第70節(jié)

    第95章 宅斗【三】

    寧清意外發(fā)現(xiàn)男主的錢袋子,雖然可能只是其中之一,但這其中之一的女兒卻在忠王的后院里。因為這一點,她差點就要將錢還回去了,可這種想法不到一秒就被她收回。

    后院的范圍很廣,王妃在后院,妾室也在后院,那些丫環(huán)仆婦也在后院。

    這位賭場老板的女兒在忠王后院是個什么身份還不好說,反正在她看來,除非這位老板娶了個天仙,不然以他的女兒的姿容,想在忠王后院成為妾室,還是非常難的。

    時下有一句話很是盛行,娶妻娶賢,納妾納顏。忠王娶妻自然是多方考量,而納妾就隨意的多。但最起碼的一點,得漂亮。下面的人又不傻,就算送女兒去做妾,也不是真的非要糟賤自己女兒,是為了聯(lián)姻。當(dāng)妾室建立起來的聯(lián)姻關(guān)系不那么緊密,但總比沒有強。因此,那些動了這念頭的人在選擇送人的時候,自然就會送漂亮的。

    不漂亮你憑什么去爭?人家漂亮你丑,尷尬不?自卑不?還是說你想去跟王妃爭誰賢良淑德?那也輪不到你。

    當(dāng)妾,就得要美才行。

    但這卻給了她一個思路,接下來幾天,她又把重心放到打聽消息上。這次的主要目標(biāo)是忠王的后院……為此,她開始專門往那女眷愛去的胭脂水粉鋪,珠寶首飾鋪跑。

    她如今是男子裝扮,總往這些地方跑,難免引人注意。開始的時候是她不尷尬,但那些女眷尷尬。時間一長,她們到了習(xí)慣了總有這么一個小少年出現(xiàn)。畢竟寧清是女兒身,扮成男子自然是身量不足,像個孩童。再加上雖然她抹黑了臉,做了修飾,可一來她底子在這兒,二來她本就是顏控,不可能將自己往丑了扮。因此出現(xiàn)在別人眼里,自然是一個玉雪可愛的小少年。

    得益于她的長相和厚臉皮,她到是很快就跟各家女眷搭上話,并很快引得她們喜歡。偶爾說悄悄話的時候,也不十分避諱她。因此,到是讓她知道了不少后宅消息。

    她將這些消息歸納到一處,到是弄清了不少東西。

    比如忠郡王府除了王妃外,還有一位側(cè)妃。這兩位是上皇家玉牌的,記上族譜的。剩下的侍妾有名有姓的只有三個……至于到底多少卻還不能確定。畢竟,忠郡王是皇子,對那個位置有意,那就不能給人貪花好色的名頭。妾是要有的,卻不能多。

    而在眼下這三個有名有姓的侍妾里,卻并沒有女主的名字。

    也就是說,眼下她還茍著沒出頭。

    但據(jù)她所知,京城里最近可是出了不少好東西。比如那《水滸傳》,比如大街上已經(jīng)開始售賣的肥皂,甚至于連禮郡王的酒樓里都多添了一道佛跳墻的菜品,聽說禮郡王三天兩頭往酒樓里去。

    寧清這段時間想去酒樓里吃飯,順便見一見這位禮郡王,結(jié)果愣是沒空桌。

    不用想,這些肯定都是女主弄出來的東西。女主這會兒只想弄點錢,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一些。但其實這些新東西出來,那些眼熱的人怎么能不查?用不了多久,這些東西出自哪里就會被查出來。所以,她所謂的茍,一點兒都不低調(diào)。

    女主甭管有意還是無意,肯定會引起忠郡王的注意。

    忠郡王想爭皇位,自然缺不得啟動資金,誰能給她帶來利益,自然少不得偏愛一些。這便是他注意了女主,之后開始寵愛的原因。但時間一長,因利變成了因情,最后更是深愛。

    這一天,寧清終于不跑女人家的鋪子,又拿了一張畫作送去書齋,并從他那里拿了上一張賣出去的錢。老板這次對她的態(tài)度好了許多,并邀請她,如果下次再有畫作,還可送到他這里來代賣。

    寧清自然是應(yīng)下的,不但應(yīng)下,并約好,第二天還會再送一副畫過來。

    到了第二日,寧清如約將畫送到。

    “唉,洛公子,請留步。”送完畫的寧清剛出了書齋的大門,就被人叫住。

    寧清停步回身,卻見隔壁那家古董鋪子里出來一個人,看著像是小廝,快步走了過來:“洛公子,我家先生對公子仰慕已久,想請公子一聚?!?/br>
    “你家先生是何人?”

    “公子見了自然知曉。”

    寧清點了點頭,“還請引路?!?/br>
    “公子這邊請?!?/br>
    沒去古董鋪子,而是去了對面的茶樓。見到人,寧清也就認(rèn)出來了,這人之前見過,正是跟在孝郡王身后的一個文人。應(yīng)該是他的幕僚之類。

    “小子洛景秋,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不才姓李,諱源?!?/br>
    “原來是李先生,久仰大名。”寧清還真知道這個名字,陳泰三年的科考,一舉拿下會員,可惜那一科被發(fā)現(xiàn)舞弊,后來查實是那時的太子泄題。后來重考,這位狀元郎運道不好,竟在臨上場前生了病,最后連考場都沒進(jìn)。旁人自不會深究他是不是生病,只會說他心虛,并無真實才華,故而臨陣脫逃。

    卻沒想到,他竟入了孝郡王府,替人做了幕僚。

    “不知先生召小子來,有何賜教?”

    “談不上,談不上。”李源擺了擺手:“我之前在對面書齋看到一幅畫,十分喜歡。知道是個未及弱冠的少年所作,便心生好奇。這幾日正好無事,便時常來這里坐坐。正好今天遇見了你,便想認(rèn)識一番。”

    “先生謬贊了,不過是些拙作,尚登不得大雅之堂,只能放入市井,換些錢帛罷了。”寧清自然客氣。

    “小兄弟到也不必太過妄自菲薄,自古都是英雄出年,年少出英才。小兄弟便是憑著這一幅畫,便是王侯之府的坐上客,也是當(dāng)?shù)玫??!?/br>
    寧清又與他客氣幾回,方揭過這茬。最后,對方才終于說出來意:“說來,我家公子亦是愛畫之人,有心想求一位畫師,不知小兄弟可愿一試?”

    這正是寧清所求,自然不會錯過。只是在應(yīng)下之前,還要再三表示自己的忐忑與推辭,在對方再三勸說下,方才勉強答應(yīng)。

    于是約好時間,定好地點,寧清這才離開。

    太后愛棗,皇帝愛畫。這是上流社會一點都不隱蔽的秘密,皇帝愛那些名家大師流傳下來的畫,也極愛現(xiàn)世的那些好畫。他愛畫,鑒賞能力也很高超,沒有人能糊弄得了他。只是名師難求,又有佳作偶得,所以雖然他愛畫,可真正被他看上眼的,也就那么一二而已。

    可他是皇帝,他愛畫,下面的人自然愿意為他搜羅來。便是世間的文人,也有很多專攻畫技的。

    寧清的畫自然是大師之作,而且她放的書齋又剛好是孝郡王的店鋪,她的畫送進(jìn)去,又怎么可能不引起他的注意呢?只是,如她看起來這般年紀(jì)小,想要讓人立刻信任并不容易。因此,來試探她是第一步,之后必然還要她當(dāng)場作畫。

    到了約定時間,寧清又來到茶樓,只是跟上次不同,這一次,她直接上了三樓。

    那里有一間剛準(zhǔn)備好的畫室,孝郡王在不在不知,招呼她的只有李源。工具是早就準(zhǔn)備好的,她也知道今天來這兒到底做什么,因此,沒去探究那藏在隔壁房里的人是誰,只是問李源:“可有命題?”

    李源撫須輕笑:“不若以景為題?”

    寧景點頭,完全按著皇帝的喜好來的。

    寧清腦海中有無數(shù)風(fēng)景,可她到這個世界時間太短,也沒有去過外地。因此,當(dāng)真落筆畫下來,旁人若是追問起來,她便無話可答。于是她不得不改換思路,一改尋常人畫風(fēng)景的磅礴大氣,而是著眼于小處。

    同一片星空下,同樣的燈火明滅。倦鳥正歸巢,車馬不停歇。遠(yuǎn)方,田里依舊有耕牛在勞作,因夜色彌漫,甚至看不清扶犁人。而這邊,燈火下的街道依舊迎來送往,生意不斷……大處磅礴震憾,小處細(xì)致入微。

    寧清終于停下筆,揉了揉酸軟的手腕,視線依舊落在畫紙上,半晌才道:“這畫到是不適合題字了。”

    半晌不曾聽到回應(yīng),方才抬頭。待看到身邊的情況,不由一驚:“原來已經(jīng)掌燈了么?”而且除了李源外,還多了幾個人。其中一個便是孝郡王,另一個同樣是文人,卻是沒見過的。

    “這是皇城?”孝郡王指著那燈火闌珊處問道。

    “確實是皇城?!睂幥妩c頭:“我年紀(jì)尚幼,去過的地方不多,李先生讓我畫景,一時不知畫什么好。到是想到當(dāng)處剛來此地時,夜色下見到的情景。”

    “好,好?!崩钤唇K于回神,“洛小公子這一手畫技,無需待將來,已堪稱得上一聲大家了?!?/br>
    寧清靦腆一笑:“先生過譽了?!?/br>
    “不知洛小公子這手畫技,師承于何人?”

    “家?guī)熋M道光真人?!?/br>
    “居然是道光真人?”在場諸人驚疑不已:“若是那位先生,也就說得通了?!崩钤从掷^續(xù)追問:“不知道光真人現(xiàn)下可好?”

    寧清搖了搖頭:“家?guī)熞呀?jīng)過世?!彪m然她自己的身份是她瞎編,可道光真人卻是真實存在的:“家?guī)熒霸诼迩鸨苁蓝?,因見我伶俐,所以才收我為弟子。可惜才只教了幾年,家?guī)煴阋徊∪チ恕?/br>
    “當(dāng)真是……”

    “洛小公子還請節(jié)哀?!?/br>
    寧清一笑:“家?guī)熞菜愀邏?,便是離世,亦是喜喪。他早知自己壽數(shù)將盡,所以早有準(zhǔn)備。”頓了一下又道:“只可惜了家?guī)熌昀蠒r畫的幾幅畫,卻在他去世之后,也失了形蹤?!?/br>
    “哦?”孝郡王不解:“這卻是什么緣故?”

    “家?guī)熌昀蠒r行動不便,便召了個下人??珊捱@人得了師傅諸多照拂,卻是個白眼狼,若非是他照料不盡心,師傅他老人家也不至于這么早就沒了。師傅一過世,他怕?lián)素?zé)任,連替師傅收殮尸身都不曾,偷了師傅諸多畫作,就這么跑了?!闭f到這里,寧清是淚流滿面,自責(zé)不已:“也是怪我。師傅雖收了我為弟子,卻從不讓我跟他住在一起,只讓我自己結(jié)廬而居,專心畫技。待我去見師傅時,他老人家已經(jīng)……”

    “這等惡人,當(dāng)真該誅?!毙⒖ね跻慌淖雷樱安恢菒喝诵丈趺l,帶走的又是什么畫?”

    寧清說這么多,就等著他這一句話:“那白眼狼本沒有姓名,被師傅撿回去才替他起了名號,叫長壽。后來跟著師傅讀了些書,到是給他自己請了叫道遠(yuǎn)的號。此人擅用左手,雙足奇大。更有一旁人沒有之處,便是他頸側(cè)有一道疤。據(jù)說那是他幼時與犬爭食,被犬牙所咬。至于師傅被偷走的畫,其他不說也罷,師傅最滿意的當(dāng)屬三幅。一為丘光日落,一為云景仙繞,最事一幅卻是幼童斗牛圖。”說到這里她神情微瑟:“說來慚愧,那幅幼童斗牛圖里的幼童,便是小子我了。”

    “洛小公子放心,本王一定還令師一個公道?!?/br>
    寧清輕松口氣:“如此,小子先行謝過王爺?!?/br>
    孝郡王幾人笑了起來:“你認(rèn)識本王?”

    寧清也笑:“曾在茶樓里見過王爺以及李先生,到是這位先生不曾見過。”

    那唯一不曾見過的人搖了搖手時的扇子:“在下姓司,你只管叫我司先生便可?!?/br>
    “司先生?!睂Ψ讲辉刚f名,她也不去強求。

    “你的畫很好,可愿隨本王入宮,為父皇畫畫?”

    寧清卻搖頭拒絕:“就像小子之前所說,我年紀(jì)尚小,見過的世面更窄。就是想要畫些什么,落筆時腦子里亦是一片空白。小子需要多看看這世間的風(fēng)景,方能得到更多的畫作?!?/br>
    “說得好?!币粋€中年男子的聲音突然響起,門也被推開,一行人走了進(jìn)來。

    屋里所有人都是一驚,孝郡王走到門邊,行了禮道:“父皇?您怎么達(dá)兒?”

    他父皇就算平時會出宮行走,可這都晚上了,怎么也該回宮了。

    “行了,你一邊去。我來看看這小子的畫……”

    孝郡王怔了一下,當(dāng)即把人引到桌邊。

    寧清跟著其他人一起行了禮,這會兒垂首站在一邊。到是趁著行禮的時候把跟著皇帝來的這些人全都打量了一遍,皇帝,太子,忠禮義三個郡王一個不落,全都到了。

    “果然難得,而且自成一家。并沒多少你師傅道光的影子,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好、好、好。你師傅臨了有你這么一個徒弟,到也了了他的心愿?!?/br>
    寧清抿了抿唇:“皇上認(rèn)識家?guī)???/br>
    “認(rèn)識,如何不認(rèn)識?”皇帝不知想到了什么,半晌方恍惚的搖了搖頭:“罷了,都是老黃歷,不說也罷?!?/br>
    寧清臉上便帶了些遺憾,卻也沒說什么。

    到是皇帝不知為何,此時看她是越看越覺得順眼:“剛才的話朕也聽到了。你年紀(jì)還小,確實不適合入宮?!鳖D了一下又道:“你畫技已達(dá)到一定境界,眼下怕是也找不到人來教導(dǎo)于你,只能靠你自己勤學(xué)苦練,靜心感悟了,旁人怕是幫不了你多少。不過,你年紀(jì)尚小,這書還是要繼續(xù)讀下去的……”又看向孝郡王:“回頭安排一下,把他送去國子監(jiān),也不非要他考個什么名次,就去讀讀書,明明理。眼下還不到你行萬里路的時候,便先去讀萬卷書罷。”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另外,每月底,給朕交至少兩幅畫上來。老五,由你替朕收畫。”

    寧清已然目瞪口呆,被身邊的李源扯了兩下才回神謝恩。

    這番待遇擱誰身上都是天大的恩寵,可這真不是寧清所求。她之所以折騰這么多,是因為馬上就要到皇帝壽辰,在劇情里,忠郡王獻(xiàn)上的一副道光真人的畫。皇上大喜,之后在政事上便多讓他負(fù)責(zé)。

    如今她把這事告訴孝郡王,到時忠郡王再獻(xiàn)畫,他就可以將此事揭露,到時忠郡王得不得到好處不說,只怕還要惹來皇帝的不滿。若是孝郡王能能借機出頭,搶了忠郡王的差事,那就更好了。

    可她就是再算無遺策,也算不到皇帝偏今天出宮,還到了這里,又聽了那么多話。連忠郡王都給帶在身邊……更算不到,皇帝跟道光真人關(guān)系這么好,居然把她當(dāng)作小輩,要盯著她讀書練畫啊。

    見她這表情,皇帝不但沒生氣反而哈哈大笑:“你這小子,跟你師傅到是一個德性,他也是極不愛讀書的?!?/br>
    皇帝來的突然,走的同樣突然。來時帶了一群人,走的時候又把那群人帶走了。而且,還將她剛剛費了一天時間才畫好的畫也給帶走了。

    寧清無語半晌,隨即又皺眉想了想,覺得這樣也好。

    雖然與她想的不同,可這么一來,她能夠到的層面要高的多。要做點什么,也容易的很。

    第96章 宅斗【四】

    寧清開始了每天上學(xué)讀書,還要抽空畫畫的學(xué)生生活。

    雖然這兩樣事情都是挺枯燥的事情,卻也不是一點好處沒有。以前她要打聽什么消息,都得自己往市井里去,遇到什么人,他們說些什么內(nèi)容,全都靠運氣。聽來那些真假摻雜的消息之后,還得自己歸攏,提煉,最后才能得到一點自己所需的有用的消息。

    可現(xiàn)在她就方便多了,身邊的同學(xué)大多都來自各個高官之家,而且都是挺受寵的那一波,能聽到的消息自然多的多。不管是朝廷上的事,還是后宅的事情,都能聽到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