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精通茶藝 第51節(jié)
“看著就好疼呀?!?/br> 他的耳邊又是一聲輕嘆。 藥粉被撒在傷口上時,起先是清涼,卻又轉(zhuǎn)瞬好似火燒過。 沈遇的胸膛忽而一震,發(fā)出悶哼聲,驚得大夫連聲道:“大人,這藥是如此,敷上以后,頭一個時辰會疼痛難忍,但是熬過去以后,便會消痛,傷口就會開始愈合?!?/br> “我明白,你繼續(xù)上藥就是?!?/br> 看著沈遇臉色慘白,連一絲血色都沒有,眉頭緊皺,好似在強(qiáng)忍著疼意。 大夫繼續(xù)上藥,她看著沈遇雖不曾再發(fā)出聲響,左手卻是緊握著,連手背上的青筋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溫虞忽而就覺得那藥大抵是真的烈性大,不然怎么會連沈遇都忍受不住。 她竟有些不敢再看沈遇被上藥,可她站在這里,總歸是要做些什么。 她默默地走進(jìn)了房中,將門掩上,看了一眼落在通盆里,鋒利尖銳的箭頭一眼,便走到盆架旁,對著還在調(diào)著水溫,準(zhǔn)備給沈遇擦身的鳴爭,輕聲說道:“我來吧?!?/br> 鳴爭一愣,“夫人……”卻又在對上溫虞身后的目光時,收住了聲音,讓開了位置,“那就有勞夫人?!?/br> 他讓開了位置,站在一旁,忽而就覺得自己有些多余。 夫人要給大人擦身,這件事說來好像也沒什么問題。 畢竟人家是兩夫妻,擦個身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大夫也終于將紗布纏好,打了結(jié)扣,又說著醫(yī)囑。 “大人,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了?!?/br> “待到明日早晨,我再來給您換藥?!?/br> “大人且記著,這幾日切莫進(jìn)行劇烈活動,以免傷口被掙開?!?/br> “尤其是今夜,大人千萬別用右手,也千萬要忍著疼莫將傷藥給擦掉。” 沈遇抬了抬手,應(yīng)了聲,“嗯?!兵Q爭極有眼力見,“胡大夫,我送您回去?!睂⒋蠓蚪o領(lǐng)走了。 溫虞試了試水溫,已然合適了,她便端著盆到桌旁放下,又將干凈的帕子浸進(jìn)熱水里打濕,一時間,只聽得水聲作響。 溫虞擰好了帕子,輕輕擦著他手臂上殘留的血跡,沈遇淡然開了口,“夫人,我左手不曾受傷,我可以自己擦身?!?/br> 溫虞垂著眼,只輕輕地給他擦著。 作者有話說: 溫虞:幫忙是幫忙,但我才不要主動理他,哼! 沈遇:老婆原諒我了,真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我終于還是沒有斷更,給自己點個贊。 希望大家記住這是一本以日常為主的輕松向文。 第四十九章 屋中很是安靜。 溫虞全神貫注的擦著沈遇身上的血跡, 不怪她要集中精神,畢竟她手上的力道是輕不得重不得,稍微輕一點, 那干掉的血跡就擦不掉,要是重一點…… 眼前人雖不會喊疼,可也會忍不住皺起眉頭。 她只要聚精會神掌控著手上的力道。 她自認(rèn)為是擦的已經(jīng)足夠小心,卻又?jǐn)Q了帕子往他右胸口位置的一團(tuán)血跡擦拭的時候, 眼前人卻是悶哼一聲,她嚇得一愣, 停住了動作, 這才發(fā)現(xiàn)那處血跡并不是右肩上的傷口流下的血,而是那處本來就有一道傷口, 只是被干掉的血給凝住了, 而今被她一擦, 凝住的傷口又開始滲血, 鮮紅的血珠順著他的胸膛往下流淌。 她原以為沈遇身上只有一處箭傷的, 怎么會胸口上也有傷口呢? 她一時有些手足無措的仰頭,“我馬上去叫大夫來給你包扎?!?/br> 她倒是終于開口說話了。 沈遇看向桌上的傷藥和干凈的紗布, 淡然道:“夜已深,夫人又何必再讓胡大夫跑一趟?” “這傷沒什么大礙?!?/br> “我自己敷上藥就行?!?/br> 說罷, 他就側(cè)身欲打算拿起桌上的傷藥來, 一動, 便牽扯了肩傷。 他的五官生的濃郁, 平日里總是看不出喜怒哀樂, 此時此刻卻是毫無血色的虛弱蒼白。 溫虞將一切都看在了眼中, 看著那包住右肩的紗布也有了被血染紅的跡象, 心里發(fā)顫, 抿了抿唇,起身拿起桌上的小白瓷瓶。 “還是我來吧?!?/br> 胡大夫留下的醫(yī)囑,她也聽進(jìn)去了的。 沈遇聞言,也沒堅持要自己上藥,只抬眼看向溫虞,唇邊扯起一抹淺淡的笑意來,頗有幾分虛弱道:“有勞夫人。” 只是,溫虞拿著藥瓶的手也有些發(fā)抖,可現(xiàn)在看著那道掙開的傷口,又不得不逼著自己冷靜下來,仔細(xì)想著方才胡大夫是如何給沈遇上藥的。 也許是她遲遲沒有動作,沈遇忽而開了口,“夫人若是下不了手,不妨先回去歇著,我讓展飛進(jìn)來給我上藥也是一樣的。” 溫虞想也沒想,“我可以的。” 話是這樣說,可她心里亂糟糟的。 她原本就覺得沈遇身上的血跡刺眼的很,此刻眼睜睜看著血珠順著他的胸膛流淌,就更加觸目驚心。一時都想不起來,方才胡大夫第一步是怎么清理創(chuàng)口來著? 沈遇嘆氣,開始提醒她。 “先要用酒清掉傷口上的血痂。” 溫虞抿著唇,聽話的把一旁的酒壺倒出來一碗酒,那酒是極烈的酒,只稍一聞,便很是嗆鼻,然后把棉布泡在里頭浸濕,然后小心翼翼得開始擦著那道傷口。 烈酒擦過的傷口,血色褪去,傷口卻開始泛著灰白之色。 沈遇又提醒,“擦凈以后,把傷藥倒在傷口上?!?/br> “蓋住傷口?!?/br> “就用紗布纏住?!?/br> 溫虞雖說手依舊顫抖著,藥粉也灑了不少在地上,可她還是一步一步的將傷口包上,待到將紗布打了結(jié)扣以后,她終于大口大口的喘氣。 那道傷口分明是長在別人身上的,她平白無故卻感受到了痛楚,甚至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一直到現(xiàn)在包扎好了傷口,才緩過神來,抬手摸過自個兒的額頭,也是一片冰涼的汗珠。 待包好了胸口的傷處,溫虞重新坐下,拿著帕子繼續(xù)給沈遇擦著身上的血跡。 她低垂著眼,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疼嗎?” 她不過是給沈遇上個藥就是這副模樣了,那沈遇自己呢? 這樣的深夜,他帶著滿身傷回來,該會有多疼呢? 她聽見一聲若有似無的輕笑,“夫人心疼我?” 溫虞手一頓,誰心疼他了。 她就是看不得人受傷,不行嗎? 即便是阿貓阿狗受傷流血,她也會覺著不忍心。 誰要心疼他。 頭頂上方的說話聲繼續(xù)響起,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 “我也不是第一次受傷,也早已經(jīng)習(xí)慣?!?/br> “夫人不必?fù)?dān)心?!?/br> 聽著這句輕描淡寫的話,溫虞心里竟有了些氣。 是了,誰不知道沈大人受傷是家常便飯般的事,前兩月不還險些丟了性命? 他怎么會怕疼呢? 所以誰要心疼他呀,他自己都不心疼自己。 她擦干凈了最后一處血跡,終于是抬起頭,看著眼前那張蒼白虛弱卻又若無其事的臉,終于是沒有憋住怒氣。 “夫君就沒有聽過一句話。”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若是二老尚在,見到夫君帶著一身傷回來,該有多擔(dān)憂?” 溫虞怒氣略消,走到一旁去,將那熏籠上烘烤的干凈衣裳取來,輕輕抬起沈遇的右手,想要替他穿上。 可那右肩上的紗布頗是觸目驚心,她如何都不敢將沈遇的右手抬起來。 還是沈遇自己微抬了手臂,讓她能將衣袖給穿進(jìn)去。 她沉默不語,半點兒響動都沒有的給沈遇穿好了里衣,又是深夜了,屋中點著熏籠倒也不冷,她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輕聲道:“夫君早些歇下吧?!?/br> 說吧,她轉(zhuǎn)身就要走。 卻不想手腕又被沈遇捉住。 是被沈遇的右手握住,溫虞一時屏住了呼吸,不敢大動,生怕她只要一用力,沈遇的右肩傷口就會崩開。 又聽沈遇問她,“夫人不留下來照顧我嗎?” 溫虞反問道:“夫君既然習(xí)慣了受傷,哪里還需要旁人照顧呢?”她冷著一張臉,眉頭緊蹙著。其實說完這些話,她心里不是沒有后悔,只可惜滿腔怒氣壓制不住。 方才,她推開門時,看到沈遇滿肩都是血的時候,說不上來那一刻是什么感受。 她怎么又生氣了? 看著眼前人滿眼都怒氣的模樣,沈遇不禁疑惑。 受傷的人是他,疼的人也是他。 他受傷這件事,怎么也會將她給惹生氣呢? 沈遇看著怒氣未消,連耳朵都還紅著的溫虞,終是開了口,“夫人不是有事要同我商量?” 溫虞簡直是難以置信,現(xiàn)在是討論其它事的時候嗎?現(xiàn)在最要緊的事情,難道不是讓他好好養(yǎng)傷才對嗎? 她有那么不明事理嗎? 她怎么更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