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時已到 第148節(jié)
“看這年紀樣貌氣度,定就是那位韶言郎君無疑了!” “所以,這是……尋吉家姑娘來了?” 裴無雙隱約聽得這兩句,不禁驚得瞪大了雙眼。 老天,這,這便是……阿衡的那位童養(yǎng)夫?! 阿衡艷福不淺! 不,何止不淺,簡直是比東海還深! 不行,她要去找阿衡確認一二! ——她說的是確認婚期! 家有如此貌美童養(yǎng)婿,不趕緊娶回去說得過去? 裴無雙莫名激動,帶著女使快步跟了進去。 “什么?韶言郎君來了?!” 驛館內,聽得女使快跑著送回的消息,蕭夫人驚得手中的蜜餞都掉了。 “是,婢子親眼所見,那位郎君他……他生得極好看,貌美不似凡人!”女使如實稟道。 蕭夫人“噌”地一下站起身,下意識地擼起衣袖:“走,隨我前去會一會此人!” 另一邊,衡玉正與蕭牧于后堂中下棋,聽得有人來此處尋自己,只當是裴無雙跟上來了。 蕭牧亦如此認為,便隨口道:“請進來便是?!?/br> 傳話的近隨多看一眼自家將軍,遂應了聲“是”。 片刻后,一道少年悅耳含笑的聲音傳了進來:“阿衡,總算見到你了?!?/br> 正盯著棋盤的衡玉聞聲一怔,意外地抬起頭來。 蕭牧也看過去。 “韶言,你怎來了?”衡玉站起身來,久別突然重逢,多少有些驚喜神態(tài)。 蕭牧眉心一跳:“?” 第155章 此子果然不可小覷 “知你快到京師了,便來接你回家。”少年走來,望著衡玉,澄澈的眸中寫滿了歡喜笑意。 他眼中仿佛只衡玉一人,也多虧了坐著的那尊大佛足夠打眼,叫少年下一刻便客氣而好奇地詢問道:“阿衡,不知這位郎君是……” 衡玉便笑著道:“這位便是定北侯蕭節(jié)使了?!?/br> 韶言眼中有意外之色,忙抬手施禮:“原是蕭將軍,是在下眼拙了?!?/br> 他從前只聽阿衡在信中提起過這位蕭將軍,也聽聞過這位蕭將軍年輕有為,但卻未曾想到過竟是年輕到這般地步! 他方才,當真以為是哪家的郎君在此,是阿衡新交的好友…… 蕭牧坐在那里微一頷首,無甚表情地道:“你我初見,不知身份亦是正常?!?/br> 下一刻便見少年露出粲然笑意,再施一禮:“在下乃永陽長公主府韶言,耳聞蕭節(jié)使威名已久,甚感欽佩。此番阿衡前去北地,又承蒙蕭節(jié)使照料,實在感激不盡。” 蕭牧面上愈發(fā)沒有表情:“……理應如此,無需言謝?!?/br> 說話間,目光不著痕跡地掃了眼站在一旁的衡玉。 就這么由著旁人替她道謝嗎? “在下冒昧前來,多有失禮之處?!鄙匮缘囊暰€落在了棋盤之上,語氣有幾分歉然:“不知是否打攪到了蕭節(jié)使對弈雅興——” “無妨?!焙庥褚部戳搜燮灞P,揚眉笑道:“反正這局棋,我也贏定了。” 說著,便對蕭牧道:“我便先告辭了,晚些再來尋侯爺下棋吧?!?/br> 她既有友人前來,再呆在此處,才是真的攪擾了。 “……”蕭牧沒說話,默默轉了轉頭,并不看她,淡淡“嗯”了一聲。 衡玉行了一禮,同韶言笑著道了句“走吧”,韶言點頭,二人便離開了此處。 “阿衡,北地是不是尤為艱苦,你看起來清減了許多……我做了些你愛吃的糕點果子帶來……” 少年溫和悅耳的說話聲隱隱飄進蕭牧耳中,隨著那聲音漸遠,蕭侯爺抬手將手中的一枚棋子丟回了棋碗內。 而后,微皺著眉看著那棋盤,不屑地輕“嘁”了一聲,道:“……怎就贏定了,大放厥詞?!?/br> 一旁的近隨十一悄悄看了眼盯著棋盤瞧的自家侯爺。 叫您看不順眼的想來不該是這盤棋,亦或是吉畫師的‘大放厥詞’吧? “人呢人呢?” 印海快步走了進來,視線在堂中張望了一番:“走了?” 十一朝他偷偷點頭。 印海拍了下額頭,大失所望。 聽聞正頭娘子尋上門來,他坐都顧不得打了,緊趕慢趕,竟還是錯失這等精彩的場面了! 哦,也還是留了些余燼在的…… 印海剛有心想要欣賞下自家將軍的神態(tài),只聽坐在那里的人說道:“陪本侯下完這局棋,你若贏不了,今晚便在外面守夜。” 他倒要看看,這局棋他是不是非輸不可。 印海:“?” 莫非這便是所謂的飛來橫禍? “此番前來,是殿下之意?”有小吏在前引路,衡玉與韶言隨口問道。 韶言笑了笑,點頭:“是?!?/br> 是殿下之意。 但不僅僅是殿下之意。 衡玉便又問:“殿下近來身子可還好?春日里她最易咳嗽了,夜中睡眠是否安穩(wěn)?” “聽其蓁姑姑說,近日是有些夜咳,吃了幾副藥,皆是往年還算有些成效的方子,如今吃來,卻也無大用處了……”談及此處,韶言有些擔憂。 “此番我?guī)Я宋会t(yī)術高明的郎中回京,回頭給殿下瞧瞧?!?/br> 韶言看向她,眼神和煦帶笑:“你走到哪里,倒是都不忘給殿下搜羅郎中?!?/br> 衡玉笑道:“順道拐回來的,給rou吃給酒喝就行。” “這個好說,回頭我親自招待這位先生?!?/br> 二人又閑談了些長公主府上之事,末了韶言轉了話題,有些心疼地道:“阿衡,方才那位蕭節(jié)使,看起來似有些不大好相處的模樣,這些時日你在北地,想必過得極不輕松吧?” “你說他啊……”衡玉露出一絲笑意:“不會,他只是面上瞧著冷些罷了?!?/br> 見她神態(tài),韶言微微一怔。 “但回家了,總歸是更輕松些?!焙庥裎⑽⑹嬲沽讼逻B日趕路有些疲憊的身子,神情愉悅地道:“很快便能見到祖母和殿下了?!?/br> 雖說回京后要面臨的危機較之北地有增無減,接下來要走的路將是步步殺機,但回家總歸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情。 韶言有些心不在焉地點頭:“是。” 此時忽有一道少女的喊聲傳來:“阿衡!” “無雙?!焙庥裉а劭聪蚯胺阶邅淼淖先股倥?。 裴無雙快步走到她身邊,朝她眨眨眼睛明知故問道:“阿衡,這位是……” “這是與我一同長大的好友,韶言?!焙庥裉谷坏?。 “好友啊——”裴無雙拉長了尾音道。 衡玉也不在意她如何看待,只轉而對韶言道:“韶言,這位是裴刺史家中的千金?!?/br> 韶言遂施禮:“裴姑娘?!?/br> 裴無雙笑著回了禮:“韶言郎君特意來此處接阿衡回京,當真有心了。眼看天色將晚,不知韶言郎君可用罷晚食了?” 韶言笑笑:“還未曾?!?/br> 裴無雙一門心思想著湊熱鬧,挽住衡玉一條手臂:“阿衡,那咱們不如一同?” 韶言只是含笑聽著,并不多言,只等著衡玉做決定。 “也好?!焙庥袼妓髁艘幌?,道:“將顧jiejie也叫上吧?!?/br> 韶言來尋她,于情于理她總要招待的。 “好??!”看熱鬧的人又多了一個,裴無雙愈發(fā)雀躍,當即就差了女使去喊顧聽南,又道:“這驛館中也無甚可吃的,咱們去外頭的酒樓可好?” 衡玉看向韶言,總要問問客人的意見。 韶言朝她笑著:“阿衡做主便是?!?/br> 衡玉便敲定下來:“那便走吧?!?/br> 旋即對翠槐道:“讓人去同蕭伯母說一聲,便道有客至,我晚間便不在驛館中用飯了——” 翠槐應聲“是”。 “蕭伯母?”韶言好奇問道:“是蕭夫人嗎?” 衡玉點頭。 “原來蕭夫人也同來了。”韶言斟酌了一瞬,道:“今日時辰晚了,不宜再叨擾,明早再行問候或更妥當些?!?/br> 他一貫禮數周全,衡玉則道:“蕭伯母性情爽快不拘小節(jié),你只管隨意即可?!?/br> 韶言頷首之際,轉頭看向她。 阿衡與蕭家母子,似乎……很是親近。 不過,阿衡一貫擅與人交際,或也無甚特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