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則不然，心上人就在身邊，今后無論怎樣，這人都會陪她，在她的身邊。

    她失而復得的心上人。

    如果沒有白嬤嬤，沒有這樣好的愛人。

    算了算了。

    白慈嘆氣。嘆自己心腸太軟，待人太好，正應了自己的名字：慈。

    莊申不知她心中所想，一晚上腦力激蕩，已然困倦。至于那許多的待解之謎？明日再想。

    這一晚，只有她們睡得這樣好。

    莊家父母并不相信自家女兒匆匆而去是因為工作，就算女兒愛她現(xiàn)在的工作，也斷然不會在大年初三的夜里急吼吼出門。

    自家古怪的女兒有可能愛上一個有孩子的有婦之夫，要做別家小孩后媽。這個念頭使莊母頭疼。

    說出多年來的秘密，白凈識如釋重負，唯一擔心的是白慈。無論后悔與否，她確實傷害了白慈。而她與白慈，比尋常母女情誼更深。如今白慈有穩(wěn)定的生活，已不再需要她。

    她想：實在不行，她便離開罷。至于離開后要去往何處，白凈識想了一夜。她從未離開過白慈，正如白慈從未離開過她。

    沒有父親，有兩個母親是什么體驗？白芷最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

    美滋滋之前絕對是困惑。莊申是另一個母親，她一直這樣想，但想法成真之后，她又覺得難以置信。以她的年紀，已經(jīng)知道嬰兒的誕生需要男女協(xié)作，可女女……

    能為她解惑的只有毛毛。無所不知的毛毛在聽說白芷有兩個生理意義上的母親之后，同樣驚訝地說不出話來。比起當事人，她顯然更加興奮?？仕膬蓚€小女孩在大年初三的晚上，嘰嘰喳喳聊天不止。智商爆表，認字無數(shù)的毛毛找出有邰氏公司的廣告給白芷看。

    “毛毛，我看不懂?！?/br>
    “不懂沒有關系，你只要知道，你是科技發(fā)展的產(chǎn)物。”

    “我是人造人？”

    “不，我們一樣，都是由母親生的。但是原本屬于父親要提供的東西，現(xiàn)在由莊莊提供。小芷小芷，你好厲害。”

    受毛毛影響，白芷也覺得自己好厲害。

    “不過這事你不要告訴別人。那些大人和小孩子一樣，無知又無聊。他們接受不了和他們不一樣的人和事。他們會嘲笑你，傷害你?！?/br>
    “我不告訴別人，這是我們的秘密。毛毛，她們說了那么多話，我只知道莊莊是我媽?！卑总凭趩?。母親生婆婆的氣，家里有樁神秘得不得了的大事，偏偏她一點都不明白。如果像毛毛這樣，也許婆婆不會那么煩惱。

    “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你是小孩子，有事情讓他們大人去想就好。你知道的就是關鍵。誒，你喜歡那個美男子叔叔還是莊莊？”

    “當然是莊莊。她是這世上最好的人，比mama要好，嘻嘻，現(xiàn)在她也是mama了，那我要叫她mama么？”要叫媽，白芷覺得有些別扭。

    “如果不想叫就不用叫，除非她強迫你。莊莊不會強迫你，要是你叫媽，估計她比你還別扭。”

    兩個小孩腦補莊申被叫作媽的目瞪口呆窘迫樣，不禁笑了起來。

    “毛毛，你懂那么多，是不是外星人？”

    “很可惜，我不是?！泵槐菊?jīng)地回答。

    老的小的生物鐘擺在那里，不到八點，梳洗妥當，這已是她們賴床后的時間。兩人相對吃完早餐，對看一眼，出門轉(zhuǎn)一圈回來，已是一個半小時過后，白慈房里的人仍沒有出來的打算。

    白芷偷偷去母親房里看?！八齻兯每上懔耍稽c沒有警覺性?！毙∨⒗蠚鈾M秋地說。

    本已做好離開打算，白凈識這會兒猶豫。那兩個人，一點沒有為人家長的樣子。誰家過年，孩子醒半天，大人還呼呼睡的。瞧這架勢估計會睡到中午去?！靶≤?，要是有一天我走了你可怎么辦?！?/br>
    “那婆婆就不要走?！钡湫桶状鹊恼Z氣，親生女兒有樣學樣。

    白凈識直搖頭?！翱傆幸惶臁贝筮^年的，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門一關一合，白慈醒了。久別重逢后的相擁而眠，她總想做點什么。

    拿莊申的手機擺擺弄弄，用她的語氣發(fā)一條圖文并茂的朋友圈。

    過一會兒想想不妥，又給她刪了。

    但這時已有不少信息框彈出，各種感嘆號、問號和表示震驚的表情包。

    白慈嚇一跳，忙閉眼裝死。

    莊申醒來已是一小時之后，一睜眼就見到白大小姐闖大禍后的為難表情。

    “怎么了？你把白嬤嬤罵走了？”

    白大小姐搖搖頭。

    沒有焦味，可見不是防火燒廚房，莊申揉揉眼睛?！靶≤齐x家出走了？”

    “怎么會。有你那么好的媽，打斷她的腿她也不會走啊?！?/br>
    “打斷腿了是走不了。”莊申好笑。“怎么啦？做了什么壞事？”

    白大小姐心虛地笑。

    “我媽打電話來，你告訴她我還在睡覺？”莊申仍不以為意。

    “你媽是有電話進來，不過我沒接。你的電話，我怎么好隨便亂接呢?！?/br>
    莊申取過手機，白慈按住她的手，“那個，莊申，我做了件對不起你的事情?！?/br>
    “比如？”

    “我亂動你的手機?！?/br>
    “嘁?！鼻f申笑她，“我都習慣了。該不會把我的小破手機弄壞了吧？我不用原先那個啊?！?/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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