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頁
湘湘說既然齊晦不找她,她不必前往,但沒多久就有侍女來傳話,說王爺請夫人準(zhǔn)備賀壽之禮,明日王爺進(jìn)宮復(fù)命后,回來就接她一道赴宴。好在湘湘此前已將皇族之人的生辰忌日等等重要日子都記下來,雖然沒記得就是明日,但早就有所準(zhǔn)備,派侍女取來給沈嫣過問后,在沈嫣的指導(dǎo)下親手寫了禮單和箋子。不經(jīng)意提到明日龐府也必然赴宴,湘湘問先生是否愿意同往,好讓她與世峰相見。 沈嫣卻柔靜地?fù)u頭說:“那種場合不適宜,我與他背后都有家族,如今算是私定終身,本違背了禮教禮法,我們說好了要慢慢來,互相得到家族的允許,正式提親求婚,那樣才能心安才能長久。他隨時都能來王府與我相見,我何必在那種場合與他眉來眼去,惹人懷疑呢?他在宰相府也不容易,我?guī)筒簧厦?,就更不該添麻煩?!?/br> 湘湘感慨道:“那會子宰相府急著為他安排婚事,齊晦就對我說,他只盼能娶一個溫柔體貼的女子為妻,如今不僅遇上了先生,還是先兩情相悅,可見老天爺冥冥之中都安排好了,您千里迢迢來京城,可不就是來結(jié)緣的?唯可惜世道昏暗,咱們勢必要走一段荊棘之路,才能云開月明?!?/br> 沈嫣笑道:“你近來說話,越發(fā)豪氣干云,青史之上必然要為你留下一筆。” 湘湘卻一個激靈,與先生道:“這次回家的路上遇見刺客,您知道么,天下竟然還有女人能學(xué)得功夫,和我家相公過招?!?/br> 她們姐妹倆談?wù)撈疬@件事,不想遠(yuǎn)離京城的地方,匆匆往宰相府取回木牌并要趕回去送給父親的慕清,正遭遇同一撥人的襲擊,他其實(shí)在去往京城的路上就感覺到自己被跟蹤,這么多年來,能跟蹤他慕清的人,屈指可數(shù),他很小心地避開了一次又一次,并且得知那群人因追不上他,轉(zhuǎn)而襲擊了同樣回京的齊晦夫婦。 此刻兩方對峙,慕清雖然看起來形單影只,但身邊一直都有高手隱秘相隨,比起齊晦身邊的親兵武藝更強(qiáng),此刻不僅無人受傷,對方的勢力顯然有了退縮之意,而慕清還沒出過手。 隨從問慕清,要不要他們合力上前把對方為首的那個人抓過來,慕清略思量,借著昏黃目色,隔開很遠(yuǎn)與那人對視,他似乎感覺到那是個女人,但因?yàn)榻硐嘟?,暫時也不敢斷定。一想到身負(fù)的責(zé)任,只道:“你們留守,但不要纏斗,等我遠(yuǎn)離后,迅速撤離?;剡^頭再弄清楚,他們什么來路。” 終于擺脫了這群人的糾纏后,慕清又派人往京城送信,要告訴齊晦他也被同一撥人襲擊,這群人絕不是皇帝或龐峻的手下,他懷疑的來路,不知齊晦如何想。 但消息再傳到京城時,齊晦已經(jīng)帶著湘湘到王府赴宴,今日是堂叔下帖邀請他們夫妻同往,齊晦若是皇族血脈,這倒也是他正經(jīng)的叔叔。 湘湘落落大方,將準(zhǔn)備的賀禮獻(xiàn)上,那老王爺瞇眼瞧著這堆人,之后不知對身邊的姬妾說了些什么,那美人細(xì)細(xì)將湘湘打量了一番,含笑回應(yīng)了幾句,老人家摸著胡子似乎很滿意。湘湘本以為他們會有話說,但已有旁人來請夫妻倆入席,彼此沒有再多說什么。 入席之后,陸續(xù)有賓客到臨,宰相夫人剛剛帶著兒女進(jìn)門,身后突然涌進(jìn)來更多的人,大聲說著:“王爺,皇后娘娘和靜太妃駕到?!?/br> ☆、193另娶王妃 湘湘聞言,與齊晦對視一眼,老王爺已經(jīng)帶著家眷迎出去。老王爺們雖是長輩,可論地位仍在皇后之下,他們可以看不起靜太妃,但不能無視一國之母,即便她堪堪十一二歲還是個孩子,可尊卑有別,便是皇家之道,對待靜太妃亦如是。 眾人皆起身出迎,齊晦也不得不帶著湘湘同往,烏泱泱的人迎到廳門外,但見靜太妃與皇后并肩而來。皇后是正紅色繡繪龍鳳的裙衫,寡居的太妃則是端莊的黛藍(lán),今日的妝容也不如她平時在皇帝面前的嬌媚妖嬈,倒是有宮人好好為她拾掇,硬是撐起了一身的高貴。 而皇后卻謹(jǐn)小慎微地跟在一旁,這孩子不僅沒見長成,反而越發(fā)變得嬌弱難當(dāng)大任,皇族中早就傳說皇后受到虐待,如今看她在太妃身旁的模樣,顯然傳言非虛,可誰也不敢伸出援手,唯有暗暗在心內(nèi)唏噓。 靜姝款款走過人群時,看到了隨齊晦站在一側(cè)的湘湘,她含胸垂首十分恭敬,她不抬頭也就不知道靜姝仔細(xì)地看過她,等到所有人重新入席,她都沒往上瞧一眼。但時不時覺得底下有人正盯著自己,借舉杯喝茶時用闊袖掩面,才發(fā)現(xiàn),果然是宰相府那一邊,許久不見的龐大小姐,動不動就用銳利的目光瞪著自己。 湘湘放下茶杯時,心中暗嘆,龐小姐她也不怕被別人看到自己如此失態(tài)地瞪著某個人?齊晦見湘湘神情微微有變化,四處掃一眼,果然看到龐淺悠虎視眈眈。她從前是個清清爽爽的女孩子,即便不得不隨雙親兄長赴宴,華麗的衣衫外,妝容也是清淡宜人透著活潑。不知如今是為了掩飾面容的憔悴,還是她開始喜歡濃艷的妝容,那眼睛畫得和從前很不一樣,總覺得她眼中透出咄咄逼人的氣勢,像是這全天下,都欠著她。 “沒事吧?”齊晦挽過湘湘的手,口中輕聲問這句,做的卻是當(dāng)眾為妻子將層層衣袖撫平,她們的禮服一層一層疊穿,臂彎上的袖子又重又繁復(fù),他耐心地為她將不同的花紋和顏色整理熨帖,一面已經(jīng)聽湘湘說,“她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累的是她自己,我何必不自在呢,不看她就是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