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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看見年輕女孩子走進來,雖然戴著口罩,還是一眼就認出是自己的女兒,看著糯糯摘下口罩,露出可愛的圓圓臉,簡單高興得睜大眼睛,張開雙手:“寶貝你來了,糯糯啊,你怎么跑來了?” “爸爸?!比欢喤囱劾锏母赣H,滿身是傷,看得她心碎,昨晚還和mama嘻嘻哈哈去吃好吃的,但這會兒一開口,眼淚就掉下來。 簡單卻是高興得不行:“別哭,乖囡過來過來,讓爸爸看看,別哭,爸爸沒事的,馬上就好了?!?/br> “爸爸……”坐到父親身邊,被爸爸抱在懷里,那一瞬的安心,更勾出心疼和難過,簡糯反而哭得停不下來。 “啊呀呀,我女兒來了,文君,是你把糯糯找來的?”簡單卻只顧著高興,甚至念叨著,“他們今天來不來看我啊,我想給他們看看我寶貝?!?/br> 周文君眼含淚花,笑罵道:“神經(jīng)病,就你有女兒啊?!?/br> 簡單說:“那他們也沒有這么好的女兒,我就想顯擺一下。” 等簡糯冷靜了一些,抽噎著問:“爸爸,你疼嗎?” “不疼不疼,這算什么。”簡單哈哈笑著,“工地里的人沒有不受傷的,爸爸總算也光榮了一下?!?/br> 自然這句話,遭到老婆和女兒的嫌棄,可他只管高興得合不攏嘴,不論是主治醫(yī)生來,還是護士護工來,見一個介紹一個,就怕人家不知道他有女兒一樣。 大夫說他心情這么好,對治療很有幫助,各項指標檢查后,確定明天上午做手術的計劃不做改動。 一轉眼,已經(jīng)到中午了,簡糯去給mama買飯,回來時聽見爸爸說:“等我麻醉過了能吃了,你給我弄個蹄髈補補,要紅燒的?!?/br> 周文君說:“鍋子什么都沒拿來,我到哪里去給你燒,買現(xiàn)成的一樣都是rou?!?/br> 簡糯走進來,放下吃的說:“我來燒,你好好做手術,只要醫(yī)生說你可以吃了,我立刻把蹄髈送到你嘴邊?!?/br> 爸爸眉開眼笑,嘚瑟地看著老婆:“還是女兒好,你看看,我有蹄髈吃了?!?/br> 周文君突然覺得,老公比自己強,昨晚她一連串擔心的問題,把女兒都逼急了,其實看到女兒滿心安慰,高興還來不及,什么工作不工作的都無所謂,她卻無意識地又把自己的焦慮轉嫁給了糯糯。 吃著送到手邊的飯,心里很開心,她這輩子為了證明老公不在身邊,自己也能過得很好,什么都要強,五十多歲了還是改不掉,其實對著女兒,何必呢。 “mama,你的好吃嗎?” “要嘗嘗嗎?” “一口就行……” 病床上,看著老婆女兒在跟前吃飯,簡單心滿意足,此時枕邊的手機震動了,他拿起來看了眼,迅速就放下。 眼前的工程還沒結束,下一個又來了,他很想去做,但現(xiàn)在不能說,搞成這副樣子,老婆孩子肯定不答應。 簡糯一邊吃著東西,一邊也看了下手機,小余和其他幾位關系好的同事,都發(fā)來消息,讓她安心陪爸爸治療,彭正廷好像告訴了同事們,她是來貴州了。 朋友圈里,悠悠發(fā)了照片,和一個年輕漂亮的jiejie坐在鋼琴前的合照,看下面她回答高深的話,原來是新的鋼琴老師,去年剛大學畢業(yè),而且那么巧,新老師的好朋友也住在悠悠家這棟樓里。 放大照片,看到漂亮老師的左手無名指上戴著戒指,簡糯不自覺地一笑,放心地點了個贊。 等高深看到共同點贊的提醒,知道簡糯還有心思看看朋友圈,醫(yī)院里應該一切順利,說不定菠蘿蜜能撐到她回來的那天。 下午,彭正廷給同事們開會,順利的話,這周五臨時小組就能解散了,而下周就要有同事去后續(xù)部門交接和跟進,但簡糯不知道能不能從貴州回來。 有同事說:“她這幾天不在,也不影響之前的事,要是能回來,還是讓她去好了。我們都沒做什么準備,一個禮拜里全部補起來,太匆忙了。” 但也有人愿意代替簡糯,自告奮勇想要攬下這份工作,認為簡糯就算回來了,擔心遠方傷病的父親,未必能專心做事。 大家的話都有道理,無非是希望新項目能有個好結果,盼著公司能順利度過今年的危機,彭正廷也沒有偏袒簡糯的私心,事情至此,他已經(jīng)很包容很體諒了。 回到辦公室,揉了揉睛明xue,說道:“其實我還是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要辭職,她爸爸受傷是后來的事,至少她是后來才知道的。” 梁敏就更不明白了,問:“她回來的話,還是會辭職?” “天知道,你們這些90后的腦子,我是跟不上的。”彭正廷不耐煩地說,“這次的機會,她是徹底錯過了,那么多雙眼睛看著,我也不想捧殺了她,再害了我自己?!?/br> 梁敏點頭:“只能這么辦了,不可能等她?!?/br> 彭正廷直搖頭:“是我太高估她了,一點抗壓能力都沒有,像、像拉磨的驢,以為只要蒙頭做事情,就天下太平?!?/br> 梁敏跟著這位,早年也被罵過,但彭正廷向來對事不對人,也沒有真正侮辱或傷害過她的自尊,可每個人承受能力都不一樣,臉皮有厚的,就也有薄的,估計簡糯如果知道老板這么形容她,就真的要辭職了。 “彭總,她才二十六歲?!绷好粽f,“你不能看著林林姐,就覺得天下女孩子都要像她那么強大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