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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延神色訕訕,“本來吧,肯定是晏修誠,但余先生的夫人不同意,指定了一個普普通通聽都沒聽過的人,暫時是沒談成。我準備找找關系,幫幫晏修誠,互惠共贏嘛。”他又抱怨說:“真服了這些女人,什么都不懂,瞎指揮。對了,明天晚上有個鑒賞沙龍,有機會見到余先生,你跟我一起去啊?!?/br> 余海瀾半月前攜帶流失海外數(shù)百年的“女史箴”回國,由文物局領導熱忱接見,相關話題熱搜了一整晚。 姜宛繁也很意外這件繡品的修復事宜,竟會找到她? 她和余海瀾并沒有過交集,直到看見他夫人。 孟媛女士年逾五十,低調和善,十幾歲時,跟過一位長輩學刺繡。那時飯都吃不飽,更別談學費。但那長輩善心,沒要她一分錢,手把手地將她教出師,自此有了謀生的本領。 “你應該很熟悉?!币恍r前,孟女士直接來店里,笑盈盈地告訴姜宛繁,“祁霜,我的恩師,你的奶奶。我回國后,第一時間去拜訪了她,談到你的時候,祁老師太自豪了?!?/br> 姜宛繁還沒從震驚里緩過神,孟女士已吩咐人打開車門,“只是一次私人聚會,別拒絕,先去看看,好嗎宛繁?” 說到這份上了,實在不好再推辭。 直到此刻,姜宛繁還恍惚,待在角落,捏著西瓜片,看絡繹穿梭的來賓。 人數(shù)確實不多,但場地小,加之復古厚重的擺件賦予視覺壓迫,令人眼花繚亂。剛剛上了水果拼盤,吃了兩片西瓜后,她才有了些許真實感。 姜宛繁輕呼一口氣,這才抬眼打量具體。 往左,視線一頓,辨別兩秒后,她面色瞬冷。 晏修誠個子高,比大學時清瘦多了,站在那像一截細竹。漢服式樣的長夾裳增添飄逸,正與余海瀾先生在聊天。 余先生態(tài)度平平,倒是與晏修誠一起的男人口若懸河,情緒高漲。 姜宛繁剛想出去透氣,就看見端著酒杯,朝他們走去的卓裕。 這人天生就是行走的衣架,正裝上身,把其余人都比了下去,就連一向以衣品為炒作點的晏修誠,都顯得刻意膩味。 只不過,卓裕臉色不太好。 不是身體上的,而是情緒。中午宴請,林延呼朋引伴,卓裕逼不得已,已經(jīng)喝過一輪。這會的晚宴,林延拉著他一路交際,不顧分寸。 每每在他大言不慚的臭毛病發(fā)作前,卓裕便幫他化解。沒別的,鬧出事后的爛攤子,最后還得由他收拾。 于是,酒沒少擋,沒少喝,好了七八分的傷口再次作痛。 人與人的差別,在一言一行中不難甄別。 林延雖是[兆林]的小林董,但能力實在平庸。不比卓裕,游刃有余,八面瑩澈?;剡f過來的名片,都只給到卓裕手中。 林延覺得丟面,對卓裕甩了幾次臉。 幾人和余海瀾交談,提到國內(nèi)的刺繡。 “像蘇州、千陽,這些名城廣為所知,但很多小地方,一樣有驚艷的技藝?!?/br> 這話引拋出來,有幾秒安靜。 卓裕站在比較靠后的位置,笑著接了話:“余先生聽說過霖雀嗎?一個小縣城,有機會可以去看看。” 一旁的孟媛女士驚喜,“咦,你竟然知道霖雀?” 卓裕說:“我半月前還去過,那有朋友在?!?/br> 手機響,卓裕對孟女士頷首,“抱歉,接個電話?!?/br> 孟女士微笑點頭,“忙完再一起聊聊。” 待他走后,問:“這位是?” 晏修誠說:“是和林總一起來的?!?/br> 眼見卓裕成了主角兒,林延強忍著不平,強調道:“他在我公司做了好多年,這次也是帶他來拓寬眼界?!?/br> 孟女士連個眼神都懶得給林延,并不買賬,轉個身背對他。 卓裕接完電話,轉過身就和一臉陰沉的林延面對面。 他皺眉后退一步,“不出聲站這干嗎?” 林延攥著拳頭,幽幽怨聲,“哥,你沒事就少說話,把機會留給晏修誠,他剛和余先生熟絡了些?!?/br> 卓裕眼神淡,“那他挺無能?!?/br> “說這么難聽干什么?他和我們是一體的,他好,我們都好。” “不是我們,是你?!弊吭5哪托砸训綐O限,繞開他就走。 林延沖著他的背影怒聲:“你有什么了不起!不過就是一高級打工仔!” 卓裕背脊挺直,面色自若,踩著一屋竊竊試探的目光和議論,回到余海瀾那邊繼續(xù)站著。 倒也不覺得多丟人,只是覺得沒意思透了。 林延這個二百五,真的一世長不大。 就在這時,孟媛驚喜地看向他身后,“宛繁,你上哪兒去了,都找不到你人?!?/br> 卓裕肩一僵,腦子閃過無數(shù)念頭。 他甚至沒有馬上回頭。 余海瀾問夫人:“這位是?” 不等孟女士回答。 姜宛繁已站在卓裕身旁,自然而然挽上他手臂。 “各位好,我是——”姜宛繁偏偏頭,語氣輕俏:“這位高級打工人的未婚妻。” 說罷,她還拍了拍卓裕的手背,是溫柔的信號,共情的安慰,以及無聲的撐腰。 卓裕低垂眼眸,看著她堅定又漂亮的側臉,心尖下了一場彩虹雨。 第18章 可真般配(嫂子好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