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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雖輕,但獨自面對刺史府的一眾文武官員從容不迫,舉止得宜,即便離川海不在,也沒有一個人敢對他有半分不敬,如今竟然被一個莽漢當面羞辱。 泓澄忍不住開口,“公子,那唐武太不像話,竟敢對您這般無理,您何必攔著我!” 離善樸語氣平和,因為咳嗽久了,嗓音略有些沙啞,“他是唐姑娘的表兄,性子雖然頑劣了些,卻并非惡人,不必與他計較。” 泓澄并非不明白他心中所想,只是見不得他受委屈,不禁感嘆道:“屬下知道他并非惡人,只是人一旦動了嫉妒之心,難免會做出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來?!?/br> 離善樸看向他,眼底閃過一抹莫名的神色。 作者有話要說: 小作者卑微求收藏~謝謝各位~ 第20章 爭取 回府后,離善樸顧不得用膳,稍稍整理過衣裝便穿過離府后院的角門去到刺史府,召集府內(nèi)文武官員部署軍務,一切安排妥當后已近黃昏。 離府內(nèi),泓澄依照離善樸的吩咐,親自挑選了百十名侍衛(wèi),把府內(nèi)外圍的鐵桶一般,又派了高手暗地里留意府外可疑人的一舉一動。 一切安排停當,等離善樸從刺史府回來,泓澄立刻請了他的好友于木槿過來幫他診脈。 于木槿年逾三十,自幼跟隨名師學習醫(yī)術,行醫(yī)近二十年,早已是萼州城的名醫(yī),經(jīng)他手救活的危重病患不計其數(shù)。 于木槿為離善樸開了藥,讓他先服用三日,三日后再來幫他復診,離善樸起身送于木槿出門,被于木槿阻止,叮囑他務必要多休息,切勿再著涼,免得病情加重。 離善樸每每見了于木槿都心生羨慕,若幼年能學習醫(yī)道,或許現(xiàn)在他也能像于木槿一樣,懸壺濟世,救死扶傷。 夜幕初降,寒風四起,離府門前的侍衛(wèi)輪換一番,大門西邊不遠處蹲著一個挑著擔子賣桂花糕的漢子,雙手抄著袖子,凍得絲絲哈哈,眼睛緊盯著離府的大門,不一會兒起身向一條小巷子里走去。 巷子里早有兩個黑衣漢子在候著,見他過來,湊到一起竊竊私語。 忽然間,一道白影飛過,那三人慌著從靴筒中抽出匕首,只見一道白色的劍光閃過,三人手腕上同時被劃出一道口子,流血不止,手中的匕首紛紛掉落在地。 那三人捂著手腕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嘆了一聲,“須臾劍!” 白衣人手中的劍鋒頂在賣桂花糕那漢子的胸口,“你們是什么人?”聲音雖有三分怒意,卻潤如冷玉一般。 那漢子哆哆嗦嗦沒待說清來歷,另外兩人互相使個眼色,施展輕功剛要逃走,忽地劍光一閃,紛紛口吐鮮血,摔下地來。 二人當即磕頭如搗蒜,“徐大俠饒命,我們只是奉命來打探消息的!” 徐常容鮮少殺人,又見離府門外戒備森嚴,想來離善樸已經(jīng)有了防范,問清楚來由,也不為難他們,放他們離去了。 離府內(nèi),泓澄引著徐常容到離善樸房中,地上的暖爐里火燒得正旺,離善樸剛吃了藥,手中捧著書冊在燈下讀著,見徐常容衣衫單薄,眉眼間略有疲態(tài),命侍從煮了杯熱茶給他。 徐常容飲了幾口,身體漸漸暖和起來,看著離善樸道:“剛剛我在外面見到幾個探子,想必你已經(jīng)知道他們的來歷了?!?/br> 離善樸低著頭為他添了茶,“我猜都是馬本初的人,他覬覦萼州已久,不敢輕易出兵,所以就暗地里動手。” 徐常容見他了然于心,點了點頭。 “還有河邊的,我猜也是馬本初的人?!?/br> 說到河邊的刺客,離善樸抬眼,語氣故意加重了些。 徐常容微微一笑,坦言道:“不錯,前日我從茶樓出來,受泓侍衛(wèi)所托,隨你到從棲山以南,見有四個刺客跟著你,我?guī)湍憬鉀Q了三個,剩下一個留給你。我查過,那群黑.道受雇于武州一個叫朱錦融的,正是馬本初的手下?!?/br> 離善樸眉眼低垂,神色不明,捂著胸口咳嗽兩聲,徐常容問道:“可找大夫看過了?” 離善樸點頭,“已經(jīng)看過,無礙,用幾日藥就好了?!?/br> 徐常容端起茶飲了一口,雙眼打量著離善樸,輕笑道:“善樸,所謂患難見真情,若不是有此遭遇,你又怎能與那位唐姑娘朝夕相處?受些風寒也值得。” 離善樸回憶起與唐棣一起躲避刺客,一起在破廟過夜,背著她上從棲山的過往,眼底清淺的笑意轉瞬即逝,一抹黯然隨之而來。 “徐兄此舉甚為不妥,我已有婚約,與唐姑娘說好了不再相見,如此一來,只會讓彼此徒增煩惱罷了?!?/br> 他胸口處又是一陣鈍痛,微微蹙著眉,握著茶杯的手緊了又緊。 徐常容的目光從他的手與臉之間掃過,將他神色的細微變化看的一清二楚,“哦?同你定親的那位姑娘是你自己選的?” “是家父為我選的,卻是我親口應下的?!?/br> “可曾下了聘書?” “不曾,只是口頭約定了三年后辦婚事?!?/br> 徐常容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看著窗外的梧桐樹,雪白的衣帶飄如輕煙,“善樸,你可記得六年前你我在古華山的山頂初見,坐在青松翠柏之下,借著月色對弈?!?/br> “那日你金榜高中,風光無限,你卻同我說,你心底最想做的其實是個醫(yī)者,當日我對你說,人這一生,貴在遵從本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