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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玉山心中竊喜,笑嘻嘻地道:“夫人,別生氣了,你爺們兒好面子,剛才那么多弟兄在,面子總得撐??!再說你天天把閨女關在家里,她悶得慌,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也不算啥大事,由她去吧!” 楊君蘭手上一頓,嗔怒道:“棣兒都這么大了,整日里只想著玩,女紅也不好好學,繡的鳳凰跟山雞似的,都是你慣的!” 唐玉山二郎腿一翹,手肘搭在膝上,哼笑一聲,“丫頭一輩子最要緊的是找個疼她的好爺們兒,多生幾個娃娃,學那些詩畫繡花啥的有啥用!” 氣的楊君蘭扔了帕子嚷道:“讓閨女像你一樣不學無術,大老粗一個?唐大奎,我這輩子嫁給你算倒了霉了!” 每每這時,不管唐玉山多有理,都只能低聲下氣地討好求和。 二十多年前,唐大奎帶著百十個弟兄占山為王,取名吾家山,在山上建了座吾家寨,靠燒殺搶掠過活,出手狠辣,是遠近聞名的活閻王,卻只對貪官惡霸下手,從不欺辱善良百姓。 吾家山易守難攻,官府出兵圍剿過幾次都鎩羽而歸,后來唐大奎帶人搶了靖安侯楊家為女兒送親的車隊,把楊君蘭強搶上山。 起初楊君蘭抵死不從,唐大奎人雖粗魯,卻相貌不俗,野性豪放,雄渾不羈,有他特有的男人魅力,又終日對楊君蘭悉心照料,最終感化了她,心甘情愿與他相守在一起。 沒過多久靖安侯府被滿門抄斬,原定的夫家也受到牽連,流放漠北,不少人死在途中,楊君蘭反倒撿了一條性命。 她出身名門,自幼飽讀詩書,驕縱任性,時常欺負唐大奎,嘲諷他不學無術,內(nèi)心卻頗為欣賞他,為他改名玉山,稱贊他的風姿氣度,改吾家山為從棲山,來表達對他的愛慕之心。 可惜唐玉山大字不識,難解她心中深意,但絲毫不影響這二十年來他對她的包容與寵溺。 唐玉山垂頭縮肩地被楊君蘭念叨了小半個時辰也不敢吭聲,直到天黑后唐棣回山,輕推房門探進頭來,楊君蘭念叨的對象瞬間從唐玉山轉(zhuǎn)到唐棣。 “你成天帶著唐武那小子到處亂跑,哪有一點兒大家閨秀的樣子!這些年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唐棣心中不忿,娘您出身侯府,飽讀圣賢書,不也是張嘴就罵人,沒有千金小姐的樣子!嘴上又不敢反駁,只得可憐巴巴地望著爹爹求救。 唐玉山見閨女委屈的眼神,偷瞄了楊君蘭一眼,對著唐棣假裝吼道:“死丫頭你玩到天黑才回來,你跟我過來,看我不收拾你!”說完拉著女兒就往外跑。 父女二人腳底抹油一般逃出門去,均長舒了一口氣,唐玉山陰沉著臉,“跑哪野去了,咋才回來?”嗓門雖大的刺耳,眼神卻柔和的沒有半點責怪之意。 唐棣撅撅嘴,“娘不是去錢莊查賬了嗎,我哪知道她這么早就回來了。”唐玉山摸摸仍在發(fā)麻的鼻子,回頭瞥了眼房門,壓低了聲音道:“走,咱爺倆喝酒去?!?/br> 二人怕被楊君蘭瞧見,干脆躲到酒窖去喝,里面大大小小的酒壇擺了一屋子,足有上百個,大的高約三尺,小的也有一尺來高。 唐玉山新開了一壇酒,取來兩個大碗,倒?jié)M了遞給唐棣一碗,坐在地上往酒壇上一靠,“今日那壇酒我只喝了一半,沒盡興,來,陪爹干了!”說著,捧著碗兩口咽下,臉上浮現(xiàn)出無限暢快與滿足。 唐棣坐在他身邊,跟著一飲而盡,瞥見唐玉山鼻孔中尚有血跡,心中了然,輕聲問道,“爹,你鼻子沒事吧?” 唐玉山拎起酒壇,又倒了兩碗酒,酒從碗口溢出,撒了一地,“沒事!爺們流點血算啥,只要你娘能消氣?!闭f著,從懷里翻出一方月白色的帕子來在鼻子上抹了一把,又折了折塞回懷中。 帕子上面繡的蘭花清新淡雅,葉子的脈絡清晰可見,仿佛能聞到陣陣幽香。 這方手帕與唐玉山野性不羈的性子完全不搭,卻是楊君蘭一針一線親手為他繡的,唐棣雖素來不喜女紅,母親逼著她練習她也只是應付了事,而此刻她卻想著,或許將來可以為心愛的男人繡一方這樣的帕子。 “爹,我看上一個男人?!碧崎ν朴裆缴磉吪擦伺玻樕衔⑽⒎杭t。 唐玉山端起碗剛要喝酒,聽聞后怔了一瞬,隨即喜的哈哈大笑,把碗扔在地上,酒撒了一半,“說,誰家的小子?爹幫你把他娶回來!” 唐棣嘴角抽了抽,“娶回來?人家還未必愿意呢!我覺得他不怎么喜歡我?!?/br> 唐玉山收斂了笑意,眉頭一皺,聲如驚雷,“老子的閨女還有人不喜歡?”說著,端起碗一飲而盡,咣當一聲扔回地上,“那小子若是敢不愿意,老子就把他搶回來!” 自從娶了楊君蘭后,唐玉山就鮮少以燒殺搶掠過活,平時做些錢莊、當鋪、酒館、青樓的買賣,除非是欺壓百姓、為富不仁的惡霸,他才會命弟兄們?nèi)ヒ诲伓肆恕?/br> 前朝覆滅這幾年,戰(zhàn)火紛亂,民不聊生,他為人仗義,引來不少人投身到從棲山,手下的弟兄已近兩萬之眾,想搶個男人回來自然是輕而易舉。 “我也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只知道他叫離善樸。”唐棣靠在酒壇上,雙手擺弄著袍袖,竟有些小女兒之態(tài)。 唐玉山摸著下巴思索了半晌,“離善樸……萼州那個刺史姓離,六年前他家小子中了個什么眼,好像就叫離善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