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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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女保鏢如約前來報到了。 出乎李雨白和艾朱的預(yù)料,這個女保鏢是一個看起來極為熱鬧的姑娘。這個熱鬧,說得不是她的性格,而是她的打扮。 她的身材很是高挑,一雙大長腿肆無忌憚地從高開衩的熒光綠長裙中露出來,上本身是苔綠色的高領(lǐng)衫,外面居然披了一件粉色的長款襯衣,一直長到小腿肚的那一種,胳膊上還挎了一只墨綠色的保齡球包。鞋子襪子也是精心搭配過的,綠色米色系的復(fù)古老爹運動鞋,和墨綠色底兒粉條紋的襪子,正和頭頂上的粉色針織貝雷帽遙相呼應(yīng)。這整身的撞色打扮,居然有一種奇妙的和諧。 “這是......五彩斑斕的綠……和粉?”李雨白遲疑地對艾朱耳語道。 “難道來的不應(yīng)該是一個冷面酷姐嗎?”艾朱被撲面而來的綠晃得眼花繚亂,覺得這位女保鏢和自己的想象實在差距有點大。 “你們好,我是范先生介紹過來的,名叫易曉天,叫我曉天就好?!币讜蕴焱恐劳霭疟确鄣男∽煲婚_一合的,滿意地打量了一下艾朱。 “你可真是太賞心悅目了,這工作我接了!” 李雨白和艾朱面面相覷——到底誰才是被挑選的那個??? 看到雇主合自己的眼緣,易曉天飛快地投入到了熱情的工作中去。她先去監(jiān)控室察看了一下所有的攝像頭位置,點出了幾個監(jiān)控死角,然后去車庫檢查了一下幾部常用車,等到她終于回到了艾朱身邊的時候,艾朱有點不自在了,因為那種被人監(jiān)視的感覺又回來了。 “你很喜歡綠色嗎?”艾朱雖然對這個女保鏢的存在不太接受,但仍然對她這個人很感興趣。 “要想生活過得去,身上總得帶點綠?!币讜蕴鞛t灑地振了振身上的粉色長襯衣,“瞧瞧,可不就兌現(xiàn)了嗎?” “兌現(xiàn)什么?” “遇上美女jiejie了,貼貼~” 艾朱猝不及防落入了易曉天的懷抱,貼在了她苔綠色的羊絨衫上,瞬間被她身上兜頭的而來的清冽冷香擊中了,鼻尖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一下子把她拉到了少女時代的某一天,那一瞬間時空仿佛融合了,她和她的少女時代,神奇地?fù)碛辛藥酌腌姷亩虝簳辍?/br> 是大雪的那一天嗎?雪和松針凍成了一團,凝結(jié)成形狀奇異的霧凇,尚是左家大小姐的艾朱踮起腳,勉強掰下了一節(jié)冰凌。冰很快化在了手中,帶著松針的清香,那是茫茫冬日里為數(shù)不多的新鮮草木香味,清涼甘洌。 那一天,她穿的是鹿皮小靴子,罩了一件狐貍毛的鶴氅,在大雪紛飛的園子里胡天亂地地撒野,氣得祖父賞下來的那個侍女狠狠告了她一狀??v使如此,也無法打消她在雪地里打滾的快樂。 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啊。 易曉天,就這么留了下來。 《胭脂重樓》在中國內(nèi)地的宣傳行程,第一站選在了北京。 暌違三年,加州溫暖的氣候讓艾朱幾乎要忘了北京的秋夜,脫下毛衣時會帶來怎樣劈里啪啦的一串靜電,也幾乎要忘了只要洗完澡后忘記涂身體乳,小腿上的皮膚會是如何在一夜之間干燥龜裂。 這里,明明也稱得上是故鄉(xiāng)。 艾朱對回到北京沒有什么期待,純粹是一個老老實實打工的心態(tài)——在其位謀其政,影片的男主角張翼已經(jīng)確定缺席后續(xù)所有的宣傳行程,既然如此,作為本片挑大梁的唯一女主角,艾朱當(dāng)仁不讓,必須在接下來的采訪、座談以及形形色色的線下活動中擔(dān)綱不可或缺的重要角色。 李道安沒有直接和艾朱說明張翼的缺席,只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語氣篤定地叫她放心。 張翼對外稱病需要調(diào)養(yǎng),就此消失在了公眾視線之中。 今天有一場線下見面會,院線方安排在了前門大柵欄的大觀樓影城。這座影樓始建于清朝末年,是當(dāng)時北京首家由中國人創(chuàng)辦、經(jīng)營的電影院,還保留了當(dāng)年民國風(fēng)情的建筑風(fēng)格,和《胭脂重樓》發(fā)生的時代背景,有著一定的呼應(yīng)。 艾朱在易曉天的陪伴下前來看場地,以免正式上場時對場地不熟悉,造成互動環(huán)節(jié)的不流暢。 “你男朋友怎么不陪你來呀?”易曉天覺得艾朱和李雨白在香港時,明明就很黏糊,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要待在一起,沒想到在中國內(nèi)地漫長的宣傳行程,李雨白卻不準(zhǔn)備全程參與。 “一聽說是來北京,他就不樂意了,說這兒空氣不好。”艾朱嗤笑了一聲,李雨白不愛來北京,嫌這兒氣候干燥又大而無當(dāng)。 “我和安叔,總有一個要去陪陪祖母!”李雨白拋下一句話,坐上了回加州的飛機。 不過也好,跑宣傳行程的確辛苦,艾朱也舍不得皮尊rou貴的李家少爺四處奔波。 院線方安排了安保人員,負(fù)責(zé)人過來和艾朱打招呼:“咱們影院不大,30個保安您看合適嗎?” “這么多?”艾朱驚訝道,易曉天忙拉了她一把,笑臉迎人:“這樣安排挺好,順便請問一下,消防通道那邊是暢通的嗎?” “剛檢查過了,都沒有問題。”負(fù)責(zé)人從善如流,假裝沒聽見艾朱那一句發(fā)自肺腑的驚呼。 “姐,你對自己的咖位到底是有什么誤解?”送走了負(fù)責(zé)人,易曉天恨鐵不成鋼地“責(zé)怪”艾朱,“你這樣會讓人怠慢你的!” “怠慢算啥事兒啊,只要買票就成?!卑焓莻€實惠人兒,并不在意那些虛禮。 “那可不成,你得有星味,不然只能算一個普通美女?!币徽f到這個,易曉天又開始喋喋不休,“你怎么能沒有經(jīng)紀(jì)人、沒有造型師,甚至連個跑腿的助理都沒有呢?這些是十八線小明星都有的標(biāo)配,而你居然只有一個我!” “因為你一個人就夠用了。”艾朱老老實實答道,易曉天真是個全才,首先審美上自有一套,還特別擅長和人溝通,再加上心明眼快、手腳利落,一個人就是一支隊伍。 “嗷嗷嗷!”易曉天哀嚎數(shù)聲,“那你得給我漲工資!” “沒問題?!卑焖斓卮鸬?,沒敢告訴她,其實自己有一個經(jīng)紀(jì)人,只不過不敢聯(lián)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