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長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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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累的一屁股坐在路邊的碎石上,忍不住感慨,“比我想象中的更累。” 她在得知這里的發(fā)生了一場山體崩塌后就果斷請假來當志愿者。盡管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開始的時候還是被累個不輕。 救援已經(jīng)接近尾聲,她這個后勤因為前期太過賣力被提前放出來休息,一些收尾工作被分配給其他人。 她特地繞過封鎖走到了廢墟之中。 微風(fēng)像是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似的輕撫她的衣袖,秋季涼爽的風(fēng)將她身上的燥熱一起帶走。她突然之間對著山野長喊了一聲然后靠在身后斷裂的房梁上。 胸口堵堵的,這種時候來一個吶喊瞬間就舒爽了許多。 “還是很無聊啊?!彼统鍪謾C,熟練的點開記事軟件開始記錄。 記事軟件的置頂全是一些條條框框,打眼看過去第一行字就是什么,“繆應(yīng)該是富有正義之心的,她會對世間所有不公而產(chǎn)生共鳴”。 她根本沒有點開這些置頂,只是快速的劃到最底下,看了一下上一次記事的日期然后新建了一篇文章。 “距離上一次記日記已經(jīng)過去了8天。” “盡管有過猶豫的想法但我還是因為那一瞬間的情緒波動和教條前往了這里?!?/br> “最開始到來的那一天還下著暴雨,救援活動也變得困難了起來。” “轟鳴震耳的雷聲讓我渾身戰(zhàn)栗,情緒涌上了心頭卻還是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壓抑在心底。” “而天災(zāi)下的人情冷暖也確實讓我產(chǎn)生了一定的共鳴。” “這場旅行(劃掉)人生經(jīng)歷給了我很深的印象,但是當一切結(jié)束后我卻還是沒能找到最初的感覺。” “我還是堅持認為這不是童心,我消失的那些情感與共鳴能力一定是我的靈魂。” 她刪刪改改寫了很多,所有被自己覺得不合適的地方都畫上了刪除符,但并沒有真正的刪除。 因為“教條圣經(jīng)”中寫到:繆曾說過“刪除并不能洗清曾經(jīng)做過的一切事情,請一定要真實的記錄下來并為此而反思?!?/br> 嗯,是應(yīng)該反思。 她放下手機依靠著,抬頭望向遠處的山峰。 居然會將這次救援稱之為旅行,對那些受害者多少有些不太合適了,下次一定注意。 她靠在這里,陽光暖洋洋的,配著秋風(fēng)的涼爽竟然就這么睡了過去。 …… “絲羽那姑娘去哪了?”庫房里有人正有些心焦的在清點人數(shù),“就差她一個了?!?/br> “我給她放了半天假,讓她自己出去逛逛玩玩。” “你們誰能聯(lián)系一下她,這天氣突然驟變我懷疑又有暴雨要來。別是進了廢墟沒出來?!?/br> 底下一片人都面面相覷。 她從來不加人微信,問來問去最后竟然是只有庫房看門的大媽才有她的微信。然后一個微信電話過去也沒有人接。 “我記得她好像從來都不開手機音量的,是不是沒聽到啊?!?/br> 管事的人看著外面的天空沒做聲,空中翻涌的云層好似隨時都會降下瓢潑大雨。 “真是離了譜了,明明白天的時候還是個大太陽的啊?!庇腥苏÷曕洁熘?。 “不能等了,你們先上車走?!蹦侨藫]了揮手讓這個房間里的人趕緊出去。 “大爺,那你呢?!?/br> “我再等等,等人回來了我們再開那個面包走?!?/br> “別等了吧大爺?!狈块g里的人正陸陸續(xù)續(xù)的朝外走,“她應(yīng)該是回去了,今天下午我問她出去干嘛,她說她想去城里看看有沒有小吃街?!?/br> 那大爺本來執(zhí)意要留,但是那姑娘硬是翻了半天的記錄翻出了她曾在群里說的“想吃點小吃”來勸大爺一起走。 可真是黑云壓城城欲摧啊。 絲羽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經(jīng)是一片黑云在翻滾。 …… 她究竟是有多累才會在這種環(huán)境下睡著的??! 這村子就是被瓢潑大雨沖垮的大山淹沒的,自己就是再傻也不敢繼續(xù)留在這里。 一路算是連滾帶爬的跑回了物資點。 看著空無一物的房間和桌子上的鑰匙,絲羽算是徹底絕望了。 “……我草,命絕于此是吧。” 雖然內(nèi)心有著無數(shù)的吐槽,但她還是快速的拿起鑰匙跑向外面的小面包車。 她剛考完的駕照,沒想到第一場實戰(zhàn)就是這么刺激的場景。 而天上的云層就像是沒有盡頭一樣,她開著車用著缺德導(dǎo)航跑了快半個小時了還沒有出山。 隨著一道雷光,瓢潑大雨也驟然而至。 “臥槽啊,”她猛的踩下剎車停在了路中間,“根本看不見路了!” 前擋風(fēng)玻璃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瀑布,雨刷艱難的來回轉(zhuǎn)動但并不能給她帶來多少視野。 她坐在座位上沉默了許久。 豆大的雨水砸在車體上,開著最大音量的缺德導(dǎo)航聲音也模糊不清了起來。 “如果說今天一定要死在這里的話?!?/br> 她看了一眼手機信號,翻身蹲在了車后座的里面,將外套脫下罩住了腦袋與手機。 微弱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將一個手機號從黑名單里拉了出來。 她長嘆一口氣,目光如炬。 在更強的暴雨到來前撥通了這個電話。 信號并不是很好,但是勉強夠用。 “喂?”手機撥通了,對面用著有些疑惑的聲音打了招呼。 “鄭子豪,”她將外套又裹緊了一些,“你他媽的就是一個人渣。” 對面沒有說話,但是一些疑惑的氣音告訴她電話那頭的人并沒有掛斷。 “去你媽的傻逼東西,我一直都想罵死你個畜生東西,但是之前,”她張口即國粹,噼里啪啦罵了一連串的話,但說到這里的時候稍微卡頓了一下,“總之就是我他媽的人美心善當初不想罵你?!?/br> “我跟你講你個,”她又停了一下,然后臉紅的罵出了自己一直想說出來但因為自身素養(yǎng)沒能說出口的詞,“你這個賤人,都是因為你我爸媽才會死?!?/br> “我他媽恨你一輩子也恨我一輩子?!?/br> 對面的人似乎想插嘴狡辯些什么,但是被她一連串的國罵憋了回去。 “我要死了?!?/br> “如果可以,我就是做鬼也要讓你一輩子不得好死?!?/br> “你怎么突然這么……”電話對面的人似乎沒能想到她會說出這種話。 “這么兇狠是吧?!彼难蹨I滾落在屏幕上,“我本性就這樣,我他媽當初真是被狗咬了,把心掏給你一句狠話都不跟你說?!?/br> “不過沒關(guān)系了。” 她將外套甩開。 淚珠像斷了的線一樣順著她的臉頰滑進衣服里。 車窗外的暴雨比最開始更大了,狂風(fēng)似乎都要將這輛面包車掀下山崖。 她將手機放在嘴邊,用盡全身的力氣大喊著。 “我就是死,也要給你一個我精心準備的大禮包?!?/br> 她掛斷了電話,一些曾經(jīng)被無數(shù)遍演練安排的東西在這一刻終于實施了。 窗外的暴雨終于還是裹挾著落石與泥土將她掩埋于此。 她終將長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