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種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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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年的夏季,日子跌宕起伏又平淡。 段家老爺住在醫(yī)院里昏迷不醒,愛夫心切的少奶奶自請去寺院祈福,誠言病情未見好轉(zhuǎn)就不出山。 眾人也未曾想她說到做到,午后便乘車往山林中去,途徑溪谷馬場的草地。 自此幾個月的時間里,便再未有人見過段家少奶奶。 洛妘演了一出“情真意切”的離別戲,優(yōu)哉游哉地隱居歸山。 山里沒有寺廟,有的是一棟她提前置辦好的避暑別墅。 世外桃源清秀無垠,別墅的每片磚瓦似乎都是時間零星的美好,日子過得轉(zhuǎn)瞬即逝。 侍女精心照料她的起居,她倒沒有特別在意腹中的變化,甚至都沒有什么生理上的反應。 每周照例和葉婧見面時,葉婧都忍不住懷疑醫(yī)生是不是診錯了,哪有初次受孕不難受不干嘔的情況。 “既來之則安之,”洛妘對此不以為意,“或許它知道自己是個野種,不敢折騰我罷了?!?/br> 它,指的是腹中借來的種。 這話說得涼薄,葉婧沒辦法勸她,只是告訴了她一些外面的情況。 段汶的生辰壽命應該不剩下多久了,統(tǒng)共就是這幾個月的事,醫(yī)院病房也從輕癥升級為重癥監(jiān)護,說得直白點,就是看閻王哪天來收命。 董事長命懸一線,集團自然不好再做什么大動作,以避免股價上的波動,總經(jīng)理何雋已經(jīng)發(fā)聲暫停了幾個項目,攜家?guī)Э诿咳杖メt(yī)院探望。 “這樣一來,馬場就沒有人打擾了,你呢,打算什么時候宣布懷孕的消息?” 葉婧的提問也是洛妘一直在考慮的問題。 其實她隨時都可以宣布,倘若有人懷疑段汶病重怎能令她受孕,她大可以把月份周數(shù)說得夸張一些,畢竟豪門里可不缺稀罕事。 或者說,她洛妘的人生里從不缺稀罕事。 段汶迎娶她的時候,亦是上流社會整一年的談資。 但是為了提防何雋,洛妘準備先斬后奏。 段汶已經(jīng)簽下遺囑,她看到過,留給她的股份和婚前協(xié)議的約定一致,足以保她余生繁華富貴,但在集團里沒有什么話語權(quán)。 可現(xiàn)在她懷有身孕,按照咨詢律師的意思,只要能確認是段汶唯一的子嗣,再通過法院判定,遺囑就不會被執(zhí)行,她可以擁有的股份會超過何雋,甚至罷免他的職位都只是動動手指的事。 既然如此,洛妘也不想費精力修改遺囑了。 等著便是,熬死段汶。 “行,我知道你的意思,那這幾月你就好生養(yǎng)著,”葉婧關照她,“還有,以后可別再騎馬出來找我了,山澗路滑,不安全?!?/br> “jiejie,你擔心我流產(chǎn)?”洛妘似笑非笑,戲謔低頭,“我的騎術不至于太爛吧?!?/br> 葉婧沒怎么看過洛妘騎馬,一直很奇怪洛妘是什么時候?qū)W會騎術的,但前塵往事太久遠,或許此刻不是一個好的敘舊時機。 “常說野騎要結(jié)伴而行,馬場最近幾年缺馬夫,否則我定派一個來跟著你。” 葉婧換了種勸說方法,同時也轉(zhuǎn)移話題。 “說起馬夫,我最近倒是想招人,但一直招不到合適的人,前幾年有個特別優(yōu)秀的,可惜半年就走了,叫什么來著,是不是叫阿宥……” 鮮花簇擁里,花茶瓷杯扣碟的聲響清脆幽長。 一縷陽光穿透少婦那抹從未摘下的面紗,暈染在她的唇角。 心思黯淡,沉默不笑。 到了孕十周左右,洛妘的肚子漸漸顯懷,日子又實在平淡,有機靈的侍女想了個法子,把避暑別墅當成民宿放在網(wǎng)頁上,就這樣替洛妘找了個女伴。 房客是一位戴金絲眼睛的漂亮女人,還剛巧是醫(yī)生職業(yè),像一份上帝送給洛妘的驚喜,完美得無可挑剔。 洛妘習慣喚她姜泠姜醫(yī)生,與她坐在玻璃花房里喝一下午的茶,談天說地感受云卷云舒,腹中野種的存在似乎都沒有特別難接受。 直到某天,洛妘接了一通找她的陌生電話。 中年女聲,情緒激動,語速飛快地說了大堆,她挑幾個關鍵詞理解,才發(fā)現(xiàn)這人是段汶從前的相好。 女人之間的紛爭,洛妘向來無所謂,何況管家提前給她打過預防針,她也不怕那些沒名分的舞到她面前。 “您是想要錢呢,還是想要老爺?shù)娜??我挺好說話的?!彼朴频乇響B(tài)。 對方還算有些自知之明,聽出她話里的戲謔,終于祭出底牌。 “少奶奶,你怕還不知道老爺有個私生子的事吧?今年剛滿十九,給你點顏色瞧,綽綽有余!” —— 狗血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