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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綠茶病美人只想當咸魚[穿書]在線閱讀 - 第140頁

第140頁

    馥橙定睛一看,便對上了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

    他下意識抿了抿唇,卻并沒有退縮,也未曾挪開視線,只安靜地看著那個被捂住嘴的女人。

    冥冥之中,他的身體里似乎出現(xiàn)了另一雙眼睛,同樣緊盯著眼前這一幕,不同的是,那雙眼睛布滿了仇恨。

    就是這個女人,給他下了十年的毒,他爺爺尸骨未寒,她就已經(jīng)讓人把藥端到了他面前,騙他喝下去。

    她一邊要他的命,一邊又要裝作慈愛的模樣,讓他和太子一起玩,說他以后就是她的兒子。

    曾經(jīng)他真的把皇后當成了母親,把太子當成了兄長,太子對他不錯,他也依賴太子。

    每個清晨他都進宮請安,無論病得怎么樣,爺爺從小就教導他,溫良謙恭讓,仁義禮智信,忠君愛民,人之根本。

    后來他長大了,所有人都贊他才華橫溢,天下第一才子,國師的繼承人,命定的占星之子……

    先帝便是靠著占星術(shù)方掃清障礙坐穩(wěn)了帝位,如果沒有意外,他會是太子最好的助力,他的一生都會為未來的帝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可他死了。

    死在了太子的母親、皇后手上。

    理由是他生來妖媚,勢必會魅惑太子……實在可笑。

    最可笑的是,皇后從十年前就預見了太子會為他瘋狂,那時候他才多少歲?

    不過六歲的孩子。

    他死得何其不甘……

    而口口聲聲會保護他的太子哥哥,明明知曉一切,卻裝聾作啞,深信他的母后定不會做出這種事。

    馥橙安靜地看著皇后,另一雙眼睛同樣盯著皇后。

    他抬手按在心口上,恍惚間居然感覺,身體里有個靈魂在流淚。

    記憶里,原來的「馥橙」去世前,確實落了血淚,此刻卻什么都沒有說。

    他看了一眼俞寒楠楓洲,卻發(fā)現(xiàn)俞寒洲一直都在看他。

    “我沒事?!别コ容p聲說。

    俞寒洲又注視了一會兒少年,方收回視線。

    接下來的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也沒有什么對質(zhì)和謾罵。

    一來皇后做過的事,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沒必要對質(zhì),二來夜長夢多,俞寒洲也不是會和將死之人廢話的性格。

    卸了下巴,防止人自盡,俞寒洲抬眸掃過身后的高值。

    高值立刻將一包藥打開,走了過來。

    只是高值還沒真正行動,就被俞寒洲攔了下來,將藥接了過去。

    “大人,還是屬下來吧?!备咧涤行┆q豫。

    “不用了,退下。”俞寒洲斂起眉。

    像這般喂藥的事情,看著沒什么,但到底是要人命的事,俞寒洲一般能做便自己做了,并不讓手下的人幫忙,除非對方與他的下屬有仇,否則絕不會輕易讓別人手上沾人命。

    高值知道這一點,只得低下頭往后退。

    地上跪著的皇后在聞到似曾相識的氣味之后,當即瞪圓了眼,驚恐萬分地看向俞寒洲!

    她渾身抖如篩糠,瞪著俞寒洲的眼睛紅得仿佛會滴血。

    女子是沒有喉結(jié)的,馥橙卻清楚地看見了她不斷顫抖蠕動的喉頭,甚至恍惚間像是聽到了極為奇怪的「嗬嗬」聲,仿佛這個人隨時都會咽氣。

    可她根本不可能開得了口,意識到這一點,她又拼命搖起了頭,一邊搖一邊將整個身體往地上撞去,很快便哐啷一聲撲到了地上,腦門瘋狂地往地板上砸,顯然是在求饒。

    只俞寒洲決定的事絕不會輕易改變。

    不過眨眼之間,那包藥就被悉數(shù)倒進了對方口中,份量多得甚至往外溢了出來,旁邊的女暗衛(wèi)見狀立刻跑過來灌水,一邊灌一邊又用手帕死死封住了皇后的口,壓著她的頭往后傾倒,逼她咽下去。

    不過片刻,皇后便四肢抽搐著倒了下去,痙攣著蹬著腿往外爬,眼睛同樣流出了血淚,可一直到她七竅皆出了血,仿若孤魂般雙目變得空洞,也始終沒有發(fā)出過哪怕一個音節(jié)。

    那藥是慢性毒藥,若一次只吃一點,需要十多年才能把人藥死,可如今經(jīng)過了俞寒洲隨手一改,已然變?yōu)榱丝稍谝粋€時辰內(nèi)取人性命,并且……萬蟻噬心,筋骨寸斷的劇毒。

    這一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到了最后一刻,地上躺著的幾乎不能稱之為人了,而是一坨腐爛的rou……

    鮮血浸濕了地毯,呼吸間盡是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馥橙眉頭蹙緊,忍著惡心安靜地看完全程,方低下頭按了按心口。

    適才壓抑的感覺似乎散去了不少,那雙眼睛也跟著緩緩消失了。

    俞寒洲甚至等不及讓高值驗過尸,確定皇后薨了,便已然越過尸體,大步走了過來。

    他俯身一把抱起馥橙,施展輕功掠出了內(nèi)殿,轉(zhuǎn)瞬間便出現(xiàn)在了十里之外。

    “橙橙……橙橙,感覺怎么樣?”

    馥橙閉著眼,側(cè)頭埋在男人懷里,耳畔是急切的呼喚和淅淅瀝瀝的雨聲。

    他緩了緩,方轉(zhuǎn)過頭,露出雪色蒼白的臉。

    俞寒洲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頰,又抱著人在廊下尋了一處干凈的石椅坐下,這才將馥橙置于膝蓋上,尋到纖瘦的手腕握住。

    馥橙見了,靠在男人懷里笑了笑,道:“我又沒怎么樣,你還把脈。”

    俞寒洲沒有出聲,只垂著眸細細感受著脈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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