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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那天,她已用那梅香瓶,砸死了她的兄長。 她的兄長,也成了仙。 皇帝覺得自己出了問題,她魂魄飄忽,忽冷忽熱。 她已分不清真實(shí)與虛幻。 她問侍者:“前幾天……朕真的見趙呵了嗎?” 侍者忙叫太醫(yī)。 太醫(yī)并沒有說幾句話,探了脈輕言討論著給藥方。 恍惚之中,皇帝卻聽到了她們說: ——是老毛病了。 ——皇上又癔癥了。 ——皇上只要一想到明珠長皇子,就會傷情傷心。 ——這年紀(jì),恐怕不利。 皇帝躺在那里,眼睛直直望著雕花的床。 忽然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眼神,一定和當(dāng)年的兄長一樣,瀕死般無望。 -------------------- 作者有話要說: 關(guān)于這章的謎語人部分,會在下下章揭曉 下章就是整篇文的收尾章節(jié)啦!晚上見! 第24章 好酒開封 離京半月后,到了云州境。 遠(yuǎn)遠(yuǎn)的,已經(jīng)能望到云間山飄在空中那若隱若現(xiàn)的雪山弧峰了。 趙呵扶著葉子窩在一處草木旺盛卻不潮熱的山石縫洞中休息。 這半個月,他們都是這么過來的。 趙呵永遠(yuǎn)能找到最舒適也最靜謐的藏身之地,變戲法似的掏出從岑太醫(yī)那里順來的上品藥爐子煎藥。 葉子問她:“你是怎么找到這種地方的?” 趙呵就笑。 “你要是自小也長在山上,就能聽懂山河花草的話了。” 每一縷風(fēng),都是山河傳遞來的話語。 濕度,風(fēng)力,方向,味道。它們想告訴她的,都在其中。 “它們找不到能聽懂它們言語的人,寂寞了好久,如今瞧見我這根獨(dú)苗,自然是全力相助?!?/br> “我看你在說夢話?!比~子蹙眉。 趙呵就伸出指頭來,輕輕將他的眉毛拂開來,笑道:“只是講話的方式神了一點(diǎn)而已,我說的都是實(shí)話。你仔細(xì)聽,其實(shí)是真的能找到……山石萬物,遠(yuǎn)比人要可靠。而它們只是不會言語,并非一直沉默?!?/br> 葉子聽懂了,他伏在雙膝上歪著腦袋,目露羨慕。 “我可以教你?!壁w呵齜牙笑。 “我要學(xué)不會怎么辦?” “學(xué)不會就是我的錯,我從未教過人,所以一定是我不會教?!壁w呵樂道。 葉子就想,趙呵是個好人,所以他要不要仍然裝作不知道趙呵半夜溜走的事呢? “想什么呢?”趙呵道,“你是發(fā)現(xiàn)我昨晚出去了?” 葉子猛然睜大了眼:“你怎么……” “心不在焉的,我又沒別的把柄,思來想去,只有這一個了。何況從我們?nèi)朐浦莺螅愕那闆r就好多了,藥里安神的我減了一般,你睡到半夜醒神也是有可能的?!?/br> “那你……” “這事,我還真不能現(xiàn)在告訴你。”趙呵賣了個關(guān)子,“得等咱們回了云間,我一定會讓你知道我干什么去了。是好事?!?/br> 她這句話,讓葉子好奇了一路。 又是七日,兩人由南角小鎮(zhèn),走山南,入了云間。 葉子一直忐忑云間山高,無人能征服,他這樣的進(jìn)了云間不會好受。 但跟著趙呵走,又覺得沒那么難。只是山高了些,往上走,呼吸會有些不太舒適,也冷了不少。 但趙呵牽著他的手,他的身體就是暖和的。 趙呵一邊走一邊同他介紹,說南山她來得少,因?yàn)檫@里多獵人和販山貨的采林商。 “你看那里的樹,是不是有勒痕,這就是獵人設(shè)置機(jī)關(guān)夾時留下的痕跡?!?/br> 再往上走,走到看不見光亮,明明是白日也漆黑,只剩趙呵這一個暖源緊緊貼著他。 “你平時……也如此上下山嗎?”葉子問她,他的聲音多少帶了些氣息不足的喘。 “那怎么能?我這是給你介紹平日里她們上山的路子?!?/br> 趙呵的語氣依然輕快,呼吸都沒有變。 “那你……平時怎么走?” “好說?!壁w呵一把攬過他的腰,蹦蹦跳跳,也不知踩在何處,幾個起落,眼前豁然開朗,一片雪白刺來,又聽趙呵一句,“哎呀!” 緊接著就被蒙了眼。眼睛透過薄薄的布料,發(fā)覺周圍全是冰雪,與山下的景致截然不同。 又乘風(fēng)似的輕飄了不久,趙呵試著推高了一邊的發(fā)帶,問他:“眼睛如何了?” “能看了。”葉子回答。 而后,他摘了發(fā)帶,拿在手中一瞧,才知趙呵摘的是他的發(fā)帶來蒙他的眼。 手快如此,他就算現(xiàn)在知道了,又能如何。 此刻,他站在懸崖邊上,底下是望不見底的深淵,又有云霧遮繞,身體本能的畏懼這個高度,向后退了半步。 趙呵卻觀察他的反應(yīng)后,輕笑了出來。 葉子:“笑什么,你要把我從這里推下去嗎?” 趙呵搖頭:“我跟你一起從這里跳下去?!?/br> “什么——” 話未說完,心猛地一墜,趙呵當(dāng)真拉著他直直跳了下去。 可他們沒有墜落,失重的不適很快就結(jié)束了,趙呵似帶著他點(diǎn)落在了某處,又蹦蹦跳跳似飛般折了幾個來回,不久之后,腳下有了實(shí)感。 此間空氣溫?zé)徇m宜,好似還有水聲,也是溫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