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頁
邢遠輕撫手中的星球,感受著它表皮上的千瘡百孔,內(nèi)心觸動,緩緩低眸。 取彼之思,還彼以天。 后院粗糙的土壤上,覆著重重白絲,它們不受重力影響,是漂浮的,是溫馴的,只會因自己的動作牽動。邢遠修補天空的動力上漲了。 但是絲,怎么制成布? 制成布,首先要將生絲捻在一起,制成線,再把線,編織在一起,排成布。 但是這幾個步驟,是可以手動進行的嗎。 邢遠遇到了難點,但同時,他想得更深入了。 如果絲等于思,那 邢遠閉目,疏通思路,整理思路,將思想梳理清晰,再編織對,就像自己在心中構(gòu)思一樣。他立馬抓到訣竅,然后睜開了雙眼。 他的視線聚焦在幾百道繭絲上,與此同時,它們動了,隨著他的視線不斷交纏,不斷變長,匯聚成一根又一根的長線,他的視線看到哪里,它們就動到哪里,交纏速度越來越快。 與此同時,無數(shù)線也在交織,它們自動地排了起來,緊密結(jié)合,無縫交織。再平滑的物質(zhì),用顯微鏡看到分子層,可能都會暴露它粗糙的一面,間隙如崖,漏洞百出。 但這些絲線不一樣,它們匯聚成的布,不只是細到了分子層,可能連細到了原子層,究竟細到什么程度,邢遠甚至也無法分辨,可能還會更細。 只能說,這就是人類精神的質(zhì)地嗎。 邢遠有所震撼,但情況危急,他只能加速動作。可是,即使將后院的繭絲都制成布,對比起來,也還是換不了星球所有的布,最多只能在羅爾城上方打個補丁。 嗯,還有局限性,不過好歹有了思路,今后只要照著這條路走,只要絲夠了,更換所有的布,應(yīng)該并不是問題。 邢遠沒有強求,已經(jīng)用手中的針線開始了動作。 說起來,針與真也是諧音,以真縫天,是這個道理嗎? 他右手往后抓了抓,拿到了一把剪刀,接著,他將羅爾城上方的天空按著布的大小慢慢地裁剪。 對應(yīng)現(xiàn)實的羅爾城,天空風云劇變,原本只是裂開一縫,卻在邊緣裂開了更大的縫,一把散發(fā)極光的道具在天上剪著,剪出了更長更恐怖的裂縫。 埃蒙洛家主見狀,以為已經(jīng)有邪神正式出手了,大笑道:看啊,羅爾城今天必毀滅,無論你們怎么掙扎都沒有用!現(xiàn)在逃還來得及,拋棄羅爾城吧,以你光輝公爵的天才,去哪里不比在腐朽沒落的羅爾城吃香? 光輝公爵支劍抬眸,不冷不熱道:原來你也知道羅爾城已經(jīng)腐朽沒落。 哼,埃蒙洛家主冷笑,腐朽沒落是世間的常理,昌盛繁榮才是罕見,我們不為腐朽負責,倒不如說,正是我們保衛(wèi)了這腐朽的城邦。 少自夸了,保衛(wèi)羅爾城的是你的祖先與我們的祖先,你只是城市之中再普遍不過的一只蛆蟲,最多不過比其他蛆蟲更臃腫。 閉嘴!埃蒙洛家主氣瘋了,魚死網(wǎng)破,對光輝公爵發(fā)出了準備將近二十多年的殺招。 光波對撼,撕毀了底下的大半地層,戰(zhàn)斗愈演愈烈,幾乎沒人能插手。而光輝公爵的暗傷也暴露,污染發(fā)作,面部失去了大半血色。 埃蒙洛家主確信贏機來了,但萬萬沒想到,中途居然殺出了西蒙醫(yī)生。 去,法爾克! 西蒙一手撐著屏障,一手扔出了法爾克。 法爾克速度沖刺,手臂轉(zhuǎn)動,朝著光輝公爵的方向,猛地扔出了一個小物件。 光輝公爵愣了愣,但仍下意識抓住了物件。 那物件不是其他東西,正是邢遠之前給了法爾克的護身符。法爾克將護身符保管至今,從中學(xué)到不少東西,今天父親有難,他立刻決定將護身符贈與父親。 父親!里面有神秘,我直覺,那一定能幫你!法爾克篤定地這么說。 光輝公爵低頭發(fā)頓,抓著手上的護身符,一瞬視界大震,毛骨悚然。以他【窺視者】的視界來看,這物件無異于深淵至底的瘋狂。但與此同時,護身符傳來過于平穩(wěn)的氣息,在它的力量之下,自己的毀壞可以暫時地停緩。 就在這時,西蒙被埃蒙洛家主一記大魔法擊飛幾百米遠。 西蒙伏薩斯!你作為大氣知識的掌控者,居然也要參與這場可笑的保衛(wèi)戰(zhàn)! 我看你才是從出生就可笑到現(xiàn)在的蠢貨吧。西蒙被打進墻壁中頭破血流,仍要反駁。 然而與此同時,風云變化,大氣極速變動,天空再次撕裂,幾乎要露出更大塊的星空景象,無數(shù)瘋狂將要伸出頭顱。 糟糕,星空就這么暴露的話,底下無數(shù)直視的人或是被直視的人都會受到影響! 而埃蒙洛家主幾乎要笑出聲:哈哈哈你們的末日到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塊天空知識被拿走之后,暴露出來的竟不是星空的無法明狀,而是一片朦朧的草木,好像是哪里的后院景觀,平靜無波,隱隱之中,還顯出了一雙平靜的眼睛。 怎么可能?!埃蒙洛家主無法置信,受到嚴重認知沖擊,整個人都懵了。 光輝公爵抬眼看到這一幕,同樣震撼??赡苋侨硕荚跒榇苏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