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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卻見他們摸了摸頭,似乎也頗感抱歉,但是只能這么做。 這是什么情況?怎么了嗎?邢遠回過神來,試圖壓住不安。 這時,左方忽然傳來聲音。 安坐。 邢遠愣了愣,轉(zhuǎn)頭一看,只見對方面向自己,投以關(guān)懷的視線。 猶格先生 嗯。祂點頭,眼神平靜。 邢遠心中無比感動,陌生的地方有熟悉的人,而且還是知性的猶格先生,真是太好了。 看起來,猶格先生好像一直深宅,很少出現(xiàn)在這種宴會的樣子,所以頗顯慵懶,如同自家一般,無視外面眾人。 邢遠有所放心,不由向?qū)Ψ皆儐柫诉@里的情況,薩林區(qū)圖書館的地下,為什么會有這么華麗的宴會場,話說這個華麗程度,已經(jīng)完全比得上,不,甚至可能超越皇室了吧。 平日里過著素淡生活的邢遠對這樣的環(huán)境深感不安,要不是熟悉的鄰居們在這里,他怕是在外看一眼就要跑了,就跟上次一樣。 祂淺淺地笑了,幽光之下,眼神略顯晦暗。 幾秒而已,氣氛仿佛就變了。除了對視中的邢遠之外,幾乎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某種危機。 猶格索托斯將要言說知識。 但是,就在這時。 猶格。莎布女士忽然發(fā)聲,宛若中止了一場宇宙級的災(zāi)難。 邢遠眨了眨眼,終于想起了重要的事情,自己還沒問候莎布女士。 他當(dāng)即轉(zhuǎn)頭,向兩米左右距離的同座者問候道:午安,莎布女士。 她緩緩轉(zhuǎn)眸,露出美麗的側(cè)顏輪廓,然后,她輕輕抬手,朝邢遠招了招。 一眾注目,宴會場仿佛整個都陷入了靜默,眾人齊刷刷地關(guān)注黑簾后的景象。 聚光燈下的偏方三八面體閃過一道暗光,聚光燈一個接一個熄滅。 邢遠看著對方招手,當(dāng)然走了過去,坐到對方身邊。 午安。她眼中帶著笑意,并非以往的慈愛,而是其他。 邢遠雖然經(jīng)常遇見莎布女士,但很少跟對方交流,通常狀況下,對方都是沉默著,或看著什么,或什么也沒看。 上次鼓起勇氣問侯眾鄰居,才終于聽見了一次莎布女士的聲音。 那是輕柔、飄渺,像黑夜一樣的聲音。 但是,邢遠不解對方為什么招自己過來。 莎布女士,您怎么了嗎? 她微笑,上身微傾,靠近邢遠,雙眸徑直看來,距離再次縮短。 莎布。 這次,竟是對座的猶格出言提醒了。 但,她只是停在了一個距離,差不多可以觀看到邢遠瞳孔的距離。 全場鴉雀無聲,好像全部窒息了,又或者說,祂們本來就無所謂呼吸。 邢遠眨了眨眼,反應(yīng)遲鈍,還有點呆。 她微笑道:你的眼鏡,千萬注意。說話時,她稍伸出手,指腹撫著虛空,但卻像是撫著鏡片上的裂紋。 舉動之中,一種難以言說的神秘流露而出,如同半夜間深山幽谷吹下的涼風(fēng)。 邢遠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后退了一下,但很快又覺得不妥,內(nèi)心緊張無措,抱歉道:我不是故意啊您說鏡片?嗯他低頭檢查了一下,無奈道:確實是,好像是有裂痕了,但沒辦法,我現(xiàn)在只能用這雙。 嗯,她恢復(fù)了原來的姿態(tài),雙眸遮掩在帽檐之后,仿佛異常關(guān)切道:千萬注意,我們都在擔(dān)心你。 我們擔(dān)心?邢遠一時之間竟不知道抓哪個詞眼,但莎布女士的話實在令他感動,自己穿越異界,離群索居,能有這么好的大家作為鄰居,實在是太幸運了。 感謝您,莎布女士。居然連自己的眼鏡問題都能關(guān)注到,莎布女士真的是關(guān)心入微。 不要用敬語。她抬起食指,做出噤聲的動作。 幾個動作交流而已,邢遠對莎布女士的印象逐漸變化,從神秘安寧,到溫柔暖心,有如親人般關(guān)心入微。 是的。邢遠重重點頭,回到了剛剛的座位。 抱歉猶格先生,我沒有反應(yīng)過來。 祂并不在意,也是提醒道:是的,千萬注意,尤其要注意欺騙。 這話似乎言外有意,但邢遠沒想太多。 直到這時,他終于意識到宴會的熱鬧氣氛不再,大家都在看著自己這邊的動靜,安靜了下來。 這、這又是怎么了。 但邢遠轉(zhuǎn)頭看向大廳時,眾人又恢復(fù)了剛剛的熱鬧氛圍,甚至更為熱鬧,七嘴八舌,有那么幾秒,就像市場般喧鬧。 為什么這么奇怪?邢遠轉(zhuǎn)頭看向了跟著自己進來的斯哈。 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有點把斯哈當(dāng)成導(dǎo)盲犬了。 作為【盲者】要有【盲者】的自覺,這樣才能叫做入鄉(xiāng)隨俗不是嗎。 邢遠頓時加深反省,看著斯哈的目光透著過于明顯的期待。 斯哈蹲在黑簾里,有話不能說,眼神復(fù)雜,汪了幾聲。 邢遠沒聽懂,但是放心了,看來宴會的場所相當(dāng)安全,沒有受到外面的怪異影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