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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只是一瞬,麗莎再一看,散發(fā)金光的顆粒們已經(jīng)染上黑霧,渾濁而且扭曲,似成了極小異種的胎盤。 她呆滯了半秒,簡直不敢直視,只好收回了剛剛的想法。 祂對人類而言,仍然不詳。 此時。 目送著麗莎走遠,邢遠略有感慨,自己身邊太多善良的人們了,實在幸運。 陽光下,他特意站前幾步,感受清晨的溫暖,真是好不容易的大晴天。 過了幾分鐘。 散散步也好。 邢遠說完就出門散步了。 與此同時,徐厚街后巷。 畫家忍不住到達了目標地點。 這里就是那位來過的地方嗎。 他rou眼可見的緊張和遲疑,走到小食館附近時,杵在了原地完全不敢接近,心中瘋狂質(zhì)問,儀式、儀式!自己有準備好了嗎,自己夠資格了嗎? 他一大早站在那里,由于穿著還有氣質(zhì),跟周圍格格不入,太突出了。 畫家又想到自己剛剛才處理了一群渣滓,身上會不會沾著多余的信息,甚至是血腥味。太不干凈了,實在沒有做到覲見那位的準備! 如果塞羅斯家族的人在場,看到剛剛殺人如麻的倫德卜珂曼轉(zhuǎn)眼像變了個人一樣緊張無措,真不知道作何感想。 貴族之中也有等級區(qū)別。千年貴族首先都是傳承久遠的家系,擁有他人難以復制的高層次知識,比如卜珂曼家族是殺人知識,尤其是暗殺知識,全盛時期威懾整座大陸。 但并非所有的千年貴族都在最頂尖的層次,塵世間講究一個動態(tài)上下行,再穩(wěn)固的制度都會發(fā)生波瀾,人性如水,時常變化。卜珂曼家族在規(guī)模上其實已經(jīng)沒落,只剩下了單系傳承,傳到畫家這一代時,差點就要斷絕傳承了,不因為別的,只因為畫家過于專注藝術(shù)。 卜珂曼家族因為專研殺人,對人體極為熟悉,不只殺人知識,還擁有大陸最高層次的人體知識。但畫家本人只當那是比較好用的人體透視法,家族知識在繪畫上確實能給予很多幫助,此外意義不大,甚至還是詛咒,影響繪畫靈感,怎么可能專注家學。 他雖然作為倫德卜珂曼不得不繼承家業(yè),但他極端排斥那些知識,極端到日常言行非要與家訓背反的地步,還要刻意披上良善的外衣,遵紀守法,循規(guī)蹈矩,以至于任何人見他的第一印象都是貴族中罕見的良善派。 只有熟知世界里側(cè)的少數(shù)貴族才知道他真正的背景。 但良善派也好殺人狂也罷,這一切都是無意義的偽裝。什么貴族,什么家業(yè),他追求的不是那些無聊的東西,是藝術(shù),是真實,是凌駕于一切之上的藝術(shù)知識!是世界最真實的真實! 畫家對此無比癡狂,對掌握著一切的作者【不詳】更加狂熱。瘋狂想見對方的同時,又瘋狂質(zhì)疑自己是否擁有資格。 遠遠不夠,我還沒能讀解到多少,畫法也還拙劣,現(xiàn)在的我,真的有資格見那位嗎。 他自我懷疑,又想到書翁等人所推理的那件事作者【不詳】只會在適當?shù)臅r機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 如果是這樣,自己的主動追尋會不會招致對方的惡感。 畫家過于緊張,別說在徐厚街附近尋找了,連當事人去過的小食館都不敢前往,路過的居民都對他感到詫異。 有人忍不住問他:您在等什么人嗎? 畫家當即回神,用力搖頭道:怎么會,那位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說話時,他表情中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幸福感,好像非常感動有人這么問,同時又羞愧難當,認為自己沒資格。 問話的人一頭霧水,這么奇怪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太怪了。 行人路過了好幾個。畫家才終于有了動靜,自我勸解道:我只是想追尋那位的足跡。 他走進了小食館,理所當然地,那里面并沒有人,是空的。 但這不耽誤他的瘋狂想象。 那位來到這里啊,一定有什么偉大的意義吧! 他對著無人的空室自語,好久才不舍地走出來,恍然間對徐厚街后巷有了非一般的情感,好像這里是他的故鄉(xiāng)、他將要長眠的靜謐墳墓。 緊接著,他又在附近走了走,像是觀賞名人故居一樣,關(guān)注著每個角度細節(jié),同時深入思考。 體會,對!無時無刻都要體會知識。 走著走著,他果然順著命運的指引,來到了徐厚街與逢魔街的交界處。 這里微光昏暗,明明沒有霧,卻也像籠罩著一層霧氣,將整個街道都渲染得無比神秘。 是這里嗎。 畫家定睛看著遠方,毫無猶豫地踏進了逢魔街。 約十幾分鐘后。 你醒了? 意識朦朧,他好像在夢里聽到了神的聲音。 第46章 你也遇見羊了嗎。 看見今日份撿到的人醒來,邢遠好奇問。 畫家扶額,緩緩從座椅支起上身,努力擺正自己。 羊是說開頭那個生物嗎,嗯確實像羊,尤其是腳的部位,但肯定不是羊,這世上哪有羊長那樣。 他強行縫合意識,抬眸一見對方正注視自己,感動萬分,激動過度,差點又失去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