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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第三個月,他們結(jié)婚了。 和阿列克想的宗教式婚禮,或蝶族式婚禮不一樣。 溫九一總共舉辦了兩場婚禮,一場公開的,一場私人的。 前者純屬是打著結(jié)婚的幌子把所有親朋好友,能叫的、不能叫的,之前有過節(jié)的、沒過節(jié)的全部忽悠出來,大家西裝革履舉著酒杯,看著臺上的卡利孢子切片圖,認真地研究和探討如何解決這種新物種,以及如何動用他們身邊一切可以動用的資源協(xié)助溫九一。 因為,被寄生的溫九一當(dāng)場給大家展示了,自己的左手如何像吸塵器一樣,大面積解決掉這些孢子。 作為卡利力量最特殊的一份子,溫九一不僅僅切片孢子,還擅長切片自己。這件事情是兩個月里他最嫻熟的,阿列克無數(shù)次懷疑溫九一從小是否遭受到了什么非人待遇,才能面不改色一邊從自己身上片rou,一邊拿著試管搞顯色實驗。 不過想想,雄蟲是曾經(jīng)狂砍自己九十九道的狠角色。 阿列克也不深究溫九一不說明的過去。他是個找準(zhǔn)自己定位,便能過得很愉快的雌蟲。 溫九一和別人聊,自己能夠通過血脈感知到那一片地方有卡利孢子時。 阿列克在喝酒。 溫九一和別人聊,卡利孢子現(xiàn)階段還沒有進化的征兆,進化速度還處于比較慢的階段,建議在初期就鏟除掉時。 阿列克在喝酒。 溫九一和別人聊,九萬萬億要如何搜索出來,如何在不傷害被寄生者的前提下取出孢子時。 阿列克還在喝酒。 等溫九一逛了一圈下來,發(fā)現(xiàn)阿列克喝得客人們倒成一片,活像割傷了的韭菜。 雌蟲站在一邊,兩只手乖乖貼著褲縫放好,心虛地撇開眼,臉紅紅的。是是他們要和我喝得。阿列克舌頭都打結(jié)了,還不忘惡人先告狀,他們說雌君今天要喝全部全部唔。事情都說完了嗎? 溫九一揉揉他的卷發(fā),扶他坐下,說完了。 孢子的事情? 都安排好了。溫九一給阿列克倒了杯水,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會在寄生體世界和蟲族世界邊界。 阿列克真的喝多了,靠在雄蟲身上,迷迷糊糊,那我呢? 大家長希望你回家。 你聽他瞎說!阿列克翻身坐在雄蟲身上,嗚嗚咽咽,都已經(jīng)結(jié)婚了都結(jié)婚了! 還醒著的賓客們善意地笑起來,也不繼續(xù)看這對新人的笑話,送上實用度極高的禮物后,分批離場。 溫九一當(dāng)然不會把阿列克一個人丟到圣歌女神裙綃蝶家里。 他自知那天若沒有阿列克,自己真的會陷入到卡利布下的思維陷阱中:誤以為新種族十分強大、誤以為自己釋放出一個全新的惡魔、誤以為自己死掉至少能償還一部分罪惡,至少讓卡利的文明被削弱一些。 實際上,那天他死掉,才是真正的糟糕。 他的尸體會成為卡利孢子進化的第一批食物,數(shù)以萬計的孢子鋪天蓋地而來,吞噬他的皇蛾陰陽蝶翅膀,他的雌雄嵌合體基因,他一身千錘百煉的毒血,他從小鍛煉的精神力和圣歌女神裙綃蝶家的血。 而卡利孢子,將踩著他的尸體,得到他的所有。 可能是毒素,可能是異化火焰,也可能是雌雄繁衍的能力,亦或是圣歌女神裙綃蝶家的光學(xué)能力。 也有可能是全部。 但溫九一沒有死。 想再找到一個如他這般,聚集了眾多要素的蟲族并不容易。 卡利孢子并沒有坐上進化的第一班快車道。相反,他們需要持續(xù)而緩慢地搜集基因,和遠古的單細胞生物一樣開漫長的進化道路。 唔。阿列克似乎清醒一下,用手攬住溫九一的脖子,整個人從正面抱住他,夢囈道:崽崽。 溫九一愣了一下,微笑著拍拍他的背。 他活著,也是卡利的備案之一。 他的左手可以吞噬孢子,只會讓人聯(lián)想到卡利瘋狂吞噬其余分體。無數(shù)孢子雖然是個體,卻也是食物的儲備器。他們不斷繁衍,積攢的力量越強大,被溫九一殺死后反饋給左手的力量就有多強大。 卡利,始終都活著。 無論生或者死,他手中捏著自己多的牌,便有足夠多的打法。 可惜,卡利越是這番姿態(tài),溫九一越是不甘。 他勢必要做那個掀掉對方牌桌的人。 崽崽崽。阿列克忽然拍打溫九一的背,撒嬌起來,我要崽,要崽!這也是溫九一最后的顧慮,他將阿列克抱回房間,蓋上被子。雌蟲不依不饒,平日里完全沒有這番作態(tài),大抵是喝醉了整個人炸開,崽崽崽!嗚嗚嗚,結(jié)婚了,都結(jié)婚了 嗯。都結(jié)婚了。溫九一擔(dān)心自己被寄生的狀態(tài)會影響到下一代,故而在結(jié)婚這件事情上遲遲不肯下決心,乖,先睡覺。 阿列克鬧了半天沒結(jié)果,和小海豹拍冰面一樣,開始拍打床鋪,使用大召喚術(shù)召喚雄蟲,如愿得到躺平的雄蟲一枚。 一切唔都會,解決。阿列克半瞇著眼,迷迷糊糊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