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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列克羨慕溫九一這種狀態(tài)。 溫九一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他也永遠都知道自己應(yīng)該做什么。雄蟲無時無刻都是整裝待發(fā)的弦上箭,他義無反顧地奔赴目標(biāo),從不猶豫。 阿列克喜歡的正是這樣的溫九一。 真好啊。阿列克盯著自己的腳尖,我這里有一些情報,和卡利有關(guān)系。 嗯。溫九一點頭示意說。 阿列克借機把醫(yī)護人員的發(fā)現(xiàn)一股腦說出來,連帶著自己手腕的測量腕表,自己那些無端的猜測和無法使用通用機槍「拉克西斯」的恐懼。 溫九一沒有打斷阿列克。 他只是「嗯」「哦」,眼神專注地看著阿列克。這種傾聽的狀態(tài)讓阿列克感覺自己正在被人所看重,他內(nèi)心因為兄長和雌父強勢慌亂空虛的地方得到了陽光普照。 他在聽我講話。 他關(guān)注的人是我。阿列克分享完自己的線索,終于無話可說,就這些了。 嗯。很有用。溫九一延遲片刻后,補充句,謝謝。 兩個人笨蛋一樣站著,頭頂?shù)奶旎ò搴鋈坏粝聨讐K碎渣。 一聲雷霆同時在據(jù)點所有人耳邊炸開,陶瓷破裂的聲音中混雜一個寄生體的聲音,仿若滴滴答答的雨聲。 溫九一站起來,他看著阿列克,說道:你待在這里。 溫琹。阿列克道:上面是寄生體。 嗯。 我也要去。他怎么可能放任雄蟲一個人去對戰(zhàn)?溫九一身上還有寄生體充作定時炸彈,身體和精神力也沒能完全恢復(fù)。 溫九一背起武器匣。 阿列克。溫九一回首道:我不會死的。 這不是死不死的問題。阿列克著急地抓住雄蟲的手,你是不是又想單打獨斗。溫琹,我已經(jīng)變強了。我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帶上我吧。 阿列克。溫九一用力推開阿列克的手,我向你保證,我不會死。 地面。 白服和灰紋共同站立在戰(zhàn)火中。 他們身邊是廢墟和低級寄生體的尸體,兩個人懸空腳底,不讓這些卑賤之人的鮮血臟污靴子。 你說阿萊弟弟就在這里。白服打開手中的透明雨傘,他的臉色比Q1A7時期更慘淡,好像雖然都會與空氣融為一體。 灰紋無所謂,你不是找那個雄蟲嗎?寄生體拍拍地面,雖然不知道他們把據(jù)點安排在哪里。但阿萊弟弟和雄蟲黏糊得很,兩個人簡直就像是燒雞,打死不分離。 那是鴛鴦。 都是鳥,都是鳥啦。灰紋敷衍道:反正你只想要殺死雄蟲,把他回去和那堆碎rou一起燉湯嘛。 白服的雨傘上出現(xiàn)漣漪。 先是傘面,再是天面,雨水從細軟到粗硬,不過兩個呼吸的間隙?;壹y被淋成一個落湯雞。 他不是碎rou。 灰紋聽見白服糾正自己,他是軍雄利達。 雖然是同一個將軍分裂出來的分體,寄生體分體之間的思維邏輯卻不相同。在灰紋眼中軍雄也好; 軍雌也好,殺了就死了。 人死了,什么都沒了。 因此他無法理解,白服執(zhí)著于給碎rou賦名的行為。 這么執(zhí)著的話,讓那個雄蟲活著不好嗎? 他們看著雨水潑天,淹沒街道,接著滲透泥土、地下水道,水分子擴散到地下各個角落,將白服的意志傳遞給他要找的人。 雄蟲溫九一。 灰紋沒有偷聽白服傳遞的話。他現(xiàn)在只想找個躲雨的地方,別和傻子一樣泡爛了,懶得理你,軍雄是你想叫就能叫出來的嗎?他們那群小雄蟲恨我們恨得牙癢癢,不上來兇巴巴就不錯了 話音未落,從廢墟中立起一個朦朧的人影。 他背著武器匣,身上只有一條運動褲,一件汗衫。雨水將他的額發(fā)打濕,濕漉漉遮住了眼簾。而他的手,居然是全身上下穿得最多的地方,兩層皮質(zhì)手套嚴(yán)嚴(yán)實實包裹住。 白服沒有一絲喜色,雨絲間彌漫著氤氳煙霧。 你殺了利達老師。 是我。白服點頭示意,你就是雄蟲溫九一。 嗯。 雙方簡單地打招呼后,直切主題。 和我走。白服道:我想把你做成子母湯。 溫九一注視著寄生體白服,緩緩點頭。 走吧。 他背著武器匣,跟著寄生體白服走入雨幕中。 地下?lián)c。 阿列克被掀翻在地上。他大口呼吸空氣。腹部還殘留著明顯的拳印和青紫色的殘留毒素。訓(xùn)練室里,一圈被火焰炙烤后的焦土明晃晃告訴闖入的010等人,雄蟲動手了。 阿列克。010趕快查看晚輩的傷口,你沒事吧。 沒事。阿列克捂住自己的小腹,他說著沒事。卻止不住想起雄蟲的臉和急速的拳。 溫九一還是走了。 不管是因為自己太弱,或者其他原因,溫九一還是走了。阿列克被醫(yī)護人員扶起來,疼痛如潮水般襲來。他鼻子一酸,眼淚掉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