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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顯然不如家族前輩,沒能把這項(xiàng)能力運(yùn)用得爐火純青。 但這邊并不能完全責(zé)怪阿列克。異化對于絕大部分雌蟲來說,都是戰(zhàn)斗賴以生存的技巧。圣歌女神家卻一直限制他學(xué)習(xí)和使用這項(xiàng)技能。 畢竟對于他的哥哥阿萊席德亞來說, 家族的異化不過是對他能力的錦上添花。 阿列克向前挪動十幾米,這已經(jīng)是他拖著一條傷腿匍匐的極限。他望著天空, 一望無際的云層并不會告訴他敵人身在何處。 可耳朵貼在地上, 卻能感受到輕微的鳴響,阿列克從茂密的褐紋煙木中探出頭, 煙葉們火辣辣擦過他的臉頰呼吸灼燒著咽喉, 背部像是又什么東西要掙脫出來, 那并非阿列克自愿, 而是有什么東西拽著他往外走。 敵人在哪里? 風(fēng)吹動褐紋煙木沙沙作響時(shí),四周空無一人。阿列克只看見自己匍匐前進(jìn)的十幾米路上一條長長的血痕??匆娺@條血痕,疼痛才終于打卡,阿列克左右搖晃,忽得腦門像是被什么東西彈了一把,促使他無法保持平衡摔倒在褐紋煙木從中。 呵呵。 冷笑聲晴天霹靂炸開在阿列克腦海中。 他肯定自己聽到了聲音。濃郁的煙草味包裹住阿列克的全身上下,味道好像利斯特描述過一樣,阿列克,你總要有些東西麻痹自己。 好的煙,在戰(zhàn)場上會是好的藥。 阿列克薅過一把褐紋煙木,塞到嘴巴里,他腮幫子鼓嚷嚷。褐紋煙木未經(jīng)處理嗆人的滋味直接摧毀掉他的味覺,阿列克忍不住露出喜色。 他的舌頭麻掉了。 接著他將這塊褐紋煙木吐在自己手心,用力揉搓在自己的傷口上上。最開始,還有輕微的酥麻感傳來,而后小腿肚打鼓一般抽筋起來,最后連抽搐一并停下,阿列克感覺不到自己有這只腿,他把泥巴抹在臉上,正了正那枚黑色發(fā)夾。 周圍空蕩蕩。 你出來七號,我知道你沒有死。阿列克竭力大喊,一股熱流從他臉頰上流淌下來,伸出舌頭,阿列克嘗到了鐵銹味。他學(xué)著伽的樣子折下一支褐紋煙木,在空中揮舞,出來。 略暖的褐紋煙木香氣和身上難以描述的血腥味混合在一起。阿列克瞇縫自己的瞳孔,他看天,看地,看左右,看周圍所有可以看得一切。你出來。 他歇斯底里。 七號。我在這里。 如果寄生體越過了這片褐紋煙木原野,憑借他們傲人的體積和精神體前進(jìn)方式,很快就能尋覓到平民的蹤跡。 那里有普通的雌蟲,更有還沒有撤離的雄蟲和幼崽。 我知道「zigong」在哪里! 阿列克并不知道。但他知道寄生體們一定想要知道。 我知道「zigong」在哪里! 哦?七號的臉露出一個(gè)輪廓,阿萊席德亞和你說過? 是的。阿列克堅(jiān)定地說道,血水和著泥參入傷口中。一只巨大的手像是掐花般,大拇指和食指捏著阿列克的脖頸。 七號輕笑,像是給人賞賜當(dāng)狗的機(jī)會,說說看。 這是秘密。鮮血堵住他的鼻孔,阿列克張大嘴巴,吸一口氣說一個(gè)字,你、湊近一些。 七號挪動自己的臉,他的臉與看不見的軀體極為不協(xié)調(diào)。 再、再近一些。 阿列克兩眼向上翻,脖頸上暴露出青色地經(jīng)脈。寄生體那張模糊的臉無限貼近他的嘴唇,到達(dá)一定視線后,阿列克才看清楚這張臉上密密麻麻仿若魚卵的組合體。 把耳朵湊、湊過來。阿列克嘴角溢出鮮血,我哥只和我、和我說過。 七號不懷疑。他微微扭過頭,讓自己的耳朵距離阿列克的嘴唇不到一指。 阿列克朝他地耳洞里呸了一口。他親眼所見,那塊含著血的濃痰浮在半空中。在七號呆愣時(shí),阿列克用腦袋猛地砸在七號的額角上。 黑色發(fā)夾隨機(jī)彈射出銳邊。 ▇ ▇ ▇ ▇ ▇ ▇七號咒罵著,下一刻切換為蟲族語言,賤貨。 雙方的鮮血混合在一起。阿列克被甩在地上,發(fā)夾上的鮮血順著他的頭發(fā)流淌到傷口中。他抓住褐紋煙木的葉子,塞了一把在自己嘴巴里,那些吵雜的聲音、抓撓木板的噪音瞬間從阿列克的腦海中清空。 煙真是個(gè)好東西。 他用枝干撐起自己,燭火似地晃動一下,重新站穩(wěn)。我不會讓你過去。阿列克強(qiáng)調(diào)道:殺了我,你這輩子都別想知道「zigong」在哪里。 你以為我會在乎嗎?七號譏諷道:你只是他的弟弟,混賬。 阿列克擺正位置,你可以試試看。 他猛地挨了一拳,整個(gè)人被撂倒三四棵褐紋煙木,張口的瞬間兩顆碎牙混合鮮血落在地上。 阿列克卻笑了,他猖狂地笑起來,你不敢殺我阿萊席德亞讓你們害怕!他的臉上,鮮血和眼淚混合在一起,瘋子一樣重新站起來。不同于之前只是挨打,阿列克揮舞著褐紋煙木抽打空氣。 七號遠(yuǎn)遠(yuǎn)地避開這個(gè)癲狂的雌蟲,目光中充滿憐憫和鄙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