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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片上,是一個中年雌蟲,頭發(fā)短而密,面部線條粗狂英俊。阿列克知道這個人是誰,蟲族軍部元帥。 他看著這張畫,忽然滲出一種恐懼。好像這張畫片上的人正在凝視著自己。無論他走到哪里,畫面中的眼光總是注視著自己。 而下面又恰好有這么一段文字:元帥贈軍雄處。 家里沒有智能設(shè)備。郝譽明明沒有看見這一幕,他背對著阿列克,大大咧咧地說道:通訊屏蔽裝置到處都是,你要買東西只能去找小機器,或者自己走過去。 溫九一上去一趟又下來。 他還是穿著阿列克給自己的便衣。 除非他愿意和郝譽一樣赤身在家里到處跑,不然他就必須要穿著阿列克給自己的唯一一件便衣。 你逃訓(xùn)了? 郝譽不滿意地說道:瞧瞧,你怎么說話的呢?我這哪里是逃訓(xùn)?我這是過于優(yōu)秀,提前完成所有訓(xùn)練。他把水果干倒在嘴巴里,吃干凈后站起來。 阿列克這才發(fā)現(xiàn),這位軍雄是一位蝎族的雄蟲。 他毫不忌諱地將自己的尾鉤暴露在外面,小尾鉤好愉悅地上下起伏兩下,倒是你,會開得怎么樣? 溫九一最不想提這個事情,沒事了。他踹了郝譽一腳,說道:把你的東西收起來。 抱歉抱歉。郝譽意識到家里還有一個阿列克,道歉道:我們家不常來人哈哈。九一,你怎么都不和我提前說一下呢?看把人家小阿列克晾著,你還是個雄蟲嗎? 溫九一把投影打開,聲音開到最大。新聞里,正在喋喋不休地報道蟲族開荒團的生產(chǎn)金屬量超額完成。 阿列克趕快說道:部長,我出去買一些碗筷。 去吧。溫九一叮囑道:我給你安排了房間,你先去看一看。他坐在郝譽的對面,兩個雄蟲并沒有那種好友的無話不談感。阿列克甚至感覺到兩人像是緊繃的弦,他們有些內(nèi)容是迫切需要等待自己離開后才能傾訴地。 我等會兒再看。阿列克第一次拒絕了溫九一的安排,他的自作主張讓溫九一有些不悅,可沒有說太多,部長,我出門了。 門輕輕地合攏。 雌蟲元帥的畫片正對著兩個雌蟲。郝譽撕開一包新的零食,這次是蔬菜干。 投影里,新聞已經(jīng)播放到了刑事案件,據(jù)悉,莎莉文號案正在調(diào)查中調(diào)查進度 郝譽關(guān)掉電幕。 這次來簽字的是卡利的分體柒號。郝譽倒上三大勺奶粉,說道:我很討厭基因庫那幫子人做的分類,隊長級和士兵級里搞得那么復(fù)雜。要給我分,都是亂殺。 蝎種和蜘蛛種都是后來加入到蟲族大群體中的種族。他們嚴(yán)格來說,并不算是蟲族,但和蟲族有相似之處。一度有人認(rèn)為,他們是異類,從生物學(xué)和外貌的角度排斥他們,歷史上甚至爆發(fā)過慘絕人寰的大(屠)殺。 直至今日,還有不少人認(rèn)為,這類種群和寄生體存在某種關(guān)系。因為蝎種的雌蟲和蜘蛛種等種群的雌蟲在青年蛻殼期間,皮膚會呈現(xiàn)出灰白色。 這一顏色與常人被寄生后的膚色如出一轍。 但奇怪的是,蝎種和蜘蛛種的雄蟲并不會出現(xiàn)類似的狀況。所以在軍雄制度尚未完全鋪開的年代,蝎種和蜘蛛種的雄蟲反而是最早被統(tǒng)一起來接受軍事訓(xùn)練的。 地點。 溫九一,你想讓我上軍事法庭嗎? 哦。溫九一說道:那就算了。 郝譽咬牙切齒,別算了啊。說說,那個阿列克是怎么回事?你喜歡他?還是純粹看中他那張臉。難道你一直對阿萊席德亞抱有奇奇怪怪的想法? 呵。 郝譽和溫九一一樣,都是破殼后就被軍部抱走。兩個人在軍部同吃同住,又是一起訓(xùn)練,一起殺敵,一起晉升。若非后來郝譽被「斬首計劃」選中,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溫九一手下的得力干將。 該死的,算了。你的事情才不是我的事情。到時候你真的要聽軍部老古董的安排,還是莽上去一通亂殺,都是你自己的事情。郝譽在沉默片刻后,說道:98021,12034。 溫九一抬抬眉,謝了。 他起身回來時,身上已經(jīng)穿好了行頭。郝譽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他們訓(xùn)練時常用的一款作戰(zhàn)服。和其他軍團會在作戰(zhàn)服上印上團徽不一樣,軍雄的作戰(zhàn)服永遠(yuǎn)不會留下任何標(biāo)志。 他們的性別就是行走的徽章。 幫我留住他是三個小時。溫九一說道。 郝譽喝口茶,討價還價,一個半。 溫九一看了一眼時間,快步走出家門,成交。 整個衛(wèi)星島不大,算得上是寸土寸金。 寄生體柒號吹吹guntang的湯,慢條斯理地喝著。你說,看見了阿萊席德亞?一張照片投影到餐桌面前,正好是阿列克被寄生體阿白擊倒的狼狽模樣。寄生體柒號將這段狼狽片段反復(fù)賞玩,似乎很樂意看見那張相似的臉被擊垮。 太像了。兩者實在太相似了,我們拿不住他到底是誰。一側(cè)的寄生體暗自說道:思來想去,哪怕不是,若是能吊出真正的阿萊席德亞也是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