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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門正好停在了他們這些歡迎的陣隊面前。所有雄蟲得到指示,不情不愿地鼓掌。 聲音稀稀拉拉,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出現(xiàn)在舷梯頂部。他穿著一件珍珠灰的蟲族禮服,看上去文質(zhì)彬彬。使溫九一握緊拳頭的是,這張臉是他熟悉且認(rèn)識的。 那是雄父溫萊的雌侍之一,安鏡。 他的身材還維持著蟲族的體態(tài),并沒有發(fā)生太多的變形。第一眼看上去也不會感覺有多少力量,甚至?xí)屓艘虼水a(chǎn)生影影約約的輕視。 實際上,溫九一已經(jīng)聞到了。他的鼻腔里全部是寄生體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從小受過的教育已經(jīng)讓這位軍雄燃起憤怒之心。 噢?寄生體微笑道:果然有雄蟲啊。 他邁著輕快的步伐,從舷梯上下來。眾人才看清,在寄生體水泥灰色的皮膚下,還有一點亮色的藍(lán)。 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個小小的玻璃瓶,瓶子中裝著一個小小的碎片。 它破碎的邊緣,證明這是以一種暴力手法撕碎。而蔚藍(lán)色的、帶著絢爛珠光的顏色,代表了這雙翅膀的主人在還沒有斷氣前被人撕成碎片。 溫九一緊緊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努力讓自己不要暴露。他克制自己眼眶里的淚水,企圖依靠眨眼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 不過,早知道這具身體不太合適。我就換一個了。寄生體一邊走一邊嘀咕著,他用打量貨物的眼光查看著每一個雄蟲。不過多久,他便發(fā)現(xiàn)被送來歡迎的雄蟲要不是上了年齡,要不就是精神力低到令人發(fā)指的地步。 而吃過了佳肴榜上赫赫有名的夜明珠閃蝶家家主溫萊,又見識過了莎莉文號令人垂涎欲滴的新獵物,卡利沒有胃口對瑕疵品動嘴。 不過本體沒興趣,不代表身為的我也沒興趣。寄生體「卡利」揉揉腦袋,目光忽然落在人群中最高的那個雄蟲身上。他看見那個雄蟲手捧著一束鮮花,肩膀微微顫抖。 當(dāng)然,最吸引他的還是那個雄蟲的好樣貌。 不知道對方愿不愿意被吃掉啊,得找個好時機去問問。寄生體想著,繼續(xù)向前走。在他后面不少低等級的寄生體,不少低等級的寄生體魚貫而出,用貪婪的目光盯著所有的雄蟲。 這是一場饕餮盛宴。 安鏡。一聲高呵。 寄生體來不及回頭,一束鮮花糊到了他的臉上,濃烈的毒氣驟然間席卷了整個場地。所有雄蟲如同提前說好一般,從自己高高的領(lǐng)口中拽出放毒面具佩戴在臉上。一旁的工作人員蜂擁而上,一人兩個扛著雄蟲們朝著安全地方走。 寒冬氤氳的水汽和詭異的毒氣交織在一起,朦朧中不見人影。 是軍雄。說話者高呼出第一個詞,一雙手捏著毒針扎穿了他的頭顱。毒液隨之侵蝕了周圍幾個寄生體。他們的手腳隨著身子忽然仰倒,眼里的活光快速收斂,垂死之際,嗚嗚嗷嗷的狗一樣的叫聲此起彼伏。 而帶走他們生命之物,精準(zhǔn)無比地扎穿了他們的聲帶,讓整個場地快速安靜下來。 毒氣嘛。唯有最開始下來的那個寄生體還活著,他指著自己的臉笑嘻嘻地說道:你叫他,安鏡。 溫九一提著尖刺從霧中走出。 讓我想想能叫出這個名字還活著的人,還是雄蟲。寄生體笑道:啊,找到了。溫琹,對吧。 溫九一的雙臂亮起了黑白相間的火焰。他的尖刺,即他的武器在火焰中燒灼得guntang。 不許你,叫這個名字。 毒氣進入到寄生體的體內(nèi),對方顯然也感受到了氣管被鉗制的感覺。在通紅的鋼針捅入喉嚨時,一股帶著焦惡味道的白煙隨之冒出。 哈哈哈。寄生體大笑著,繼而眼里又放出活光來。他的聲音并不是從嗓子里冒出來,而是從雌蟲的腦部中,露出一排的扭曲的縫紉線和閃閃發(fā)光的尖牙。 我知道,但我就要叫。寄生體聒噪至極,溫琹,溫琹哈哈哈,是他給你取得名字吧。 他的手握住了胸口的玻璃瓶。 瓶中的夜明珠閃蝶翅膀碎片依舊閃耀著生前的絢爛色彩。 溫九一將鋼針拔出,直接洞穿了寄生體的腦部。這具尸體在他小時候還曾經(jīng)抱過自己,給自己烤餅干吃。溫九一的第一件禮服,便是這位長輩和雄父一起挑選出來的。 那是一位和雄父一樣溫柔,顧家的雌蟲。 但,他已經(jīng)死了。 從被寄生的那一刻開始,安鏡就已經(jīng)死了。 我們本體想,要是那天,你也登上了莎莉文號就好了。寄生體微笑著,從始至終,他都沒有一點反抗的動作,吶。你那天為什么沒有去呢?要是你登上了莎莉文號,就算救不了他們,也可以和大家死在一起吧。為什么沒有去呢? 溫九一把寄生體的嘴撬開到極致,他手中因為火焰燒得發(fā)紅發(fā)黃的尖刺一下一下刺入到寄生體的大腦中。 這是個將軍級的分(身)。 等級保守是隊長級的七等。 溫九一連續(xù)捅了他三次,每一下都帶著自己具有攻擊性的精神觸角一起出擊。在旁人尚未搞清楚時怎么一回事時,尖刺拔出。只見寄生體的大腦冒出一股白煙,聲音正是從其中冒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