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

    席歸淵的臉上幾乎出現(xiàn)笑意了：可以，你的權(quán)利。

    下一刻他已經(jīng)將沈宴抱了起來，困在雙臂之間，一步一步上了樓梯。

    門關(guān)上的那一瞬，席歸淵輕聲問。

    那我也可以行使我的權(quán)利，對吧。

    沈宴第二天睡到了下午三點才醒，如果不是床邊已經(jīng)放著用保溫罩晾好的粥，身體也還算清爽，他就要把席歸淵從他這里驅(qū)逐出去了。

    手指在柔軟的床墊上借力，下陷后才緩慢的站起身，沈宴慢吞吞的走向窗邊，身體酸軟得厲害，腿根還泛著酥麻，拉開窗簾，落地窗外的帝國一隅映入眼簾。

    帝國正從失序中一步步的恢復(fù)，曾經(jīng)這里是顧氏皇朝的領(lǐng)土，而席家對于這顆星球上的住民而言也并不是陌生的存在，在最初一段時間的惶惶不安之后，他們很快發(fā)現(xiàn)，席家還是他們印象中的那個席家，縱然席歸淵被認為是席家最出格的一代繼承人，但他對舊貴族和顧氏皇室舊部的冷血并沒有蔓延在民眾身上。

    甚至他們還發(fā)現(xiàn)，他們的日子還過得更好了一些，原本無條件分給貴族的許多特權(quán)和福利，這部分隱形到他們甚至不知道甚至還存在著的東西第一次展現(xiàn)到民眾面前，讓人難免不驚嘆，原來即使偉大如帝國，他們也不能避免這些舊時代的腐朽存在。

    席歸淵的繼位逐漸成了一件眾望所歸的事情，顧氏皇朝數(shù)百年來建立如同信仰一般的崇拜，在民眾心中不到一個月就坍塌殆盡。

    而之前席歸淵所說的，只是一些簡單的東西，卻把帝國的民眾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他遲遲不繼位，民眾中逐漸流傳出席家不愿奪取顧氏皇位，正在審查顧氏一族族人，在嚴(yán)明的懲處之中想要找出一個品行端正且無罪在身的顧氏子弟，讓他繼續(xù)延續(xù)顧氏家族的皇位。

    這個消息一出現(xiàn)，剛開始大家還半信半疑，想來是別人放出來的假消息，但沒過兩天，大家徹底坐不住了，不管真假這個事情對已經(jīng)厭惡顧氏的民眾而言都太難接受了，帝國開始掀起巨大的浪潮，向上請.愿，請席歸淵成為他們的王。

    這場聲浪對舊皇族顧氏的打擊是毀滅的，顧氏太后之前雖然被關(guān)在牢中，但一直待遇極好，幾乎和住在星級酒店沒有任何差點，她還能每天要求席元帥前去見他，在牢中怒斥席元帥是背叛者，是欺騙者，而當(dāng)她聽說帝國民眾請求席歸淵繼位的之后，她在牢中自殺了。

    盡管在生死邊緣被救了回來，只剩一口氣的她在見到前來探望的席元帥時，還是忍不住滿腔怒氣：你終于敢來見我了，你們父子兩到底做了什么，這樣蠱惑民眾，騙得他們這樣的愚忠!

    她此刻正被綁在床上，軟皮固定帶控制住了她的手腳，防止她再尋短見，或者摳挖自己手腕上的傷痕。

    席元帥看著這樣的她：愚忠是最容易得到的東西，這一點你早就明白了，不必對他們有所期待。

    她怔怔的看著他，許久之后兩行淚忽然從眼角墜落，砸進枕頭里沁出一團水痕：你沒愛過我是不是。

    做出選擇后再追求的愛是毫無意義的。

    她忽然大笑出聲：你在諷刺我?嫁給了皇帝還想得到你的愛?可是不是的，我不愛他，是他需要我，他想要生出一個優(yōu)秀的后代，他只是看上了我的基因而已。

    可你答應(yīng)了。

    對我答應(yīng)了。她怔怔許久，幾乎都快想不起了，在幾十年的怨念中，最初是那個人溫柔的詢問她，而她答應(yīng)了。

    為什么會答應(yīng)呢

    為什么會答應(yīng)。

    因為她想生出一個優(yōu)秀的后代，她想改變帝國的衰落，她的智慧，她的英勇，她的不凡，都將傳承到她的孩子身上，她有能力改變這個帝國。

    況且只是一個孩子而已，甚至在先帝死前，還問過她想不想離開皇宮。

    她拒絕了。

    最初她想要創(chuàng)造一個奇跡，她想要制造一場偉大，可是到了后來，她只想贏。

    她的孩子必須是皇帝，她必須是太后。

    席元帥看著她：最開始的時候你只是把這一切當(dāng)做一場科學(xué)研究，甚至想要生出他之后離開皇宮，繼續(xù)回到赫利烏斯教書。

    你還記得?

    皇室后代的事，我一直在看顧。

    最開始我只是想照看他一段時間，后來我怕他贏不了，只能一步不離陪在他身邊，后來

    她對他半點都不敢松懈，想要將一切知識和能力都塞進他小小的身軀里，后來她發(fā)現(xiàn)他殺了自己的弟弟，她心里慌了一瞬，卻夸獎了他。

    因為她突然的感悟到，知識和文明都會在暴力面前崩解，她的孩子自己找到出路了。

    盡管這條出路此刻走到了盡頭，原來是通向滅亡的火海。

    原來是她錯了，她害了他。

    席元帥離開了牢房，沒多久，在宣布皇帝的罪名處決的當(dāng)天，太后再次自殺，身亡。

    顧氏的死訊并沒有引起多少關(guān)注，因為席歸淵的繼位典禮在即，而大家最關(guān)注的除了席歸淵的繼位，剩下的便是沈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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