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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得正認真,余光從人群中找到周無虞身影的時候,他們只感覺一盆涼水嘩啦從頭澆到了腳后跟。 周無虞一直跟在沈宴身旁,簡直稱得上是亦步亦趨,他何止是沈宴的狗,簡直還是一條會咬著牽引繩自己溜自己的高素質(zhì)大狼狗。 沈宴和他說話時他便微微低下頭垂著眼,一副恭敬傾聽專注認真的模樣,感覺此時上去不止沒辦法吸引到他的注意力,還會被他提醒請他們離遠一點,因為沈宴喜靜。 顧清賀站在遠處,目光始終會若有若無落在這兩人之間,沈宴和席歸淵的關系尚且微妙,這時候周無虞又出現(xiàn)在了沈宴身邊。 但這對他而言并不是問題,如果他介意周無虞回來,他就不會將周無虞被扣留在外的消息提前泄露給沈宴了。 席歸淵不可能和沈宴在一起的,即使席歸淵有心想要靠近,他們之間的鴻溝也不可跨越,但是席歸淵的對手也不該是他,對上席歸淵對他而言損失可能會很大。 古藍星的東方是他們古老血脈的發(fā)源地,那里曾經(jīng)有很多古老的故事,其中一個顧清賀小時候就很喜歡,至今也記憶深刻,叫田忌賽馬。 讓席歸淵和周無虞先進入這個賽道,于他而言并沒有壞處。 兩人在宴會中幾乎是寸步不離,沈宴對他神色格外溫和,有著一種家人般的淡淡關心,少見誰能讓他露出這樣的神情,顧清賀忍著心中的不悅目光在另一處找到了席歸淵的身影,果然,他也在注視著沈宴和周無虞,神色看著有些不善。 你在外多留了一程,沒出什么意外吧。沈宴低聲的問。 這句話不是在慶典上籠統(tǒng)的問候,是詢問也是關心。 任務常見,危險級別正常,蟲族等級在數(shù)據(jù)范圍內(nèi)沒有超出,一切正常,我沒有受傷,只是 只是什么? 周無虞降低了一些聲音,又靠近了一些,壓低的帽檐離沈宴太近,觸碰到了他的發(fā)梢,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席歸淵的聲音忽然傳來。 兩位似乎有很多舊要敘。 周無虞轉(zhuǎn)頭,就看見一雙冰冷的眼睛,正在冷冷凝視著他,鋒刃一樣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在這之前席歸淵也從沒有給過他好臉色,但向來是將他當成空氣一樣從不放在眼中,如今倒是將他看進眼里了。 而且周無虞敏銳的察覺到,席歸淵出現(xiàn)的一瞬,站在自己身旁沈宴有一瞬的后脊緊繃,過往沈宴也時常如此,只要有席歸淵的地方,他就會格外緊繃,可是他神色總是緊繃而冷淡的,壓著淡淡的不悅,現(xiàn)在他的神色卻軟化了很多,更像是一種緊張。 他離開帝都太久,對于皇室貴族之間的許多問題了解的途經(jīng)都是觀察,他看向席歸淵,目光對上他冰冷的視線:席上將有事嗎。 我在和沈指揮長說話。 沈指揮長正在和我交談,請席上將先等一會。 他在挑釁他。 席歸淵目光微寒,目光落在沈宴身上,話語卻帶了一絲笑意:沈指揮長,有什么是我不能聽的嗎。 沈宴想了想方才周無虞壓低的聲音,大概要說的事不方便讓太多人知道:私事。 席歸淵點了點頭,微微挑眉:那你們慢慢聊,我待會過來。 席上將是有什么事嗎。 席歸淵側(cè)眸看了沈宴一眼:我來接他回家。 那一眼看得沈宴頭皮發(fā)麻,他很少笑的,可是在這個時候笑了,不咸不淡的一點弧度,連微笑都沒有多少溫度,可他就是笑了。 沈宴壓了一下情緒,在席歸淵轉(zhuǎn)身后只當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方才你想說什么? 回程之前趙千石托我向指揮長轉(zhuǎn)達,他想要最新的那一批武器。 沈宴神色微凝了一瞬:好,我知道了。 若是太為難指揮長也不用強求。 沈宴微頜首,沉思了片刻:我再看看。說著他目光看向前方:你去和他們聊聊,散散心也好。 周無虞看向前方的Beta抿緊了唇:我不需要。 沈宴的目光卻是落在那幾個穿梭在人群中的Beta的身后,顧清賀正站在那里同一個大臣閑聊:去探探顧清賀口風。 周無虞微怔:好,那指揮長你 我待會就走,有事便聯(lián)系我。 沈宴要在這樣的場合中向來不逗留,周無虞也是知道他性格的。 指揮長,我送您回家吧。 不用。 您還住在舊址嗎?周無虞忽然問。 我暫住在朋友家一段時間,老宅目前閑置,過去你在帝都暫住附近的酒店,這次或許你得停留不短的時間,我把客房的權限給你,你先去住著吧。 quot;哪個朋友?越海嗎。quot; 周無虞。沈宴喚他名字,淡淡看著他,提醒他過界了,或許也是自己心虛了,他不想讓周無虞知道他住在席歸淵家,這就像是一個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周無虞低下頭,臣服一般不再說什么,沈宴看著他的模樣,囑咐了一聲早些回去休息,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