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家的丫頭 第1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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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明白了,九表兄對隨安來說,是能夠維持生命的糧食。 而他,對她來說,可能是和煦的春風,是夏日的荷花,是秋天的湖水,是冬天的冰雪,唯獨不是她的菜…… 對話進行到這種時候,再說下去,沒了意義,他笑著道:“我出去看看,你在這里等九表兄醒來再一塊兒出來吧!” 隨安也是,說開了之后,心底的那最后一絲不自在被風吹散,她含笑起來送他:“表少爺慢走?!?/br> 王子瑜笑著搖頭:“唉,多少年,都是一個表少爺,這稱呼是改不了了?!闭f著走了出去。 隨安等他一走,立即站起來往內(nèi)室走,正好跟佯裝睡醒出來的褚翌撞了個對臉。 她臉上表情本來極有氣勢,他臉上則還裝著惺忪,可就在碰面的一瞬間,她氣勢全無,他則火氣一下子上浮,咬牙切齒:“你行!” 隨安自己敗下陣來才想起他之前干的偷聽的事,頓時沒什么好臉色的道:“一般?!?/br> 見她毫不知道悔改,褚翌心里恨不能把她按在手下壓成rou餅,抬頭看了看外頭,恨聲道:“你給我進來!” 隨安一仰臉:“我本來就打算進去?!眳s忘了自己要進去是準備干嘛。 這間內(nèi)室只有一張臥榻,其余的連個座位都沒有,隨安進去,見鋪蓋都是整齊,褚翌根本沒睡過,就直接坐在榻上。 褚翌則氣得在屋里轉(zhuǎn)圈,轉(zhuǎn)到真的頭有點暈了,才惡狠狠的站到她面前:“給我仔細的一點點的說清楚,是什么時候的事???” 隨安聽他的口氣,火氣也跟著上來,一拍床榻:“說什么?我們又沒有拜天地,又沒有入洞房,表少爺也沒懷孕!林頌鸞她爹還好好活著!” 褚翌一噎,站了半天突然道:“中午你怎么吃的那么少?是不是我們喝酒熏到你了?” 隨安從鼻子里哼笑,煩躁道:“你快問吧,還有什么想問的一塊問清楚。” 褚翌提著的心漸漸落了下去,哼哼道:“以后慢慢問,我現(xiàn)在頭暈,你給我揉揉?!?/br> “揉哪兒?” 褚翌:“……” 隨安臉也有點紅,真是,初戀就是這般不好,隨時隨地的,想污就污了。 當然,最后她敷衍的摸了摸他的兩側(cè)的太陽xue,褚翌也覺得現(xiàn)在不去干活是在耽誤晚上的時間,便說好了,叫著她出了門。 王家知道王子瑜主持新縣事務之后,就一口氣派了許多幕僚來幫他,因此新縣各項工作都安排的井井有條。 王子瑜也不自吹自擂,笑著道:“雖然我有決策權,但是選擇的范圍卻不大,總歸不是這樣,就是那樣,大家伙兒總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來解決問題。”下頭的人把事情做得差不多,他的活兒就輕松了。 褚翌對新縣還是很滿意的,又跟王子瑜商量了些跟賦稅有關的事情,答應寫折子,趁著現(xiàn)在得勝的勢頭沒有過去,替新縣多討要些好處。 而后李成亮單獨求見褚翌,隨安趁機跟小陳說話去了。 小陳就道:“你真的跟……?” 隨安死豬不怕滾水燙,臉不紅氣不喘:“嗯。我看上他了,不行么?” 小陳聞言沉思,過了一會兒,突然嘿笑:“那以后我豈不是成了大將軍的大舅兄?” 隨安目光灼灼:“你先改姓才行!” 第二百六十一章 賞賜 隨安這頭剛鎮(zhèn)壓了小陳,晚上趕路宿在野外的時候,褚翌就找她算賬了。 “這個姓陳的,你當時跟他打得什么主意?” “誰打他主意了,你不要亂給我戴帽子,是衛(wèi)戌讓我跟他比武打賭,結(jié)果他輸了,我就說讓他改姓,把自己過繼給我爹。”說完白了褚翌一眼。 本以為聽到她說褚秋水褚翌會內(nèi)疚,沒想到他壓根兒不當回事的道:“這么麻煩干什么,你將來生了不是一樣?”反正都姓褚,將來孩子都不用改姓。 隨安心頭一顫,以為自己聽錯了,或者自己根本會錯了意,可她又還是忍不住想確認一下,就小心的看著褚翌。 褚翌似看出她的想法,眼角帶出笑意,伸手捏了下她的臉:“別看了,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br> 隨安望著他,忽然覺得千言萬語不能表達,便只那樣呆呆的仰著臉,傻傻的,眼睛酸酸的,想笑卻又同時想哭。 褚翌看到她這種傻樣,心中多少嫉妒惱恨也都沒有了,伸手扣著她的后腦勺,讓她靠在自己胸口,無奈的嘆道:“想哭就哭吧,最近都跟個哭包似得?!?/br> 隨安抓著他胸口的衣裳,有些感動,卻又忍不住心里腹誹,要是擱在現(xiàn)代,孩子不論跟父親姓還是跟母親姓,那都是常理,都是極其容易的…… 她的感動,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恢復情緒,正色問:“要是我不跟你一個姓呢?我若是姓王,姓李,或者姓宋呢?你也肯讓孩子跟我姓么?” 褚翌心道女人就是愛犯傻,他的答案難道能左右事實么?難不成她就不真的姓褚了?不過女人么,就是愛聽好話。 “自然,孩子是你辛辛苦苦生下來的,跟著你姓又怎么了?他將來要是敢不孝順你,我一定打他!” 等隨安睡了,褚翌還坐在帳篷外頭,望著天空的月亮——本來是秋后算賬,怎么成了秋后表白了? 不過他心里并不覺得別扭難受,相反的,見到她的笑容,他亦是非常開心,這種感受跟戰(zhàn)場上打了勝仗的感覺又不盡相同,打了勝仗,是男子氣概的鼓漲,而讓隨安開心,則是甜蜜,像花香的芬芳,像茶的清香。 隨安睡得迷迷糊糊,后肩卻漸漸有些發(fā)癢,一股熟悉的溫暖的氣息縈繞不去,她臉上帶了笑轉(zhuǎn)身伸手,而后聽到身上的呼吸聲更加急促,她的手不知何時,落在他的腰上…… 寂靜深夜,一絲蟲鳴也無,篝火已經(jīng)漸漸燃燒殆盡,只有帳篷里頭,深深淺淺的呼吸,帶著壓抑,有些痛,更多的是歡喜。 她半夢半醒浮沉間聽到他的喚她的名字,便低低的應了一聲,而后就聽到他嘆息道:“咱們成親后抓緊生個孩子吧?!?/br> 然后不待她回答,他便驟然動作了起來,像深夜大海里頭的颶風包裹了飄蕩不定的小船…… 海水翻涌,船兒飄搖,雨打芭蕉,舌品櫻桃。 第二日隨安又是馬上醒來,總覺得里頭衣裳不舒服,偷偷扯開一看,果真是穿反了。 大勝之后,褚翌等人終于有了屋子住,天氣滴水成冰,士卒們的訓練也改成上午一個半時辰,下午一個半時辰。 隨安雙手呵氣,問褚翌在新縣的時候李成亮跟他說什么。 褚翌將她招手帶到沙盤前頭,指了笇城之處道:“前日笇城令跟守將已經(jīng)舉城降了朝廷,東路軍的壓力驟降,李程樟得知笇城投降,急急將東邊的守軍跟親兵們都調(diào)回南線,是防著中路大軍壓境呢,不過,我們也由此可知,他定然是恐慌極了……” “李成亮跟我說的,是取肅州的關鍵李游息,此人乃是李程樟的心腹,想抓他雖然不容易,卻也不是不能。” 隨安點了點頭:“以前從未聽說過此人啊?!?/br> “嗯,李程樟雖然重用他,卻同時防著他,哼,此等小人,注定成不了大事,我定然要親手報當日一箭之仇!” 隨安吃了一驚,繼而失聲道:“難不成他就是當日……?”想當日,褚翌挨了一箭,她的命運也因此而改變。 褚翌“嗯”了一聲:“聽李成亮的意思,八九成是他了。不過此人也不是全無弱點,想要抓住他,我已經(jīng)有了個主意?!?/br> “你不會是想抓住他,然后親自把他射成刺猬吧?” “當然不,當日他射我,算是各為其主,我受傷的事自然要算到李程樟頭上!” 隨安受教的點了點頭,又忙問:“你有什么主意把這個李游息抓?。繉α?,你發(fā)現(xiàn)了沒有,李程樟用人仿佛特別喜歡用姓李的?!?/br> 褚翌用鼻子輕哼:“這有什么,我爹用人也特別喜歡用姓褚的。” 好吧。 “您還沒說什么主意呢?!?/br> “一個女孩子,知道那么多干什么?”褚翌不高興的斜她。 “我知道了,你這么說就代表了那主意不是正經(jīng)主意,哈哈!” “你知道個屁,兵不厭詐懂不懂?既然知道不是正經(jīng)主意,還接二連三的問。你想干啥?!” “那是因為你說話說一半好不好?!” 兩個人唇槍舌劍,你來我往,毫不相讓。 上京宮里,梁皇特意召見了褚太尉,把自己的想法說了:“這次是大勝,論理該重賞,不過太尉也知道,這孩子再不爭氣,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便是處置,朕也希望能將他救回來,親自處置,若是叫太子因肅州兵敗而死,到時候,天下人怎么看朕,又怎么看褚翌?” 褚太尉忙道:“陛下言重了,褚翌小小年紀,得陛下信重,萬事應以陛下之意處理,別說重賞了,就是不賞,在他,也絕對說不出一個別的字來。” 皇上滿意的點頭:“朕自然知道愛卿跟褚翌的忠心,這次雖然不賞爵位,朕卻打算賞他一座將軍府邸,另外財物也不會薄待了……” 褚太尉忙跪地行禮謝恩。 等他回府,圣旨也跟著一道下來,府里眾人得知褚翌被皇上賞賜了一座將軍府邸,人人臉上帶笑。 林頌鸞卻暗暗焦急了起來,她叫了方婆子近前,詢問道:“你說若是我先搬到將軍府怎樣?” 方婆子同她相處日久,已經(jīng)摸到她三分脈絡,就笑道:“將軍府乃是皇上所賜,一直空著倒是不好。” 林頌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br> 第二百六十二章 京中 方婆子敷衍了林頌鸞,可出來之后卻暗暗焦心,找了嚴婆子商議道:“將軍連書房都不許她進,這要是將軍府讓她住進去,到時候?qū)④娯M不是連我們也要惱了?” 嚴婆子笑道:“說你傻,你還真傻起來了,她是什么人?上頭公婆俱在,她一個媳婦子去住將軍府?就算她想,老夫人也絕對不會允許的,哼,她倒是想搬出去呢,恐怕老夫人還嫌她臟了將軍府的地兒呢?!?/br> 方婆子點頭:“這邊產(chǎn)房都已經(jīng)布置好了,要是真往那邊,驚動了神靈可就不好了……”說到這里,兩個人對看一眼。 嚴婆子悄聲道:“找好了人了?” 方婆子:“嗯?!?/br> 嚴婆子嘆了口氣:“將軍也算心慈了。老夫人根本沒把這個孩子當回事,看那樣子,恨不能一尸兩命了才好。” “可不是呢,只是話又說回來,誰攤上個這么糟心的,也是盼著趕緊的死了算了。算了,我還是找徐mama絮叨絮叨,免得她真提出來,老夫人聽了惡心吧。” 兩個人又偷偷的啰嗦了幾句,這才散了。 第二日,府里就傳出話來,老夫人命人去將軍府丈量尺寸,重新修整房舍,林頌鸞摸了摸肚子,她現(xiàn)在肚子已經(jīng)大到不大敢出門,就怕生在路上,但是別的地方可以不去,宮里那頭卻是不由自己。 她沉了沉心,叫了方婆子問道:“宮里是不是賞賜了許多東西,跟老夫人要一份名單,就說我想選一些給將軍送過去?!?/br> 方婆子心里叫苦的出了門。 自從褚翌娶妻之后,褚太尉坐鎮(zhèn)府中,府里的規(guī)矩就越發(fā)的嚴格了起來,褚太尉多年治軍,治府同樣嚴格,他并不懼怕打殺不聽話的下人,如此一來,老夫人身上的壓力驟減,慢慢的許多重要的事情就交到了大夫人手里。 方婆子進了徵陽館,先問徐mama可在,徐mama不在,她便又問棋佩可在,回話的人還沒回來,就聽了丫頭喊她:“老太爺喊你?!?/br> 方婆子進了正房,低眉斂容將林氏的話說了。 褚太尉手里的茶盅喀嚓一下子放到了炕幾上,方婆子拼命忍住才沒有跪地求饒。 過了好一會兒,方婆子才聽到褚太尉的聲音。 “去,把東西跟名單都送到錦竹院去,等她整理好了,拿出來我看。” 老夫人打外頭進來:“慢著,就說東西太多了,等明日再叫人送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