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望舒好不容易將一步叁回頭的圖衎送過安檢，一轉(zhuǎn)身就投入自己的戰(zhàn)場。

    第一時間返回F城，張梅昨天猶猶豫豫地跟她聊著，肖望舒當(dāng)機立斷將她約出來第二次，還是在那個酒店。張梅先前半長不長地頭發(fā)斜著剪成直到耳朵根的長度，灰頭土臉更甚從前。

    肖望舒撫摸著她的頭發(fā)，關(guān)心問道：“姐，你這是怎么了？”

    張梅支支吾吾地，低垂著頭，少頃才躊躇問道：“如果...如果，俺把俺娃給你，你可以給俺多少錢？”

    “你想要多少?！?/br>
    張梅顫巍巍地伸出叁個手指：“我要叁萬?！?/br>
    “我給你叁十萬?！?/br>
    張梅瞬間瞪圓了眼睛：“叁...叁十萬？”

    肖望舒握著她的肩膀，直視看著她：“我是有條件的，為了保證你不會反悔，你得按我的要求做?！毖凵袢岷陀謭远ǎ骸皯言锌墒欠浅２蝗菀椎?，尤其你還這么辛苦。”肖望舒溫和地順著她撇到臉上的頭發(fā)，“生孩子也非常不容易，完成這一切的話，你的價值可是非同尋常，叁十萬你值得擁有?！?/br>
    “妹子，可是俺不想去A市，離開太遠(yuǎn)，我怕我男人擔(dān)心找不到我?！?/br>
    肖望舒沉思片刻點了點頭：“可以，我找人給你在附近安頓一下，再給你男人找個工作，不用太擔(dān)心，既然你決定好了，那就安心養(yǎng)胎就行?！?/br>
    “行吧?！?/br>
    找了個中介,肖望舒當(dāng)天就在領(lǐng)市定下一個房子，實在窮得響叮當(dāng)，押一付叁的情況下她只能又刷了圖衎的卡，有了第二次就會有第叁次，約了的產(chǎn)檢和孕婦用品還有定下來的孕婦營養(yǎng)師，刷卡的時候，肖望舒已經(jīng)能不眨眼睛了。

    圖衎下班的時候才看到好幾則動賬信息，頓時笑得眉眼彎彎，團隊的研究員被這剛剛還因為成員不慎數(shù)據(jù)失誤冷臉的導(dǎo)師一幅春暖花開的樣子都嚇得走不動道。

    “小衎，你這有老婆了笑得都不一樣了?！闭麄€辦公室還得是老教授敢先打趣一句。

    “圖老師有老婆了？”

    “真的假的？”

    圖衎笑意收斂了些，只有紅透的耳畔，嘴上并不多說。

    老教授本就是個風(fēng)趣的人，繼續(xù)打趣道：“不然你們以為你們熱愛科研的圖老師能一下放下項目消失大半個月去哪了，小老婆哪有大老婆重要。

    “哦吼，這太勁爆了吧?！?/br>
    “我說圖哥把說完不參與新項目就跑了，原來是趕著...”

    “你們都不知道你們圖老師的老婆是...”

    圖衎連忙打斷他：“耿教授。”他對著一臉戲謔的耿教授輕輕地?fù)u搖頭。

    教授摸摸腦袋，馬上止住了話頭，打馬虎道：“是個大美人。大家都累一天了，下班下班吧?！?/br>
    “差點就說出去了?！惫⑶а劭戳丝措x開的人，訕笑著對圖衎說，當(dāng)初婚假是他批下來的，自然知道他妻子是誰，當(dāng)初圖衎還千叮嚀萬囑咐地讓他先別說出去。

    “等你老婆回來幫我要個簽名唄，我那小孫女可喜歡她了，每天在家都月亮jiejie月亮jiejie地喊。”

    “好?！?/br>
    才分開叁天，光是回到家里聞到熟悉的味道都沒有辦法緩解思念，好幾筆轉(zhuǎn)賬隔了幾個小時花了出去，估計她也在忙碌，只好給她發(fā)了一句：“今晚可以跟你視頻嗎？”，他才放下手機給自己煮了一碗面。

    等到了十點，置頂?shù)穆?lián)系人還是沒有消息，他揉了揉眉心，看向掛在窗邊的那一盆綠蘿，思念難捱，順應(yīng)心意，他給她打了電話。

    “喂？”慵懶的女聲從聽筒傳來。

    肖望舒下午幾乎跑遍了整個F城，耳邊響起電話聲，看也沒看直接接起。

    “月月，休息了嗎？”

    聽見熟悉的聲音，肖望舒用力睜了睜眼睛，恢復(fù)一點清醒，回復(fù)道：“剛剛睡著了，怎么了？”

    她疲憊的時候聲音會有些糯糯的，像小女孩。他敏銳地捕捉到這點，詢問道：“很累嗎？”

    “沒事，我睡一覺就好了，突然打電話，你怎么了？”

    沒有愛人通話的狎昵，才兩天的分離，他不顯色地暗淡一瞬。

    “我想你了?！?/br>
    直白的話語透過聽筒打在她的心上，好像剛剛她的話對于丈夫而言過于冷淡了，她意識到這點，揉了揉頭發(fā)，連忙說道：“嗯，你今天吃飯了嗎？”話一出口就暗罵一句自己笨，十點都過了哪里能不吃飯。

    圖衎回話得很快，聲音比剛剛輕快，低沉的嗓音聽著比車載晚間廣播好聽多了。

    “我今天早上起得早，家里樓下新開了一家包子鋪，我試了試，覺得你可能會更喜歡吃那里的鮮rou包。中午是在所里吃的，煮了疙瘩湯，我要了一份，我覺得沒有我們上次深夜在店里的好吃，還吃了蒸牛仔骨，不過這個太硬了，調(diào)味卻不錯，偏甜口，我覺得你可能會喜歡。晚餐回家煮了一個面，我加了一個蛋，但是煮到半路燃?xì)鈹嗔?，一查才知道燃?xì)赓M沒了，以后家里這些錢我來交吧?！?/br>
    聽筒只傳來平穩(wěn)的呼吸聲，圖衎放輕聲音問道：“望舒...月月？”

    半響沒有回話，知道她睡過去了，他關(guān)掉自己這邊的話筒后，將手機放在一邊，繼續(xù)寫著剩下的論文。

    突然，手機里平緩的呼吸變得急促，接著傳來一聲驚叫，劃破沉寂的夜晚。

    圖衎緊張地抓住手機，打開話筒連連喊著：“望舒，望舒，肖望舒！”

    “不要，不要...?。　备菈阂值目蘼暫椭匚锫涞氐穆曇?。

    圖衎已經(jīng)嚇得冷汗直冒，一手抄起掛在衣架上的外套跑出家門，手指抖動急躁地按著下行鍵，顫聲不斷問著：“望舒，望舒，月月?！?/br>
    肖望舒在噩夢中猛地一蹬腿，不慎滾下了床，一下敲在床頭柜，現(xiàn)在還在驚懼中眼冒金星，聽見即使沒開免提也能聽見的失聲呼喚，馬上撿起手機回復(fù)道：“我在，我在，我沒事?！?/br>
    圖衎聽見聲音頓時xiele氣，狂跳的心臟漸漸安靜下來，一手撐著額頭，扶著膝蓋緩慢蹲下。

    女聲溫柔撫慰：“我只是做噩夢了，沒事沒事。”

    圖衎緩著氣，將語音通話切換成視頻，知道她那張汗?jié)竦男∧槼霈F(xiàn)在面前，丟掉的魂回歸原位。

    肖望舒眼下青影沉沉，沁出薄汗的臉還粘著發(fā)絲，臉色蒼白，聲音卻是溫和至極：“你現(xiàn)在...是在樓下嗎？”

    圖衎站起身來，讓她看了個全。

    “我沒事，只是做了噩夢而已，太冷了，你快回家吧?！彼謾C里顯示現(xiàn)在A市只有3℃，他只在外面套了一件薄外套。

    圖衎的臉色比她好不上幾分，一個屏幕投出兩張劫后余生的慘白面容。

    “什么時候開始做噩夢的？我去陪你好不好？”

    “很偶爾，今天你不走運恰好碰上了，嚇到了吧，”畫面里她站起身按亮了燈，倒著一杯水灌進(jìn)喉管，“而且這次是一些別的事情我得自己處理，你來了我們不就又成度蜜月了嗎？”

    圖衎見她神色恢復(fù)些許，才走回單元樓，眼睛不離開手機，但凡她有一瞬不舒服，他都能馬上折返去機場。

    “最近就是太累了，夢到小時候騎自行車摔進(jìn)溝里，誒呀，說出來了，太丟臉了?！彼皇治嬷?，從微微張開的指縫里看他，語氣誘哄。

    “你有事一定要告訴我，不要瞞我，我們是夫妻，再難的事情也能一起解決?！鄙洗魏茸砗笏诉€在哭，他就已經(jīng)不安，此刻更是恐懼。他打開家門，換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匆匆穿了拖鞋出門，抱著沙發(fā)上她常常抱著的抱枕深吸幾口氣，才慢慢恢復(fù)狀態(tài)。

    距離真的太可怕了，沒法在她驚叫時出現(xiàn)在她身邊，沒法實時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本以為回國了，結(jié)婚了情況會好轉(zhuǎn)，卻只是越來越患得患失。

    “我真的沒事，唔，我今天刷了你的卡買了點東西，可能得過段時間才能還給你了。”

    “這些是我自愿贈予，你不用還我，夠花嗎？”

    不刷不知道，一刷嚇一跳，圖衎收入比她高多了，她連連點頭，“夠了夠了?！?/br>
    論文現(xiàn)在是沒有心思再寫，他回到兩人的臥室，將手機放在她那一側(cè)，在黑暗中看著她的臉：“你睡吧，我陪你?！?/br>
    隔著屏幕被人盯著睡覺的感覺怪怪的，但是圖衎今天被她嚇成這樣，不好再推脫，肖望舒掀開被子，用枕頭將手機固定好，安眠藥的效力漸漸上來，她合眼睡去。

    這次卻意外的睡得舒適，一夜無夢，等她醒來已經(jīng)是八點半，亮了一夜的手機的電量條已經(jīng)冒紅，她充上電，一看通話記錄，半個小時前才掛斷，這是真的陪了她一夜？

    緊身衣小腳九分褲，左耳朵上還有一個帶著水鉆耳釘，肖望舒悄無聲息地上下打量眼前這個邋遢男人。

    今天她是特地陪張梅回來收拾東西，踏進(jìn)這間泥水瓦房，第一印象就是破敗，只放得下一張床一張桌子的房間，堆滿了雜物，她看了看那堆亂放著廢紙，一些色情雜志剪頁還有一些老人的診療單還有幾張欠條。

    面前的男人是張梅的丈夫，一進(jìn)門就已經(jīng)不懷好意地盯著她看，肖望舒悄無聲息走到張梅身后收拾。

    “肖小姐是有工作介紹給我，陪我回來收拾東西，帶去工作的?！?/br>
    這么一說男人倒是來勁了，嘲諷道，“你要走啊？真是太好了，這家里有什么是你的？收拾啥，死乞白賴地在我家待了那么久，每天除了跟我媽吵架還會做什么，早就該滾了?！?/br>
    張梅面色蒼白，低著頭扯著自己的衣服，語氣苦澀：“我其實不想跟她吵的，她偏要剪我的頭發(fā)的?！?/br>
    “說你兩句還不行了？真以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了？當(dāng)初要不是我愿意收留你，你現(xiàn)在在哪里當(dāng)雞還說不定呢?！?/br>
    肖望舒深吸幾口氣忍了下來，張梅卻被說得抬不起頭，語氣怯懦：“我，我。”

    “行吧，快滾吧，把欠條帶走就行，反正寫得都是你的名字?！辟Z德脫下T恤，露出猴精似的身體，還對著肖望舒挑眉。

    肖望舒強忍惡心，繼續(xù)幫張梅迭好衣服。

    “是你去賭的啊...”張梅小聲囁喏道。

    “為了給你賺錢??？要不是為了給你賺錢我會去賭嗎？”賈德理直氣壯，轉(zhuǎn)身從廢紙堆里抽出那幾張欠條甩在張梅臉上。

    后背紋著的青龍白虎隱隱掩蓋著一道從左肩到右肩的刀疤，在這瘦弱的身材顯得格格不入。

    “你別喝太多，肖小姐說也可以幫你找個工作?！睆埫窊炱鹇湓诘厣系膸讖埱窏l，抓住賈德的手柔聲用著并不標(biāo)準(zhǔn)的普通話勸道，結(jié)果被他厭惡地推開，帶著堆壘廢紙皮滑倒到地：“你他媽別煩我，都說了你多少次你這人毛手毛腳的”

    肖望舒扶住張梅，小心翼翼地順著她的背安撫，從包里抽出一張名片放到桌面：“這是我助理的名片，你要是有事就請直接聯(lián)系他，他可以給你提供幫助。”

    說罷就把幾件春衫迭好塞進(jìn)編織包里，低頭問張梅：“還有什么要帶的嗎？”

    張梅瞧了一眼已經(jīng)揣著名片出門的賈德，笑容僵硬看著望舒，畏慎地跟肖望舒說：“你可以幫我去外面祠堂外的廣場收一下我的外套嗎？俺就那一件厚衣裳?！?/br>
    “好?！?/br>
    靴子的聲音敲擊水泥面的聲音清晰地傳來，越來越遠(yuǎn)，張梅才從長凳和木板組成的床板下抽出一封泛黃的硬紙張放進(jìn)自己的包里。

    肖望舒隔著破開一角的玻璃窗窺見這一幕，按住狂跳的心跳，她放輕腳步繞過房子走去祠堂，將那一件張梅第一次來見她穿的春衫收了回去。

    之后又開著車帶著張梅去了領(lǐng)市定好的房子。

    “這么大？”張梅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漂亮的房子。

    “環(huán)境好點，對寶寶和mama都好呀?！毙ね姘丫幙棿旁诘厣希拔液傲税⒁虂碚疹櫮?，不過哪個阿姨可能沒這么早來，我先留在這照顧你兩星期，等到阿姨來了上手了我再走?！?/br>
    “妹，我能自己照顧自己，這錢你不用花?！辟Z德的欠條加起來幾乎五十萬，對于她來說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收了肖望舒叁十萬之后還不知道怎么辦，萬一他再去賭...

    “等下你肚子顯了怎么辦，彎腰都困難?！?/br>
    張梅看了看肖望舒纖細(xì)的腰身和自己長期cao勞干癟的身體現(xiàn)在因為懷孕有了些肚子，擔(dān)心地問道：“妹，你工作怎么辦？我這月份越來越大，你總不能突然蹦一個孩子出來?！?/br>
    肖望舒本來就計劃得急，腦瓜子一轉(zhuǎn)，溫聲回答道：“沒事，我婆家平時不太管我，反正我瘦，四個月才開始顯形，我趁著這段時間把握工作盡量完成，然后趁著北方冬天雪融得慢，我留在這邊裹兩層大衣，誰也看不清?！彼鲋鴱埫吩谏嘲l(fā)坐下：“等你快生了，我就把你接到A市去，反正我那老公也看我不順眼，等你生了我就抱孩子給他看?！?/br>
    張梅聞言不太自然地摸摸小腹，點了點頭，又支支吾吾地說道：“妹，你之前說那個做帳號，我能趁這段時間學(xué)嗎？或者你給我介紹點工作，做點手工活也行，不會累著寶寶的?！?/br>
    “可以啊，姐，我給你介紹一個內(nèi)容審核的工作吧，簡單容易上手，不會累到寶寶mama的?！?/br>
    “真的是太謝謝你了?！?/br>
    跟著營養(yǎng)菜譜燒了幾個菜，想了想還是拍了下來，發(fā)送給了圖衎，沒一會那邊人就回復(fù)了。

    “我可以視頻跟你一起吃飯嗎？”

    她的丈夫設(shè)定是一個渣男，所以她果斷拒絕了圖衎的申請并且告知他這幾天都沒時間接電話，順手把他的備注改成“品牌Apr”還設(shè)置了免打擾。等到張梅吃完了習(xí)慣性收拾碗筷，肖望舒連忙攔下她，捧著碗就廚房跑。

    “你可是孩子的mama，這個工作可是很累的，你得好好休息，這些活我來就行?！?/br>
    她本以為肖望舒是一個恃財傲物的人，如此平易近人的姑娘怎么會不得丈夫喜歡？或許真的是有錢人的怪癖吧。

    深夜肖望舒摸黑起床，按著電梯跑到樓下打電話。

    “齊哥，在嗎？我肖月?！?/br>
    齊語暗罵一句：“草，有這個點打電話的嗎？”

    “我把你的電話印到了我助理的名片上了，你幫我留意一下最近的來電，如果有一個叫賈德的人說他老婆跟著我，要你幫他忙，除了幫他找工作，其他的你就用你優(yōu)美的語言藝術(shù)糊弄過去就行。”

    “我又當(dāng)你助理？名片都印錯多少張了？”

    “這不是信任你嗎？我們都老搭檔了?！碑?dāng)初寫笑語專欄，齊語說這個語字跟他有緣，當(dāng)了她的責(zé)編。

    “如果他要找工作，你就幫我把他安排到最累的那種廠里面，他的車間必須有幾個厲害人物，你懂的，謝謝你哦?！?/br>
    “什么仇什么怨啊？對了，我有件事跟你說，就是你之前讓我?guī)湍悴槟莻€帖子的IP地址嗎？我?guī)湍悴榈搅?。?/br>
    “真的？”

    “一個在F城，一個在B市，一個在N市。幾個人隔著這么遠(yuǎn)還能相約自殺我也是弄不明白了。都過了十叁年了這帖子都被刪除了，要不是靠著你發(fā)過來的截圖里面的ID一個一個帖子翻我真找不到?！?/br>
    B市在A市旁邊鄰省，N市就是她從小長大的城市，F(xiàn)城她已經(jīng)找到了，肖望舒按了按眉心，看來已經(jīng)破局了。

    “謝謝你。我知道了，地址能再細(xì)一點嗎？”

    “可以，但是要時間，你等等?！?/br>
    十叁年都過去了，還在乎那一點時間嗎？

    肖望舒第二天買了一堆毛線回來，對著剛剛起床的張梅說：“姐，你可以教我織毛衣嗎？我想學(xué)著給寶寶織衣服?！?/br>
    織毛衣可是張梅的拿手活，她馬上答應(yīng)了下來。

    耐心教了兩小時，肖望舒從入門到放棄，癱倒在沙發(fā)上，贊嘆道：“姐，你手也太巧了吧！”，她摸著張梅起線后流暢織出的半條圍巾。

    “那有?！睆埫凡惶靡馑嫉氐椭^，突然又癟了癟嘴，語氣難過：“可是德哥說我織得不好看?！?/br>
    “那是他不識貨，你摸摸?！毙ね鏍恐氖置@片圍巾，“每一格都靈巧至極，我都覺得可以直接拿到街上去買了，肯定很受歡迎，而且你還會織各種花樣?！?/br>
    “真的？”

    肖望舒重重地點點頭，語氣堅定：“真的?！?/br>
    “謝謝?！?/br>
    阿姨第四天終于上門了，肖望舒留在家里陪著看，確定這個阿姨性格相和，她又好幾次私下跟阿姨說了要多鼓勵，多真誠發(fā)現(xiàn)主人優(yōu)點，在加薪條件下，保姆答應(yīng)了下來，考察了許久，肖望舒終于點頭答應(yīng)留下阿姨。

    肖望舒最后一天帶著張梅去了Link公益組織在西北的辦事處，就在五公里開外的大樓，提前打過招呼，肖望舒把越梅帶到工作的格子間，忍痛刷卡給越梅換了個大的顯示屏，她開始介紹工作。

    “你每天就是負(fù)責(zé)看一些視頻，然后給她審核打分，一到五分，你填在這個表里面就行，這樣我們的同事就可以根據(jù)打分省去很多功夫了?！?/br>
    “我怕我做不好?！?/br>
    “沒事，每個人開始工作也不是一下就心領(lǐng)神會的，你邊學(xué)邊做，不會的就跟同事討論，我們小組里面的同事都是很好的人?！?/br>
    “好，我試試?！毙ね娓榻B的薪資實在是誘人，她一定要好好努力才行。

    張梅已經(jīng)開始試著投入工作，肖望舒跑到財務(wù)室刷卡捐了五十萬，跟經(jīng)理說“麻煩你了，給她準(zhǔn)備多一些母嬰的視頻，還有山區(qū)婦女自救援助和自強視頻。她是一個很敏感但是很努力的人，麻煩你們多看顧一下了?！?/br>
    經(jīng)理就差握著她的手泣淚感謝了，今天總算見到總部夸了叁年的捐款人肖月。

    肖望舒將還在回味視頻的張梅送回家，跟阿姨交代了每天要怎么送張梅工作以及一些注意事項就練忙跑到機場趕飛機。

    上機前手機突然響了。

    “喂宣淇，怎么了？”

    “月月，月月?！眻D衎帶著醉意呢喃聲和那張有些緋紅的俊顏出現(xiàn)在手機上。

    手指一抖回到主頁面，聯(lián)系人“品牌Apr”的聊天框上紅點亮亮的，框邊提示信息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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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一更，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