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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我選暴君 第90節(jié)

    云彥卻沒松開,他神情惶然,眉目戚冷,清瘦的身軀彎出一道淺弧,掌腹慢慢攀升熱度,謝瑛站直了自己,想反手把他扯開,云彥慢慢收斂力度,手臂垂落下去。

    “阿瑛,我不該罵恬姐兒?!?/br>
    風(fēng)乍起,與雷聲交融,凌厲而又劇烈,很快吞噬了云彥的話。

    “她說的沒錯,我就是想你,日日夜夜都想著你?!?/br>
    他掀開眼皮,目光幽幽的朝斜對面望了過去。

    虎狼般銳利的眼眸,此時明確郁沉的盯著他,在聽見這一聲后,瞳底折出嗜血的紅光。

    周瑄扯開嘴角,隨后將氅衣往后一撩,闊步朝著明火處走去。

    他想看看,云六郎能作甚,敢作甚!

    謝瑛是他的,從里到外,都是他的!

    誰敢觸碰,他便殺了誰!

    第65章 圣人也是凡夫俗子◎

    怒氣蓄積下的帝王, 通身散發(fā)著逼人的壓迫感,他越走越近,穿過摩肩接踵的人群,帶著冷厲的肅殺。

    十二獸夸張的表演, 紛繁猙獰的面具不時往人跟前展示, 引發(fā)陣陣唏噓哄笑,火光映照在四周, 每個人面龐通紅火熱。

    小童往官員家眷手中分發(fā)儺面具, 接到手的人紛紛戴上,一時間處處都是儺面具, 處處都是青面獠牙的臉,有人跟著跳, 起舞的身影遮住上前的視線。

    周瑄停步間, 再抬頭, 謝瑛已經(jīng)不見蹤跡。

    他心口一緊, 抬手將人推開,正要向前繼續(xù)走, 忽聽人群中炸開聲響。

    “著火了!”

    眾人不由往那看去,卻是有位緋色衣裳的官員蹦起來,打著轉(zhuǎn)去拍打身后的火苗, 冬日衣裳厚重,又多帶皮毛類的材質(zhì),他那般胡亂蹦跳, 不多時周遭人也跟著遭了殃,衣裙袍尾沾染著火星子, 雖說火勢寥寥, 可因為人群擁堵, 瞬間鬧得沸騰起來。

    他們圍在柴火堆周圍,像另一團灼灼燒起來的火光,緊緊一簇,推搡間,有人倒地,有人叫喊,聞聲趕來的禁衛(wèi)軍立時維持秩序,何瓊之也趕來,在他的指揮下,很快重整完畢,只那幾位被燒到衣裳的官員家眷,被宮人領(lǐng)著去往偏殿更換衣裳,大儺表演照舊。

    雪花撲入火中,反激起更加璀璨的勢頭,歡聲笑語接踵而至。

    周瑄屏息凝視,謝瑛和云彥皆已消失不見,只白露和寒露急得到處尋找。

    他握了握拳,太陽xue兀的一跳,他合該在登州便殺了云六郎的,他沒想到云六郎還敢招惹謝瑛,還敢動他的女人。

    他抬眸,何瓊之迅速趕至他身旁,聽見一聲冷冷的命令。

    “去找謝瑛,如若發(fā)現(xiàn)她跟云六郎在一處——”

    何瓊之微抬起眼來,便見圣人淬了毒似的目光,閃過殺意。

    “殺了他?!?/br>
    太液池畔水很涼,尤其下著雪,仿佛有股摸不到的冷意沿著骨頭往rou里鉆,手爐在熙攘中丟失,謝瑛顧不得回頭找,便被人一把拉住手腕,黑甲在夜色里泛著冷光,顧九章朝她咧嘴一笑:“鶯鶯,爺來救你了?!?/br>
    顧九章對宮城甬道極其熟悉,領(lǐng)著謝瑛左沖右撞很快離開明處,他警覺性很高,聽到一點動靜便立時拉謝瑛避在墻角,兩人都瘦,待巡視的禁衛(wèi)軍擦身而過,他又繼續(xù)往前。

    直到將人送回清思殿殿外。

    望見明亮的燈火,他站在暗處,手心全是汗,桃花眼亮的宛如明星。

    “鶯鶯,方才云六抱你,被圣人瞧見了。”

    謝瑛一愣,顧九章又道:“他可是真蠢,明知斗不過還敢硬來,你當(dāng)初怎么會選他做夫郎,他除了會讀幾本破書,會畫畫寫詩,又長了張能看得過去的臉,哪兒好了?”

    顧九章順勢往樹上一歪,漫不經(jīng)心提防周遭動靜。

    謝瑛揉著手腕,小聲道:“他哪都好,只家里牽絆多,好些事情不能隨心。”

    “那都是借口,他要真喜歡你,早就帶你走了,你們可成婚好幾載,就他家那個大姑姐,京里誰不知是何脾性,外人都知做她弟媳難,云六不知道?

    他無非覺得你懂事,裝傻罷了。

    要換做是我,一早帶你分家出戶,哪里輪得到圣人....”

    他忙禁口,給自己輕輕扇了一嘴。

    “我說錯話,你不愛聽就當(dāng)放了個屁?!?/br>
    謝瑛笑,想進去,便福了一禮道:“今日之事多謝,下回可別放火了?!?/br>
    顧九章摸著后腦勺,桃花眼閃著歡喜,“你沒事就好,快進去吧?!?/br>
    謝瑛轉(zhuǎn)身,忽被他拉住手指。

    “怎么了?”

    “鶯鶯,你哪日想離宮,跟九爺說,九爺上天下地也給你想法子?!?/br>
    謝瑛咬著唇,深深福下去。

    顧九章忙不迭去攙她,近在咫尺的小臉粉嫩似雪,呼吸綿密香甜,顧九章只覺得神魂顛倒不過如此,短短一瞬,腦中仿若流轉(zhuǎn)千年,她的唇,她的眼,她仰起頭來望向自己時的眸底,無一不叫他心尖發(fā)癢。

    觸碰她衣袖的手猛一瑟縮,顧九章打了個抖,心虛的背到身后。

    一股異樣的暖流沿著指尖傳到胸腔,又很快蔓延開來,沖涌著抵達(dá)每一處角落,他捻著指腹,默默回味方才的感覺。

    “九爺,你心好,救過那么多人,又想來救我。可我跟腰腰,音音棋棋文文她們不同,救她們用銀子,救我,搭上命也不成。

    你是九爺,也是顧家九章,更是平寧郡主獨子,請千萬不要為我涉險。

    我很好,與陛下是青梅竹馬,我很喜歡他,愿意留在宮中生活?!?/br>
    顧九章心里頭登時空了一塊,詫異的張開嘴,半晌才問:“那你當(dāng)初跟何瓊之私奔?!?/br>
    “我沒有。”

    謝瑛沒法解釋,只好編謊話繼續(xù)說道:“我只是跟陛下賭氣,溜出宮散心?!?/br>
    “所以燒了珠鏡殿?”

    顧九章笑,抱起手臂浪蕩子一般:“鶯鶯,你回去吧,我心里門清?!?/br>
    這小娘子,心眼真好。

    顧九章想著,嘴角翹了起來。

    他可不是云六,辦不成事反倒給鶯鶯添堵,他要辦,就得一步辦成。

    大儺表演接近尾聲,何瓊之遣出去暗中搜尋的人相繼回稟,皆未有收獲,直到盤查丹鳳門的一路折返。

    “云六郎走了?”周瑄皺眉,神色陰鷙,“可細(xì)細(xì)查過他的馬車?!?/br>
    “屬下仔細(xì)查過車內(nèi)車外,也試過是否有密格,云大人乘坐的馬車結(jié)構(gòu)簡單,屬下與他人盡管扣留其半個時辰,仍未發(fā)現(xiàn)異常,故而放其離宮?!?/br>
    何瓊之拱手道:“陛下,其余幾道門亦有守衛(wèi)巡視,截至目前為止,沒有發(fā)現(xiàn)十一娘出宮蹤跡?!?/br>
    周瑄涼眸往太液池掃去,心里頭顫的厲害,攥住的手摳的死死,一股把握不住的驚懼惶恐慢慢襲上胸口,他暗自逼迫自己冷靜,沉下心來想謝瑛去處,然草草思忖了幾個,腦中一片混亂。

    “宋清那邊怎么說?!?/br>
    “他...”

    “陛下,陛下,謝娘子回去了。”遠(yuǎn)遠(yuǎn)跑來個黃門,還未走近便撲通跪在地上,“謝娘子回清思殿了,她怕白露和寒露找不見自己擔(dān)心,特意讓奴才過來說一聲?!?/br>
    周瑄松了口氣,面上不顯,只沉聲嗯了句,轉(zhuǎn)頭便往清思殿走去。

    殿門虛合,周瑄伸手一推,沉重的雕花楠木門打開。

    她穿著藕荷色對襟長裙,腰處繡著清雅的芙蓉,站在落地蜀錦屏風(fēng)后,擦拭未干的青絲,聽見動靜,在門打開的一瞬,靜靜回過頭來。

    青絲如瀑,肌膚勝雪,那雙漆黑的瞳孔明若秋水,沁著迷蒙溫軟,朝他看了過來。

    四目相對,周瑄靜默的立在門口。

    他慢慢褪去氅衣,承祿躬身接過,掛在衣桁上。

    一絲不茍梳起的發(fā)沾染了雪片,此時因殿內(nèi)的灼熱慢慢融化,變成水珠沿著一綹滾落滴下。

    他抬手,去解衣領(lǐng),竟是有些發(fā)抖,解了好久都沒對準(zhǔn)扣子,屋外的雪漸大,噼啪砸擊楹窗,風(fēng)肆虐著,卷起枯枝拋到半空,院里窸窣嘈雜。

    他垂下手臂,緩緩開口問道。

    “方才,去哪了?”

    謝瑛背過身,換了條巾帕擦拭發(fā)絲,狀若如常:“看儺戲?!?/br>
    “怎么回來這么早?”

    “怎么了,為何忽然問我這個。”謝瑛不解的擱下巾帕,籠著換好的長裙,走上前去。

    周瑄試圖從她眼中看到慌亂,破綻,可沒有,那眼睛清澈見底,生動明媚,藏不住半點隱瞞。

    “隨口問問?!彼指苍谥x瑛的面頰,拇指揉了揉眼尾,俯身啄了口。

    謝瑛笑,“我以為你今夜還要宿在紫宸殿,這才想早早歇了?!?/br>
    周瑄仰起頭,任由她解開圓領(lǐng)扣子。

    烏黑的眼睫微微翕動,抬起來,那水眸宛若旋渦,周瑄挪不開眼,心下一動,將人抱起來走到帳外。

    “朕陪你睡,往后哪都不去,都宿在此處?!?/br>
    帷帳搖晃猶如狂風(fēng)催卷海浪,時而輕搖慢擺,時而劇烈拉扯,帳內(nèi)聲息將落,又是一陣悶吼。

    周瑄克制許久,加上年底年初瑣事諸多,細(xì)數(shù)起來已有好些日子沒碰謝瑛,血氣方剛的年紀(jì),稍稍被刺激,便覺渾身使不完的蠻力。

    他起初還想徐徐圖之,后來便愈發(fā)不受控,只覺那纖腰,長腿,無不使人振奮,瘋狂,他如是看著,腦子里哪還記得什么柔緩,什么輕巧,當(dāng)即不管不顧,全憑沖動而來。

    聽見她連連求饒,他俯身親那青絲,手指穿過去,箍住她汗津津的腦,嗓音低沉急促:“謝瑛,叫朕的名字,叫!”

    “明允,我不成了,你停一會兒?!敝x瑛無意識的求他,也記不清說了多少回,每一聲都毫無意義,輕飄飄被他摁住,隨之而來的,是更為肆意的掠奪。

    腿很疼。

    腰幾乎要被折斷。

    手腕被他抓住,自身后拉到他胸前,將要跌到綢被中,鐵索般的手臂箍住細(xì)腰,自下而上環(huán)過去,大掌摁在肩膀。

    手指撥過她的下頜,使她回轉(zhuǎn)過來臉。

    面龐俱是細(xì)汗,青絲黏在皮膚,模樣甚是可憐。

    “你下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