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渡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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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一直提心吊膽到她快要受不住的極限, 摩托在一聲“刺啦”的摩擦聲中,終于停了下來。 池沅再次睜眼的時(shí)候, 已經(jīng)回到了起點(diǎn)。 完完整整的一圈,沖過終點(diǎn)那條賽道,停了下來。 停下來后, 池沅腦袋一陣天旋地轉(zhuǎn),胃里也是翻江倒海,她在陳浮己的肩背上趴了好一會兒, 才緩了過來。 陳浮己也沒喊她, 一直等她緩過來,兩人才下車, 一群人擁過來和他說話,大多數(shù)都是在議論他剛才的贏況, 池沅聽著, 并沒有上前去參與。 冉龍興高采烈地過來, 和他聊了兩句, 這一場的贏的錢大概有幾萬,肥彪的臉上笑得全是褶子。 “可以啊, 陳浮己!兩三年沒見, 你這技術(shù)越來越牛逼了?。 ?/br> “是啊, 把昌哥都給壓成啥樣了,不過你不要命了?剛那個(gè)彎這么急,你都敢去壓他!牛逼啊臥槽!” “你車上還坐著個(gè)妞呢,真他娘的不要命!” “你小子,活該富貴,難怪龍哥讓彪子都不上呢?!?/br> 冉龍揮了揮手讓他們散開,他自己走上前去,拍著陳浮己的肩說:“給你擺了個(gè)慶功宴,一會兒去我場子里跟彪子他們喝兩杯,給你介紹倆叔認(rèn)識認(rèn)識。” 池沅距離他不是很遠(yuǎn),冉龍勾肩搭背和陳浮己說的話,她一字不落地全聽到了。 等他們一群人歡天喜地吹牛走開時(shí),池沅才上前來。 她走到他面前來,想起剛才冉龍對他的邀約,忍住天旋地晃的不適感,略顯不忿地挽留說:“陳浮己,我們說好了的,你得聽我的。“ 陳浮己懶散地靠在摩托車邊上,瞥她一眼,隨后拿了一瓶易拉罐可樂,開了遞給她:“池沅,我就是騙吃騙喝長到大的,我的話你也信?” 池沅沒有接,直勾勾地看著他,輕聲應(yīng):“陳浮己,我信你。” 她的話語太過于輕飄,仿佛只是在敘述一件極為平淡的事,陳浮己心里一時(shí)五味雜陳,沒有說話。 手里的那瓶可樂就一直停頓在空中,他收了回來,自己喝了一口。 過了兩分鐘,那邊有人來催促他,他隨手扔掉手里還剩下半瓶可樂的易拉罐,沒回那人,而是轉(zhuǎn)身問她:“池沅,敢跟我走嗎?” 池沅心下琢磨不定,跟他去哪兒,那群人給他辦的慶功宴嘛,她不想去。 見池沅沒有說話,他勾唇笑,再問了句:“不是說信我嗎?” 說著,陳浮己就跨上了摩托,等池沅的回答。 池沅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上了車,伸手輕輕環(huán)住他的腰,“慢點(diǎn),我怕?!?/br> “快點(diǎn)才能爽,懂不懂?”他笑,意指其他。 池沅沒聽懂,只以為說的是車速。 “我喜歡慢點(diǎn)。”她說,車速慢下來,連風(fēng)都是慢的,吹在身上,不似剛才那般如刀刮。 他嘴上是這么說,不過卻沒像剛才那樣不要命一樣地開車。 池沅轉(zhuǎn)身過去看,那群人在下山,他們在上山。 迎著風(fēng),她問:“不是和他們一起嗎?” “你不是不樂意嘛?” 她趴在他肩頭,感受著晚風(fēng)的輕盈,揪著陳浮己的衣角,“嗯,我不樂意?!?/br> 他手機(jī)響了很多聲,他都沒有接,池沅大概猜到是那群人再給他打電話,不想他接,也就沒出聲提醒。 一直開到山頂,他停下,單手將她扶下機(jī)車。 吉山在霧城邊緣,山脈遼遠(yuǎn),很高,是霧城周遭最大的一座山,爬上山頂就能看到一片月落星沉,萬籟寂靜的夜景,絲毫不比繁華都市的萬家燈火通明差,一樣讓人震撼。 隔山而望,有一處廟宇,遠(yuǎn)遠(yuǎn)地,時(shí)不時(shí)能聽見鐘撞聲。 她和陳浮己并肩坐在山崖頭邊上,俯瞰遠(yuǎn)山近黛。 陳浮己不知道從哪兒給她摘來一只狗尾巴草,插在她發(fā)間,也不讓她取下來。 池沅懶得再和他掰扯了,也就沒管,陳浮己就逮著她發(fā)間的那根狗尾巴草玩弄,弄得她頭皮都有些癢了。 待得有些久了,池沅找了話題來說,也是她想知道的。 “還沒問過你,爺爺臉上的疤是怎么來的???” 陳浮己雙手撐在后面,看了她一眼,收回眼神,慢悠悠地回:“年輕的時(shí)候救人出火場,被燒的?!?/br> 池沅聽到的時(shí)候,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傷心,沒等她說話,陳浮己就繼續(xù)說:“池沅,你看,多管閑事的人,沒好下場的?!?/br> 他口中多管閑事的人,池沅算一個(gè),老頭也是。 聽一些老太婆說,老頭年輕的時(shí)候,家里雖然窮,但他長得俊俏,人又上進(jìn)肯干,想嫁給他的姑娘不少,也就是后來那張臉被毀了,老婆討不到,工作也不要他了,就這么拖累了一輩子。 所以人啊,要那么善良來有什么用,也別去多管閑事,管住自己那一畝三分地都夠可以了。 “爺爺后悔過嗎?” 他神色陰晦,扯下她頭發(fā)上的那根狗尾巴草:“不知道,可能吧?!?/br> 池沅聽懂他的話,搖了搖頭:“不是的,陳浮己。我不知道爺爺有沒有后悔過,但是我想說的是,人雖然都是利益動物,但是一輩子總有時(shí)候遇上的人和事,做出的選擇是無法去權(quán)衡利弊的。” 他呵笑一聲,顯然并不贊同這個(gè)觀點(diǎn)。 “池沅,你告訴我,什么是好?什么是壞?兢兢業(yè)業(yè)結(jié)果一輩子都還是碾于塵土,壞事做盡卻依舊招搖枝頭,呵,我他媽才不信你那些。” “陳浮己,你要清楚,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事物的發(fā)展是總是螺旋式上升和呈波浪式前進(jìn)的,新事物必將取代舊事物,我們要用發(fā)展的觀點(diǎn)看問題?!?/br> “跟老子講課呢?”他扔掉手里那根玩壞了的狗尾巴草。 池沅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jìn)去,沒有再多說,兩人就一直靜坐在草叢里。 期間,他回了個(gè)電話,大概是說自己有事不去了,讓龍哥把錢給他到賬就行。 他打電話的時(shí)候,池沅正低著頭回消息,朋友唐清問她什么時(shí)候回北京。 回完消息,陳浮己電話也打完了,她看了眼時(shí)間,抬起頭問:“陳浮己,我們不回去嗎?快十二點(diǎn)了?!?/br> “從這里回你酒店,要一個(gè)多小時(shí),我累了?!彼袂槠v。 池沅:“所以呢?不回去嗎?” 陳浮己嗤笑一聲,曲著胳膊躺下,看向夜空:“嗯,不送你回去了。” 如果是別人這樣說,池沅可能會覺得是個(gè)變態(tài),然后嚇到立馬跑下山。 但他是陳浮己,她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 雖然不擔(dān)心這個(gè)人,但是擔(dān)心荒郊野外的環(huán)境,問:“這兒怎么睡?。恳矝]有住的地方?!?/br> 原本還想逗逗她,但聽池沅這么問,陳浮己忽然來了興致:“池沅,你是真不怕?。俊?/br> “怕什么?怕你嗎?” “你在挑釁我呢?!彼请p漆色的眼底隱晦難測。 說話間,他一個(gè)翻身,將池沅壓在草底下,雙手撐在她頭邊。 呼吸交織著,能感受到溫?zé)岬臍庀ⅰ?/br> 空氣寂靜了幾秒鐘,池沅驚顫,瞳孔都放大了一些,卻沒伸手抵他,只是垂在身側(cè)。 “陳浮己······你不會?!?/br> 他直視著她的眼,“我會?!?/br> “再問你一次,怕不怕?” 陳浮己越靠近她,她越抖得厲害,不只是驚顫,還有激動興奮的因子在作祟。 一直到他貼近她臉時(shí),池沅才伸出手抵在他肩頭:“行了行了,我怕死你了,行了吧?” 陳浮己笑出聲,起身,坐了回去。 隔了一會兒,池沅湊頭過來,焦慮地問:“所以我們真的不回去嗎?可是怎么睡???”到處都是草還有蟲,怎么睡啊。 陳浮己挑聲:“你覺得我會騙你嘛,說了不走就是不走?!?/br> 池沅當(dāng)真了,以為真的要在這荒郊野外度過一晚,就在她發(fā)愁的時(shí)候,陳浮己起身去不遠(yuǎn)的樹底下,提著一個(gè)大包回來。 打開看,才看到是帳篷,不過很簡陋,支起就能睡得那種,也不算大。 “陳浮己,你哪兒來的?” 她都不知道他還拿了個(gè)帳篷上來。 “以前和汪東洋他們上來過,懶得帶回去,就放哪兒了?!彼f。 幸好這是春日,帳篷就算很薄也能過一晚上,不用擔(dān)心半夜會被冷死。 她全程坐在旁邊,陳浮己一個(gè)人在那里支。 等搭完后,池沅才挪過去。 陳浮己半躺在里面,給池沅騰了一半的位置,她坐在那兒,望向幽幽山底。 原本她還有些不自在,一直裝模作樣地坐著,不愿意躺下去,可是坐得時(shí)間久了,困意就越來越強(qiáng),到后面她也支撐不住了,躺了下去,身側(cè)就是陳浮己。 池沅不知道他有沒有睡著,或者是在假寐,她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背:“陳浮己,你答應(yīng)我的,要聽我的話,那你就要回去上課?!?/br> 見那人沒有動靜,池沅大了聲:“聽見沒?” 陳浮己睜眼,像一只沒睡醒的猛獸,眉眼有些戾氣,卻帶著他獨(dú)有一貫的隨性懶散:“我什么時(shí)候答應(yīng)你的?” 她換了個(gè)姿勢,與他挨得極近,笑意直達(dá)眼底:“夢里?!?/br> “嗯,夢里。” “陳浮己······” 陳浮己拉了拉搭在她身上的外套,低聲:“睡吧?!?/br> 第二天早上,陳浮己起的很早,她是被陳浮己叫醒的。 旭日從東方緩緩升起,越過城市邊緣,再到江河高山,一點(diǎn)點(diǎn)地露出全貌,光亮普照大地,照在他們身上。 她睡眼惺忪地靠在陳浮己的肩頭,曲著膝,身上搭著他的外套,與他并肩而坐,看著山城的日出,心中涌起一股從沒有過的殷切希望,就像是黎明劃過黑暗,迎來新的生命血液。 “走了,池沅?!彼酒鹕恚樽咚砩系耐馓状┥?。 收好帳篷之后,陳浮己就騎著車帶她回了酒店。 明明是在郊外,她出奇得一覺恬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