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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小說搞救贖[快穿] 第56節(jié)

    第60章 佛面殺心貴少爺12

    ◎好戲開唱◎

    待到吳晦月一眾人離開后, 月樓的小丫頭捧著一個紅布包,在門口躊躇了許久,神情有些糾結(jié), 最后還是敲了門“師父?!?/br>
    已經(jīng)換好長衫,收拾干凈準備去郵局和報社的柳恨雪聽到敲門聲,打開了門,低頭看向自己前些年撿回來的差點餓死在路邊的丫頭, 食指在她眉心間點了一下“小妮子這么急匆匆的, 這是怎么了?”

    “我平日里怎么教你的,月樓里出來的人可不能那么不著調(diào)?!?/br>
    柳幼月揉了揉被點紅的額頭, 把手中的紅布包遞了上去“師父, 陸家的管家來找您,我推脫說您在卸衣冠,不方便見人?!?/br>
    這邊柳恨雪接過紅布包, 撩開了一角,看到了一摞銀光閃閃的銀元。

    “然后那面容嚴肅的管家就說,陸大少爺請您周日晚去他府上唱戲聽聽?!庇自卵劬α辆ЬУ?,跟條小狗似的望著柳恨雪。

    “師父, 那管家還跟我說, 陸家會包晚飯呢?!?/br>
    剛剛還捏著銀元,眼神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的柳恨雪聞言,不由得白了她一眼,狠狠地捏了把這小妮子的臉蛋“就曉得吃, 怕是這陸家把你賣了, 你還替人數(shù)錢呢。”

    說著, 他把幼月拎起推出了門外, 背靠著門,神情一時有些難看。

    這陸家可真是不懂規(guī)矩,明明月樓都放出了消息,他從來不在晚間唱戲。

    柳恨雪踱步到了窗邊,看了眼烏云滾滾,好似馬上要下雨的天氣,嘆了口氣。

    陸家那位大少爺最近這些日子干的大事,他不是沒聽見風聲,只怕這平城的天馬上就要變了。

    也不知那些一路勢如破竹的東洋軍,什么時候會打到平城來。

    說實話,柳恨雪對平城現(xiàn)在的一堆酒囊飯桶養(yǎng)出來的駐兵是沒有任何信心的,高層的人不琢磨如何抵御侵略,整日泡在那歌舞廳里搞聚會,要不然就是悠哉游哉地晃蕩過來聽戲。

    他不由得捏了捏手中的報紙,這是組織前些日子發(fā)過來的電報,說是平城最近有一批文人可以爭取一下,說服他們加入組織,寫文章激發(fā)民眾抵御東洋軍的信心。

    《文報》的創(chuàng)刊人就是組織里的,但現(xiàn)在情況緊張,顯然不是直接和這位主編會面的時候,所以他需要自己去找這批文人,而且現(xiàn)下這些駐兵時不時就把文人抓進去,不允許他們寫這些批判的文字,說這是要造反。

    柳恨雪不由得冷哼一聲,照他來看,這群酒囊飯袋,就該被反了才是,最好由陸家那個看著溫溫和和,長了張菩薩玉面的少爺,一枚子彈解決一個最好,想來平城若是由陸明笙這殺伐果斷毫不手軟的人管著,東洋軍一時半會肯定也啃不下這塊硬骨頭。

    可是如今,這陸明笙特地挑了晚上請他去陸府唱戲,也不知道打的是什么算盤。

    柳恨雪的眉頭不由得緊緊地蹙了起來,難道是他前些時日去了南城的事暴露了?

    陷入思索的柳恨雪,展開了手中的報紙,在第二頁的版面看到了最近由初陽先生寫出來的一篇文章,文字明面上看著是夢幻美好,實際上這柔和的言語間卻充斥著對當下總統(tǒng)府命令和策略的諷刺。

    里面寫出來的第一位姑娘只要仔細甄別一下,就會明白這寫的就是不久前轟動南城慘死的十二翠柳腰之首。

    前些日子,組織派了他去南城取證,暗中拍下東洋軍的罪證,順帶收集南城東洋軍的軍備布置信息。

    一想到南城的光景,柳恨雪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滿腔憎恨。

    南城的將軍是個好的,不服從總命令,放不下南城的平民百姓,領著整個軍團死在了南城,一個不剩。

    一股子令人鼻尖發(fā)酸的感受涌上心頭,柳恨雪坐下了,半手掩面。在撤離南城的前夕,掩護他們這批平民撤退的士兵,臉上不乏彈片劃出來的血痕,連皮膚都是被戰(zhàn)火熏得臟污黑漆漆的,看不出樣貌。

    在他即將坐上前往平城的專車時,那駐軍的將軍,說著一口南城軟語,一個粗大的漢子卻小心地拉住了自己長衫的袖子,似乎生怕碰臟了他的衣服,說道:“先生是攝影師嗎?”

    那時這個將軍的目光落在自己掛在胸前的攝像機上,說著他還從軍裝的內(nèi)口袋小心翼翼地拿出來一封家信遞給自己。

    “先生,能給我留張照片不?”

    柳恨雪看了眼這位以往意氣風發(fā),此刻卻即將奔赴必然死亡的將軍,眼眶微紅應下了。

    眼見著能照張相,給家人留點念想,將軍身后的士兵都有些動容,但卻謹遵著軍令,沒有亂動,眼睛卻緊緊地盯著他手中的照相機。

    “我給你們一起照一張吧?!睂χ@群人殷切的目光,柳恨雪不受控制地說了一句。

    膠卷是貴重的東西,組織的錢不多,大多都用來拍下東洋軍的罪狀了。

    剩下兩個膠卷,本是他打算路上用來記錄逃難民眾的,但此刻顯然留下這些士兵的影像,會更有意義。

    泛黃的鏡頭下,蓬頭垢面、傷痕累累的士兵們,對著柳恨雪,咧開嘴笑了起來,露出了雪白整齊的牙齒。

    隨著咔擦一聲,照相機將這些人的笑顏留在了照片上。

    “先生,謝謝您。”一身筆挺軍裝卻染了硝煙塵土的將軍,對著柳恨雪,彎下了腰,把手中的十幾塊布條遞到了他手中。

    軍中絕大多數(shù)人都不識字,紙張也是貴東西,因此只能撕了身上的布條,拿了點炭灰畫了點圖像。

    柳恨雪接過來,仔細地疊好放進了衣襟內(nèi)側(cè),咽下喉中的苦澀,緊緊而鄭重地握住了他的手,沉聲地說了句“會好起來的。”

    坐在車上漸漸遠離南城的柳恨雪忍不住回頭看去,看著那群年紀都不大,有的面容還是稚嫩少年的士兵,背起包拿上手中的手榴彈,義無反顧地走向了那漫天的戰(zhàn)火之中,再不見身影。

    車上的一位女學生,忍不住捂著臉哭了出來。

    似乎是被這悲傷沉痛的氛圍感染了,車上的七八位學生都抱頭痛哭了出來。

    柳恨雪理解他們,因為在送這些學生走的時候,那將軍還拍了拍他們的頭,說他們還年輕,該好好學了書里的東西,造好炮彈,打死這群沒人性可言的東洋人。

    還感慨了句,說像自己這種大老粗,就只能陪著這戰(zhàn)火生死了。

    柳恨雪看向了車窗外,路上不少拖兒帶女,擦著眼淚離開世代生活的南城的人。

    從回憶中回過神的柳恨雪站起身來,幾乎將手中的報紙揉作一團,這初陽先生必須得盡快找到。

    他的文章,前不久刊登出來,就掀起了軒然大波,若是不盡早隱藏起來,只怕是要被這平城抓了去,像那港城的老教師一樣,不明不白地安了個罪名就死了。

    還有他手上的這些家信,柳恨雪心頭不免有些沉重,寄信是很貴的,月樓的戲看著賺了不少銀元,其實除了留下必需花用的銀元,其他的都被他送去了組織里。

    所幸這會剛好有陸家送來的錢,想來寄信和照片是夠了的,不過是一出戲罷了,他唱得起。

    陸明笙把這些東西都裝進了個布袋子,把自己喬裝打扮后,拎起出了月樓的暗巷,直奔郵局去了。

    周日晚很快就到了,不過幾日的功夫。

    白日里,杜若參就按照陸明笙的吩咐,到了花匯廳買了帶齊璨出局的票。

    深知少爺心思的他,很上道地買了出局帶夜的票。

    弄得齊璨是一臉古怪地看了杜若參許久,看得這位老管家都額頭冒冷汗,最后還是坐上了車。

    到了陸公館,門口賓客還挺多,而且坐在車里的齊璨還看到了熟面孔,赫然是花匯廳的吳老板,正一副小女人的嬌媚姿態(tài)挽著吳家的老爺。

    吳晦月本不姓吳,聽說好像是被吳老爺娶進吳家作姨太太后,就干脆改姓了。

    但陸明笙好像不樂意讓她露面出來,齊璨被直接領進了陸公館的居所而不是正廳。

    院子里搭了個戲臺子,裝扮好的柳恨雪坐在后臺里,畢竟是組織里的地下人員,觀察能力還是一絕的。

    眼尖的他不動聲色地掃了眼戲臺子木板底下,繼續(xù)若無其事地上妝,但袖中卻已然藏了一把冰涼的木倉。

    也不知道陸明笙這家伙今晚是想要做些什么,興許是打算把吳家一舉給吞并了,畢竟吳家的歌舞廳商業(yè),賺錢的很,而且獲得情報消息什么的,也是很方便的。

    百無聊賴的齊璨,連陸明笙人影都沒見著,坐在這間之前陸明笙給自己挑首飾的房間里,走來走去。

    然后走到了窗臺前,打算看看后院的花廳。

    齊璨看了眼院中那棵依舊佇立,花都掉得差不多的槐花樹,目光下移,卻沒看到上次陸明笙說的東洋買來的枯樹盆栽。

    院子里不時傳來婉轉(zhuǎn)哀柔的戲腔,但齊璨想要出去,卻被門口的黑袍家仆攔住了。

    就在齊璨打算干脆翻窗戶去花園里看看時,陡然響起了子彈出膛的聲響,而后就是人群驚慌失措的喧鬧聲。

    陸明笙坐在梨花木椅上,好整以暇地看著想要把那花匯廳吳晦月拉出來擋子彈的吳老爺,忍不住用握著佛珠的手掩了掩唇角,笑出了聲。

    “杜爺,把子彈給我?!标懨黧闲蕾p完了他那驚慌失措的模樣,慵懶地伸出了手。

    冰涼的子彈上膛了。

    陸明笙一只眼睛瞇起,唇角彎出溫柔的弧度,口中輕輕說了一個字“砰!”

    子彈應聲而出,精準地擦過吳晦月的鬢發(fā),沒入了吳老爺?shù)难劬Υ┻^了腦袋。

    厚重的身軀瞬間倒地。

    陸明笙把手中的武器扔回杜若參手中,輕嘆道“居然打偏了些?!?/br>
    他最喜好的是把子彈正中打在人的眉心,這回卻不小心偏了,實在是有失水準。

    吳晦月卻掏出錦帕,仔細地擦干凈了濺在自己臉上的血,笑道“陸大少爺,這出戲還唱嗎?”

    “當然了?!标懨黧隙Y貌地站起身,點了點頭,然后手上拍了下。

    戲臺子頓時又熱鬧了起來。

    欣賞完一出鬧劇的柳恨雪不過是嗓子頓了頓,繼續(xù)唱起了他的貴妃醉酒,仿佛整個人沉浸在醉酒中,聽不見外邊的動靜。

    沉默的黑袍家仆清理干凈吳家?guī)淼娜撕螅训厣系难E擦干凈,再將七歪八扭的桌椅擺整齊了,無聲地退下了。

    陸明笙從袖中抽出之前齊璨扔給他的帕子,在臉側(cè)擦了擦,果然是被彈片不小心劃傷了。

    想了想,陸明笙把沾了血的帕子收起來,任由傷口沁出血珠子來。

    杜爺走了過來“少爺,現(xiàn)在可以把孫小姐請出來了嗎?”

    “都清干凈了?”陸明笙半躺在椅子上,眼眸半闔,聽著臺上唱著的戲,漫不經(jīng)心地問了句。

    “一個不剩。”

    陸明笙把手心的佛珠退回到手腕上“那便請出來吧。”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預告,溫潤的醋壇子要發(fā)醋了,可以期待一下會有什么。

    第61章 佛面殺心貴少爺13

    ◎佛珠的用處◎

    戲臺下, 陸明笙瞥了眼臺上正銜起酒杯,媚態(tài)十足的柳恨雪,在杜若參就要離開按照他的吩咐去找人時, 思量了片刻叫住了他“算了,你在這看著些,我去找她?!?/br>
    杜若參一時神情有些怔愣訝異,但還是迅速低下頭去, 應了聲是。

    陸明笙拎起長袍從木椅上起身, 徐徐踱步離去,離開前還叮囑杜若參, 叫人換一出戲唱, 來唱個穆桂英掛帥,叫這戲臺子熱鬧些。

    后廳明顯比前院靜謐得多,陸明笙來尋齊璨的時候, 她人正坐在床前的階梯上,腦袋倚靠在床柱子邊上睡著了。

    夜色暗了不少,月輝正從窗外打下來,為她的臉渡上一層溫柔的輕紗, 睡著的齊璨, 五官籠罩在昏暗中,比起平日的明艷,此刻要柔和得多。

    尤其是那張涂了殷紅口脂的唇,泛出點點光澤。

    陸明笙的步伐不由得輕了下來,走到她面前后蹲了下來, 伸出了食指, 從齊璨的額頭一路描摹到了下巴, 描出她精致五官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