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徒弟
“抱恨終身?” 酈流白細細咀嚼這四個字,展眉一笑,“是,你該慶幸。若你方才真的對我做了什么,別說這輩子,就是你輪回轉(zhuǎn)世之后,我也要讓你后悔今日之舉?!?/br> 他偏頭看向晏春堂,“久不見你,我倒開始覺得自己就是劍仙之上第一人。既然遇上了,打一架?” 晏春堂緩緩搖頭。 他垂眸看向懷中少女,語氣帶著譏諷:“就是這么為我鼓舞士氣的?” 覺察到男子語氣不善。 李幼安心一橫,索性低頭埋進他懷中,死死抱著他的腰。 “晏春堂,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因為擔心你的安危就四處亂跑。更不該在看到他之后以為是天上掉餡餅,起了壞心思??晌野l(fā)誓,就算你不來我也不會對他做什么的?!?/br> 她抬頭,眼中淚光搖曳,在亂飛的草葉之中,倒真有有幾分楚楚可憐的意思。 “畢竟我答應(yīng)了你,無論如何都不會動壞心眼兒。晏春堂,你今天可一定要救我。你救了我,我喊做你師父的事兒,也不是不能再商量商量······” 晏春堂神色不變,疑惑道:“商量?” 李幼安垂眸,輕輕撇嘴,咬牙道:“師父?!?/br> 酈流白抬手,劍尖一顫不顫,直指懷抱少女的黑衣男子。 “你徒弟,砍了我弟弟的手臂,今日又羞辱了我。不打上一架,我不會放她活著離開。” 黑衣劍仙輕輕點頭,微笑著附和:“我徒弟?!?/br> 酈流白也笑,重瞳之中升起點點金光,手中飛劍勁氣激蕩。 雖有傷在身,一時卻也攪得此方天地變幻,有風雨欲來之勢。酈流白身上的氣勢一截一截瘋長,最后停在巔峰,只待劍氣磅礴而出。 晏春堂就在此時飛身而起。 不出劍,不握劍,甚至連丁點兒劍氣都不積攢。他懷抱李幼安,袍衫翩然,一息之間,便已飛身千里之外。 劍仙對決,爭得便是這一息之間。 夜幕下,李幼安仰面看著晏春堂清晰削薄的下顎,目瞪口呆。 良久,她伸出一個大拇指,“晏春堂,難怪你硬是要認我做徒弟,你這人,蔫壞蔫壞的。” 黑衣劍仙沉默不語。 迎面是獵獵天風,李幼安硬是從晏春堂懷中擠出來,覺察出他一言不發(fā),只顧向前。疑惑道:“為什么不留下跟酈流白打一架?我看他有傷在身。也就是氣勢強勁了些,那肯定是裝出來的。師父你要是跟他打上一架,他以后見著我,肯定繞路走?!?/br> 她語氣中有小小的恭維,也有些許的試探。 男子垂眸,輕聲答道:“那只天外大妖能將酈流白打下人間,你以為我便能不費吹灰之力,輕易斬殺了它?李幼安,我勸你安分一些。要是被酈流白追上。一定會死在他劍下的人,絕對不會是我。” 李幼安咬唇,再想說些什么。 可對上男子的眼眸時,那些帶著點小小諷刺的話,卻是如何都不敢往外說了。 無他,俊美劍仙垂眸,原本黑而清亮的雙眼之中,纏繞著絲絲縷縷的黑氣。 晏春堂閉目,輕聲道:“李幼安,我不能再走了?!?/br> 他一揮袖,腳下烏劍便直落人間。 李幼安在他懷中欲哭無淚,“晏春堂,晏大劍仙。不,師父!你放我先走行不?” 晏春寒緊緊抿唇,眼下大患,早已不是被他甩在千里之外的酈流白。 “此時我心魔又起。須得先找個地方,讓我滌蕩心府,暫時將心魔壓制下去。至于你······” 百年前與天外妖魔一戰(zhàn),他雖然得勝,卻也在重傷之時被魔氣侵入心府。閉關(guān)修養(yǎng)多年,心府之中的魔氣卻未曾完全除去。 晏春堂低頭看向懷中人,再開口時唯余冰冷。 “必須跟我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