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憶竹搖頭：“根本不可預(yù)料……不過我看劉爽挺淡定的，她反應(yīng)特別快，還是經(jīng)驗豐富。好幾次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情況呢，她就立馬做出判斷了?！?/br>
    “崇拜了？”路寒看她眼里閃著光，語氣酸溜溜的。

    小朋友看著她的表情，有點難以捉摸，笑嘻嘻地說：“沒有，就是覺得有點厲害，以后我也要這么厲害?！闭f完把頭枕到路寒腿上，躺下，討好地說：“我只崇拜你，路教授?！?/br>
    “切！甜言蜜語，油嘴滑舌。”路寒忍不住摸著她的臉。

    “癢……”

    路寒停了下來，嚴憶竹繼續(xù)講了下去。

    說到劉強和阿輝的故事，她的眼里又泛起淚花。路寒輕撫著她的額頭，問：“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因為這個，才在電話里哭得那么厲害？”

    嚴憶竹點點頭，轉(zhuǎn)過去，把臉埋進路寒的肚子上，又蹭了蹭，把積攢的眼淚蹭掉了。

    路寒衣服頓時濕了一片。她拿起一張面紙，擦了擦腿上那張臉，笑著問：“他們的故事這么觸動你？”

    “嗯，我以為現(xiàn)在不會有這種事了……以為男生喜歡男生，女生喜歡女生，都是很常見的了……沒想到還會有人愛得這么辛苦，這么危險，要被送進精神病院，要被監(jiān)視、羞辱?！?/br>
    嚴憶竹伸手輕輕抱住路寒的腰：“我好幸運，遇到了你，又是在這樣包容的環(huán)境里?？蛇€是會對他們的遭遇產(chǎn)生共情，總是忍不住地想，如果是我出生成長在那里，我該怎么辦？被逼著去結(jié)婚嗎？被送去電擊嗎？”

    “不會的……不會的……”路寒為安慰她，握起了拳，“誰敢電擊你，我就跟他拼命！”

    “你真好！”小朋友又拿臉去蹭路寒肚子，“可我好難過啊，他們?yōu)槭裁催@么難，到現(xiàn)在也只能逃到外地去……”

    路寒想了想，說：“這就是世界的現(xiàn)實，沒辦法。但他們也在抗爭啊，包括你，不小心也成為了這抗爭的一部分，有抗爭總會有進步的。”

    “可我一想到那個環(huán)境，就覺得好絕望?！毙∨笥炎饋?，看著路寒，認真地說：“我是不是太無病呻吟了？因為沒有面對世界的經(jīng)驗而大驚小怪？”

    “不是，完全不是。這不是無病呻吟，恰恰相反，這是一份難得的初心。看得多了，經(jīng)驗多了，反而容易‘麻木’，你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和想法是最寶貴的?！?/br>
    “真的嗎？”

    “嗯。”路寒點頭。

    “可我想變得強大一點，想變得經(jīng)驗豐富，這樣就能做個厲害的人了吧？”

    “會的，但不要著急，慢慢來。不過，等你以后變成一個‘厲害’的人了，你又會懷念現(xiàn)在的。”

    “為什么？”

    “因為初心最寶貴啊，傻瓜?！甭泛焓謹]了下小朋友的腦袋，“只是成長的過程是不可逆的，我們得到的時候，也在失去?！?/br>
    小朋友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路寒站起來，聞了聞自己：“我總覺得自己臭臭的，先去洗澡了，一會兒再聽你講剩下的事。”

    “好?！?/br>
    等路寒進了衛(wèi)生間，嚴憶竹立馬鬼鬼祟祟地打開手機，找出一個月前弓婕發(fā)給她的“小攻略”復習起來。

    自從跟路寒在一起，她當然也有那方面的心思，無奈經(jīng)驗為0，不敢貿(mào)然下手。雖然也鼓起勇氣誘引過路寒幾次，但都沒有成功。一是自己總?cè)滩蛔【o張，一緊張，路寒就以為她不太想；二是路寒似乎確實顧慮重重，總是處處克制。

    她只好在學習工作之余，找資料學習，文字的倒是到處都有，影像的可太難了，最后還是拜托的弓婕。弓婕辦事真的是風風火火，下了很多資料，國內(nèi)國外的，還分門別類，最后干脆給她快遞了個移動硬盤來……

    嚴憶竹挑挑撿撿，放了一些在手機里，這會兒打算復習一下，說不定能用上呢……

    希望能用上……

    等路寒洗澡出來，小朋友已經(jīng)坐在床上了，插著耳機，在電腦上敲敲打打。

    “干嘛呢？今天還要工作？”路寒邊擦頭發(fā)邊問，語氣里似乎有些不滿。

    “嗯，聽會兒錄音，劉爽讓這兩天整理出來給她?！?/br>
    路寒撇嘴：“哼，真是把實習生當苦力用……”

    “沒有……她對我挺好的，挺照顧我的?！逼鋵嵚泛赐暝璩鰜砬八€在“學習”呢，現(xiàn)在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害得劉爽還要背鍋……

    路寒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拿下擦頭發(fā)的毛巾，問：“那她好還是我好？”

    嚴憶竹經(jīng)歷了兩秒鐘的“摸不著頭腦”之后立馬反應(yīng)過來：“你好，你好，當然你好！你最好了！”說著跑下床，湊到路寒身邊，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正準備逃回床上，不想被路寒右手一把撈住，隨即整個人被緊緊抱在懷里。

    路寒在她頸邊蹭著，輕聲問：“真的么？”

    “真的……”

    嚴憶竹感覺到密密匝匝的吻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頰上、頭發(fā)上，癢癢的，身上開始燥熱起來。然后迷瞪著被帶到了床上，路寒趴在上方，忘情地親吻著她。

    親到耳垂的時候，嚴憶竹抓緊了路寒的睡衣，嘴里無意識地發(fā)出一些音節(jié)。路寒在她耳邊，溫柔又魅惑地說：“你還記得之前答應(yīng)我要親口說什么嗎？”

    嚴憶竹沒有忘記。但這時候才覺得那三個字有點難以啟齒，像要把自己最隱秘的那部分展露出來一樣。但她也不想讓路寒等著，她知道此時需得馬上說出來，容不得遲疑。于是聽到自己沙啞的嗓音吐出幾個字：“路寒，我愛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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