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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桶里堆滿了厚厚的果皮,果rou幾乎被他削掉了一半。 紀星昀有些尷尬的將手里的蘋果放在果盤里,隨口回道:“沒,在出神?!?/br> 但陸沅似乎并不介意,直接將其拿起來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他含糊不清的說:“臨到期末老師進度很趕吧?這種關(guān)鍵時刻請假,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平時分。” 紀星昀眼皮一跳,怔怔的問:“期末?” 陸沅隨意道:“對啊,期末考試,這學(xué)期課程還挺多,滿績點可能拿不到了?!?/br> 紀星昀表情慢慢變得僵硬,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頭腦都空白了一瞬。 考試?什么考試?考什么試? 有人在考慮滿績點,有人滿腦子都是為什么會有期末考試這么殘酷的東西…… 還有如何…才能不掛科。 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嗎? 莫名的急切開始以一種無法忽視的速度慢慢涌至心間,雖然紀星昀明白掛不掛科,甚至去不去考試都對他這個注定會離開的人影響不大。 但可能因為好學(xué)生當(dāng)習(xí)慣了,驟然聽到考試這個消息依然改變不了焦慮不安的習(xí)慣。 甚至手都要開始抖起來了。 紀星昀狀似隨意的將手背在身后,然后不著痕跡的轉(zhuǎn)移了話題:“這幾天感覺怎么樣?醫(yī)生說這周可以出院嗎?” 陸沅表情未變,仿佛并未注意到少年的異常。 他垂下長長的眼睫,低聲道:“感覺挺好的,就是有時候…會很疼。” 陸沅的這個疼字猶疑了許久才說出口,說得也有些艱難,似乎他很少同人示弱。 但說出來之后,后面的那些話就變得流暢而又順理成章 “有時候會疼得整晚都睡不好,不過看到你,就感覺好多了。” “所以…你有時間,能不能多來陪陪我啊?” 紀星昀一口答應(yīng)下來:“好呀,沒問題?!?/br> 他沒注意到陸沅分外專注的目光,也沒看到男生壓抑在眼眸深處的情感。 只以為他在醫(yī)院待得無趣又無聊,希望自己來和他作伴。 “那我這幾天沒課的時候就來找你,誒,對需不需要我在老師上課的時候錄下視頻,然后拿給你看呀?” 陸沅盯著紀星昀看了好一會,也沒看到他想要的反應(yīng)。 但更加直白的話語卻不適合在這個時候,這個地方,在毫無準備的前提下與少年說。 “不用了,我自己自學(xué)也可以。” 低垂的長睫遮住了眸里一閃而過的幽光,慢慢匯聚成深沉不可見的暗色,與之相對的是稍縱即逝的迷茫和無措。 情緒稍微起伏之下,熟悉的頭痛再次襲來,隨之而來的還有某些從未想過的陰暗念頭,那些想法既不符合法律,也不符合道德,卻極為囂張的在腦海中盤旋,用盡所能去引誘他付諸于行動。 男生的手指慢慢用力,繃緊到發(fā)白。 有那么一瞬間,陸沅覺得自己似乎不再是自己,而是與另一個靈魂融合之后的自己。 雖然這種感覺只有一剎那,卻不由得讓他心生起了警惕。 住院的這些日子,身體里的另外一個靈魂每時每刻都在與自己爭奪著身體的掌控權(quán),尤其是在見到紀星昀之后會爭斗得格外劇烈。 可這幾天陸奕之卻突然消沉了下去,有的時候陸沅甚至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悄無聲息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而是在醞釀什么可怕的陰謀。 陸沅用微不可查的聲音輕聲問:“紀星昀,我有些好奇,你和另一個我之前有發(fā)生什么特別的事嗎?” 紀星昀來到這里就沒閑著,他削完蘋果,又開始扒起橘子。 一瓣瓣的同剛剛切好的橙子擺在一起。 忍不住拿起一瓣放在嘴里,被酸得瞬間閉上了眼睛。 他聽到這話,啊了一聲。 “他說沒地方去,就待在我家里住了一段時間?!?/br> 陸沅故作平淡的表情有一瞬間瓦解:“你讓他…待在你家?” “嗯……他說得挺可憐的,我就收留他了。” “他和你裝可憐?” 陸沅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面上的淡定再也維持不住,顯露出些許訝異和憤怒。 他咬牙道:“你不知道他……” “他什么?” 陸沅反應(yīng)過來,沉聲道:“沒什么?!?/br> 那些沾滿血腥和陰謀的過往已經(jīng)過去很長時間,但陸沅的記憶卻由模糊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仿佛親身結(jié)束那些人性命,雙手沾滿血腥的的人是他,而并不是陸奕之。 兩個靈魂之間的界限好像越來越難以分明,本來還算可以忍受的頭痛越發(fā)劇烈,一點點刺激緊繃的神經(jīng)。 仿佛是有刀子在里面一通亂攪,相較之下,傷口的疼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紀星昀發(fā)現(xiàn)了陸沅的不對勁。 他連忙扶住他讓他躺下,面上顯露出焦急之色:“你怎么了?是哪里疼得厲害嗎?醫(yī)生……醫(yī)生……” “不用叫醫(yī)生?!?/br> 幾乎是從牙齒縫隙中擠出來的話。 陸沅閉了閉眼睛,道:“我沒事,你別擔(dān)心?!?/br> 紀星昀看著他額頭上泛起的汗珠和明顯蒼白的的臉色……一陣語塞。 這左看右看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他想要按呼叫鈴的手被陸沅緊緊握住,男生使的力氣有些大,勒得他手腕一陣鈍痛。 --